但旋即,季悬用力握了一把方向盘,打消了这个想法。
裴让就是爱,也给了伊桃一身伤。
这种爱,现在没有丁点用处。
继而他也猛踏了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半个小时后,在短视频上,出现了好几个高赞视频。
都是一辆如黑曼巴蛇那样暗黑酷炫的机车,和一辆上千万的火红色法拉利在你追我赶。
快十二点的时候。
季悬的车刚开进季宅的大门,裴让的车就紧跟着要进来,好在保安关门关的快,裴让在离铁门仅有几公分的地方,猛然刹了车。
季悬把车转了个弯,看着裴让从机车上下来,他敛起长眉,对保安道:“把家里所有的保镖都叫过来, 如果外面的人想要闯进来,给我往死里打!”
保安惊了:“可是少爷,那,那可是……”
季悬没再说废话,提高车速把车开走了。
车很快在他所住的独栋别墅前停下,他扭头又看了眼伊桃,看她还是闭着眼,赶紧去开副驾驶的门。
一路上他全神贯注的在甩开裴让,根本没来得及看伊桃的情况。
现在他敲了敲伊桃头上的头盔,她没有一点动静。
季悬也没继续叫她,直接把她从车里抱出来,匆匆往室内去。
把伊桃放在他那松松软软往前可以当床的沙发上,他拿起手机叫了家里的医生。
与此同时,有九位保镖跑着往门口去了。
他们刚跑到季宅正门的那条柏油大道上,就见裴让正好从墙上跳了下来。
他站稳脚跟转过身,看到迎面来的保镖一个个面露戒备,黑着的脸没有一丝波澜,拿出手机给伊桃打了一通电话。
季悬刚把伊桃头上的头盔摘下,听到她衣服兜里手机振动,他掏了出来。
当即他眉目一沉,直接挂了。
外面。
裴让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表情这才有了剧烈波动,怒意即将爆发。
彼时,保镖里走在最前面的一位还开了口,“裴少,我们少爷今天不欢迎您,您自己离开吧。”
裴让眼神如鹰隼冷厉,没做声,继续快步往前走。
保镖们站住,又说,“看来裴少很有自信对付我们,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客气了。”
话音落定没过两分钟。
随着拳头砸在人身体的声响传来,高木上飞起了好多只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带着几分森寒。
最先出手的保镖都很自信,结果那些拳脚却被裴让都预判到了,敏捷避开,并反应神速抬腿把身侧的保镖踹了出去。
力道极大,那保镖像铅球那般以一条浅弧线落地,摔的发出痛吟。
保镖们齐齐懵了一瞬,都是练家子,就看裴让这一条干脆利落的动作,就能看出他的防身术练的极好。
而开始动手的裴让,额头和颈部的青筋激昂的鼓起,仿佛能看见滚烫的血液在狂速流动,就像兽类捕猎的本能觉醒一般,他那双长眸,也散发嗜血般的杀意。
立时,保镖们互递颜色,一起出了手,但仅有一两个拳脚能碰到裴让,其余的依旧被他或抬腿踹上腹部,或伸手扼住脖子一转,直接撂翻在地。
被踹倒的痛的在地方翻转挣扎,被捏到脖颈的,直接昏了过去。
眼瞧着短短时间,就被他占了上风,保镖们也都发了狂。
他们专门吃这碗饭的如果还不如一个富家子弟,以后还怎么混?
就在裴让又抬手扼住一个保镖的脖子,正准备发力时,身后冲过来一个保镖,手里举着一块儿大石头。
裴让刚察觉。
“去死吧!”
堪比两颗西瓜大的石头朝他的脑袋砸了过去,裴让没能躲开,
石头砸在了他的后脑勺又掉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瓣,可见其力道有多重。
裴让的身体立马僵住,数秒后,他后脑勺的墨发里突然冒出一道血流,接着他脚尖转动,似乎是想转身,但刚转身到一半,就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继而,砸他的保镖突然抬脚在他的胸腹也狠踹了上去:“妈的!”
“住手!”有其他保镖连忙拽他,“你疯了,往死里打少爷就是随口一说!”
“妈的!”那保镖还是继续踹,“ 他怎么这么强,今天我们要是被他搞定,以后还怎么混饭吃!”
“你住手!他可是裴家独子!”
……
季宅也很大,家庭医生推着各种仪器设备到了季悬那里时,用了十来分钟。
过来匆匆给伊桃一检查,医生直摇头。
季悬正准备和医生说话,来了一个保镖,“少爷……我们……”
季悬看这保镖满脸恐惧,眉头一压:“裴让闯进来了?”
“不是,裴少他……强的出乎我们的意料,我们差点搞不定他,然后有位兄弟一时情急,拿石头砸了他的头,裴少不省人事了……”
话到此,保镖把身子弯成了九十度,“少爷,怎么处理?”
保镖知道,纵然季悬之前说了往死里打,他们也不能真这么做,真要让裴让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季悬呼了口气,“我以为什么事儿,人不是没死么,去吧,别有心理压力。”
保镖一离开,季悬看着昏睡不醒的伊桃,心跳惶惶。
他不怕裴家来找事,以前他闹出过比这还严重的事,但他现在有点怕伊桃知道这事儿后,会不会生气。
胡思乱想时,医生开口说,“少爷,伊姑娘以前堕过胎啊?”
季悬又懵了:“堕过胎?”
医生定定点头:“检查结果是这样的,还因此落下了病根,身体很孱弱,最近还是她的经期,又感冒,还受伤,少爷……她最好是去医院,可能还得赶紧做个手术,否则她以后怕是不能生了!”
季悬的瞳仁紧缩又颤动,一时没能接受。
半晌,他才又平静道:“做手术这事儿,也得等伊桃醒过来和她本人说,现在,怎么办?”
医生,“先打针。”
“那你去准备。”说完,季悬在伊桃身边坐了下来,探身继续盯着她毫无血色的漂亮脸蛋。
等医生离开,房间清新的空气被伊桃身上的药味和血腥味所掩盖时,季悬眉头拧成了死结。
他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脏话。
骂裴让的。
……
医生这次又走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期间,又有一辆车开到了季宅附近,车后座开着半扇车窗,璨儿露着小脑袋,在东张西望。
她还没来过这里。
车到了季宅门口时,璨儿看到了停在右侧的黑色机车。
她皱起眉头,问前面司机:“叔叔,我裴让哥哥也在吗?”
司机:“我不知道呢。”
说话间,车开了进去。
就在璨儿没看的右侧,那边有一片绿化带,裴让躺在绿化带后一动不动。
后脑勺下渗出的血已经干涸并变成暗红。
偶尔,还有黑鸟飞过来,停在他的胸口和血迹旁边,用喙碰了碰他和地上的血,又在风吹来撩动他的短发时,再扇动翅膀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