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晓垂首避开他的目光,
“殿下乃尊贵之人,臣女只一心医病救人,不敢有其他念想。”
太子自嘲一笑,
“是孤痴心妄想了。”
他转身背对叶晓晓,
“郡主放心,孤不会强求。”
叶晓晓刚欲开口,却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李公公急忙走进来,
“殿下,陛下和辰王前来探望。”
众人赶忙行礼迎接,靖宣帝进来看到二人神色各异,有些奇怪,看了看一旁的李公公,轻笑道,
“朕听闻太子今日针灸疗程已毕,特来看看。”
又看了看叶晓晓,
“郡主医术高明,朕心甚慰。”
叶晓晓恭敬回道,
“陛下谬赞,这都是臣女分内之事。”
靖宣帝一听太子身子渐好,下次针灸是七日之后,心情更加畅快了。
“好,好,郡主妙手仁心,该重重赏赐。”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李公公,开口道,
“将京郊的云雾山庄赐予乐颜郡主,李公公,你亲自去安排。”
李公公身子一顿,连忙应道,
“是,陛下,老奴这就去办。”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云雾山庄可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庄子啊,里面的温泉,景致,假山,溪流,都是陛下亲自命人修建的。
他原本以为是陛下修建的避暑庄子,却没想到这么随意的就赐给了乐颜郡主。
叶晓晓听闻,心中也是一惊,她虽不知这云雾山庄是何模样,但能被皇帝赏赐,想必价值不菲。
又见陛下身边的李公公一脸艳羡的表情看着自己,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怕是占了大便宜了。
她连忙跪下谢恩,
“臣女谢陛下赏赐。”
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惊喜还是不安。
靖宣帝摆了摆手,笑道,
“郡主不必多礼,这是你应得的。”
慕容辰站在一旁,自进入屋内,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叶晓晓身上。
看到她此时与太子并立而站,心中隐隐觉得酸涩。
皇帝又与太子寒暄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只是临走前,看了看慕容辰,又看看魂不守舍的太子,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辰王,跟我回养心殿。”
慕容辰原本看着叶晓晓的目光,此时也不由的收了回来。
这几日父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几乎将朝中一半的奏折都交由自己处理。
引得朝中大臣和三皇子一党很是不满。
随着皇帝和慕容辰的离开,叶晓晓也向太子告辞。
她带着紫莹,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东宫,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她。
一路上,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管是太子今日的表白,还是这云雾山庄的赏赐,都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养心殿内。
李公公忙完陛下的吩咐,便快步赶回了养心殿。
靖宣帝见他进来,瞥了一眼,才问道,
“今日,太子和郡主可是生了什么不愉快?”
靖宣帝这话问的突然,李公公看了看在旁边的书案上批阅折子的辰王,一时间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靖宣帝见他神色有异,声音便有些不耐,
“怎么?真的出了事情?”
李公公一听陛下这是动怒了,哪里还敢隐瞒,将东宫里太子和叶晓晓的对话,一五一十的都述说了出来。
“许是因为郡主的话,太子心情不佳,面上便有些不自在,老奴........”
靖宣帝也没想到还有这事。
他听完李公公的回话,第一时间便看向了一旁的慕容辰。
只见他依旧专注在眼前的奏折上,好似并未受到影响,可若是细细观察,便能看出来,他的手紧紧握着笔,却并未写下任何字。
“朕倒是真没想到,太子竟然也会动了凡心,看来这乐颜郡主不简单啊!”
靖宣帝的语气晦暗不明,让李公公一时听不出来是夸赞还是.......
慕容辰神色一顿,可却什么都未做,只是定定的看着眼下的奏折。
靖宣帝微微拧起了眉,心中有些不快,
“你还真是坐得住啊!”
他这话嘲讽意味十足,就连一旁的李公公都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辰王。
陛下这反应有些不对劲啊?
怎么瞧着倒像是让辰王去和太子抢人一般?
不是吧?
这自古以来的君王,不应该都是不喜自己儿子抢夺一个女人的吗?
要知道有多少女子误国的祸事啊?
慕容辰自然也听出了父皇口中的嘲讽。
他承认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后悔惹了小姑娘不开心。
可是从内心里,他对她一直都不信任。
他不相信她心里有他,怕她将兄妹之情误以为那是别样的情感,也怕她是为了逃避婚事,才选择了他。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日子,自己明明有办法找她,却一直犹豫不前的原因。
“父皇有命,儿臣自当效力,不敢不专心。”
慕容辰心思一转,手中的笔便重重的落了下来,只是,明显瞧着比刚刚的字体凌冽许多。
靖宣帝看着眼前别扭的儿子,不由得摇摇头,这样子还真有些像他母亲。
想到他的母亲,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他多了几分心疼。
明知道儿子喜欢人家小姑娘,可偏偏不知道在别扭什么,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当然得帮着些啊!
“就你这闷葫芦的样子,谁家姑娘能清楚你心中所想的啊?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
他见到儿子这别扭的样子,自然就觉得是儿子对太子吃了醋。
完全没想到二人这是闹了别扭。
见慕容辰还是沉默不语,他便故意道,
“你若是再这般固执下去,就不怕人家太子先你一步,抱得美人归,到时候有你后悔的,你啊........”
“啪!”
慕容辰手中的笔重重的落在了砚台上,溅起一丝墨花晕染在那旁边的奏折上。
被他这么一动作惊住的靖宣帝看着慕容辰霍然起身,神情沉重,
“那在父皇眼中,乐颜郡主的婚事就一定是皇家了吗?太子,我,三皇子,左右都是皇家,对吗?不管她愿不愿意,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在我们之中选上一个,两害相较,选其轻,在父皇眼中的婚事,就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