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岫到静心院,和葛蔷谈心。
“大嫂的慈善事业,坐得怎么样了?”
提起事业,葛蔷高傲道:“那是自然,我建议弟妹你也捐赠一些银子,对积累功德有好处。
自从做了善事,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盈了,一定是功德附身带来的效果。”
奚云岫:……
你确定不是东奔西跑的跑多了,耐力好了,身子瘦了导致的?
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奚云岫适时捧哏:“竟然这么神奇?人果然要多多行善积德。”
葛蔷得意:“这个自然,我打算也去和婆母说说,让婆母也加入进来。”
奚云岫:……
自从搞起慈善事业,葛蔷是愈发大胆了,打秋风都敢打到夏文君头上了。
奚云岫能说什么?
当然是支持啦!
“大嫂有好事想着全家人,大嫂好。”
反正到时候被夏文君训斥的人不是她。
“所以我这儿也有桩好事,要告诉大嫂。”奚云岫笑眯眯道:“我记得大嫂的善堂,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每日发放给他们食物,对吧?”
葛蔷:“没错,要不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呢?这些长身体的孩子,每天都要吃掉几十斤粮食。
我还时不时想给他们添点肉菜,补充营养,把他们给养好。
我和那些夫人们捐了好几次钱,总是不太够,弟妹你既然有心做善事,不如……”你也捐点?
“咳!”奚云岫截住葛蔷的话头,握住她的手诚恳道:“这就是我来找大嫂的原因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味的施舍给那些孩子食物,会给他们养成依赖性,认为大嫂行善是应该的。
这样养不出好孩子,只会培养出白眼狼!
而且大嫂只管他们吃喝,他们吃饱喝足了干什么?到处走街串巷,要是不小心跟地痞混子学坏了,成了小偷,更是给大嫂你抹黑!
大嫂不妨想想,你花钱买粮买肉,养着他们,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却不小心成了坏蛋。
去偷窃、去抢劫,被官府抓住了,大家会怎么说?
会说这种畜生,不如早早饿死,会说施舍粮食的大嫂在助纣为虐。
那大嫂别说积累功德了,还得倒欠功德,得不偿失啊。”
葛蔷被奚云岫说的,越想越害怕。
她不怕别的,那些孤儿未来会有什么发展,她都不在意。
她不过就是想听人喊她女菩萨,感激得恨不得见到她就给她下跪。
要是因为某些手脚不干净的兔崽子,毁了她的好名声,她得呕死!
“弟妹,那你说怎么办?什么授人以渔?”
“大嫂不能只施粥,要给他们介绍个能养活自己的营生。
我现在就有个可行的营生,要介绍给大嫂,我那养生馆门口,是条河,河两边很空。
要是那些孤儿,能在那支个摊子,卖点小食,不就能赚到钱,自食其力了吗?”
奚云岫循循善诱:“大嫂可以给那些孤儿签订合约,大嫂给他们提供摊子、食材这些东西,成本算他们欠大嫂的。
等他们积攒够银子,把欠的钱还了,那摊子就是他们自己的了,他们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就不用再靠大嫂的善堂了。
如此,善堂的经营压力,不就降低了吗?”
葛蔷被说服了,孤儿里有年纪大的,有年纪小的。
粮食也是年纪大的吃的多,爱跑出去乱蹿,容易惹出事端的也是年纪大的。
若是能把年纪大的打发出去自食其力,只养着小的。
她再和几个夫人,轮流到善堂给年纪小的念故事,教写字和刺绣,从根源上控制住年纪小的惹是生非,不就没有风险了吗!
葛蔷越想越觉得可行,对,就这么办!
“麻烦弟妹仔细说说,摆摊的地点,和怎么摆摊。”
细细讨论了一下午,‘招商引资’的事情,总算谈妥了。
葛蔷还要拿着拟定的计划书,和她的慈善事业小伙伴,一起进行决意。
但奚云岫觉得,葛蔷只要拿着她的这套危机话术,事情办成八九不离十。
毕竟,葛蔷做善事,图得是一个名声,那些夫人们,未必不是。
图名声,必然讨厌影响名声的风险。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奚云岫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若不是葛蔷她们想要名声,愿意花钱买名声,那些孤儿,估计已经饿死了。
做事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封后大典浩浩荡荡的在天坛召开,寻常百姓自然没有那个荣幸,一睹圣颜。
但皇上为此免了各地一个月的税,也算是与民同乐了。
淮南王的变化,如奚云岫预料的那样,引起了注意。
大典过后,太皇太后还特意唤来淮南王夫妇,夸了淮南王的变化,认为这是淮南王妃的功劳,奖赏了淮南王妃不少东西。
夫妇俩倒也没有自傲,谦虚的提了提奚云岫的养生馆。
太皇太后考虑了片刻,亲下懿旨,口头嘉奖了奚云岫。
这下又将奚云岫和养生馆,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过都是好的影响。
太皇太后下旨褒奖,为奚云岫站台,过往那些不好的谣言,没人敢再提。
一些因为淮南王的变化,慕名到养生馆打听的男子,在雨燕的倾情介绍下,加入了养生馆的会员。
男客业务,正式展开!
奚云岫的生意蒸蒸日上,陈柏川却麻烦缠身。
被衙役从他宅院带走的人,全都要陈柏川亲自去领回来!
污蔑人名声,造成重大影响,且污蔑得罪的对象,是太皇太后都褒奖的靖远侯夫人!
顺天府自然是顶格处罚,每人仗五十。
是读书人的,剥夺功名身,沦为白丁。
大昭允许用钱财抵部分刑罚,被抓的人不想挨打,还得陈柏川花钱帮他们免皮肉之苦。
陈柏川气得脑瓜子嗡嗡:“本侯不是说,让你们说点风言风语,劝退养生馆的客人,逼养生馆倒闭吗?
谁让你们说得那么过分了!”
这些人面面相觑,也是委屈:“侯爷,我们就是按你的要求对外讲的。
谁知道最后舆论不受控制,愈演愈烈,已经和我们最初放出去的两模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