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庵院的秋千上,奚云岫悠闲的荡着秋千。
容妙婧任劳任怨的在秋千后面推着,耳朵里听着奚云岫讲述,是如何给葛蔷找事情做的。
容妙婧:……
八岁但已经在葛蔷身上,见识过各种人心自私复杂,过分早熟的小女孩,此刻只想说。
“婶婶,你是真黑啊。”
养生馆只允许会员进,奚云岫只带葛蔷去养生馆体验一次,全然不提给葛蔷办会员的事。
也就是说,葛蔷要想再进入养生馆,去结识那些出入养生馆的贵妇人贵小姐,就得自掏腰包,办会员。
奚云岫口头答应的分红没拿到,便得先给奚云岫一笔会员费。
真是无商不奸!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嗷,你就说,我答应你的事办好了没?”
奚云岫:“你娘忙活她的慈善事业去了,对你的关注度就少了,你就说是不是吧。”
容妙婧沉默,确实是这样。
葛蔷好面子,这么大的慈善面子工程,办好了有可能名扬燕京,乃至整个大昭。
还手握分红这么一大笔预算!
葛蔷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可不得殚精竭虑,力图做好这桩事。
当然就顾不上容妙婧了。
容妙婧心情还是很复杂的,葛蔷忙别的事情,就不会再控制她了。
可葛蔷因为面子活,就一点都不管她了。
证明她这个女儿,在葛蔷心里,还没面子重要。
还是挺受伤的。
秋千渐渐停了下来,奚云岫扭头看向容妙婧,默默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见不得孩子失落啊。
奚云岫抬手揉揉容妙婧的脑袋:“好孩子,我给你娘的那两支原始股的价值一千两,帐记在你身上,待会儿别忘了把欠条签上。”
容妙婧:……
这下是没功夫伤春悲秋了。
要被奚云岫气死了。
“婶婶!我才八岁,你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没说让你现在还,来日方长嘛。”
“可恶啊,你这样的黑心商人,应该被挂在城墙上!”
葛蔷做好慈善计划,踌躇满志的前往养生馆,被雨燕告知,没有会员,不能和养生馆的会员接触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又返回侯府,找奚云岫,想试试能不能从奚云岫这里,白拿一个会员。
被宋越告知,今儿是学堂放假的日子,奚云岫领着三小只,约了淮南王妃去郊外学骑马,晚上会在田庄留宿,这两天都不回来。
葛蔷天都塌了。
她好面子,要是被奚云岫知道,她是因为没有会员,特意等奚云岫回来,送她会员,不就是像是在乞讨吗?
葛蔷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得像个乞丐。
葛蔷咬咬牙,拿了自己的体己钱,到养生馆开了个会员,总算进入了养生馆里。
另一边,燕京郊外的马场。
奚云岫领着三小只去挑选小马。
他们的武术师父蓝田,指导着他们,怎么和小马熟悉,骑马的正确姿势,以及种种注意事项。
奚云岫也听得仔细,毕竟,末世时,马这种生物已经灭绝了,她倒是看过一些教马术的书。
但是和活的动物沟通,和做菜不一样。
做菜只要看准调料剂量,火候控制到位,基本就不会难吃。
可动物……
只靠奚云岫脑子里的理论知识,是驾驭不了的。
于是奚云岫很乖巧的,和三小只一起排排坐,仰着脑袋听蓝田讲课。
不懂的地方,还举手踊跃发言。
蓝田被四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忍不住脸热。
奚云岫问他问题时,他都不敢注视奚云岫的脸,手忙脚乱的摸着马的鬃毛。
这马场是淮南王名下的产业之一,淮南王妃到了这里,跟进了自己家一样。
根本不用人侍候跟着,淮南王妃自己就精准的来到马厩。
摸着马匹,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你要是想骑,尽管到马场上跑,何必露出这种样子。”
淮南王妃吓了一跳,转身垂下眼睑:“王爷,您怎么来了。”
“啧,本王的王妃最近蜕变得如此光彩照人,本王当然得用心盯着点。”淮南王道。
淮南王妃扭过头去:“王爷若是不喜,妾身再换回以前的装束。”
“本王何时说过本王不喜了,是你自己非要把自己打扮得沉闷,如今倒是怪到本王头上了。”
“是妾身的错,妾身去一旁反省了,王爷请自便。”
淮南王看着王妃离去的背影,气笑了:“得,跟着靖远侯夫人玩耍,不光学会化妆打扮了,脾气也见涨了。”
蓝田守着三小只顺利骑上了马,奚云岫见蓝田在她身边,模样很拘谨,识趣的离开。
这种上司盯着下属干活的紧张感,奚云岫不是不懂。
反正蓝田是专业的,三小只身边又有好几个马场的师傅看着,摔不着,索性走远。
她也打算挑一匹马,试试骑一下。
蓝田目送奚云岫的身影消失,目光迟迟没能收回来。
奚云岫在的时候,他紧张,不在,他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蓝田摸摸自己的脑袋,把这归结为……他太欠了!
夫人人那么好,在他做了三位小少爷的武术师傅后,月钱都给他增加了许多。
还经常对他,和侯府的护院兄弟们嘘寒问暖。
他怎么能在夫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扭捏,甚至不敢抬头看夫人。
夫人在旁边的时候,不敢看,夫人走了,又巴巴的瞅。
他这是要干嘛啊!
蓝田愤恨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边刚骑着小马跑了一圈,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容彦:?
他就知道,这群学武的武夫脑子不好使,莫名其妙就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容彦看向追着从他身后,骑马跑来的容彰和容祈,心里暗下决心。
他要好好学习,扛起全家智商的大旗。
他要是不努力,等他这两个哥哥学成武夫脑子后,全家除了娘亲,就一个聪明脑袋都没有啦!
容彦同情的看着自家两个哥哥,只看得后者满头雾水,纷纷跳下马,对容彦嘘寒问暖。
“彦儿怎么了,是骑太久累了?”
“还是马鞍太糙,磨大腿了?”
三兄弟其乐融融,奚云岫也在马厩遇到了发呆的淮南王。
在养生馆的推广上,奚云岫借了淮南王府的势,这会儿哪好意思对王府的男主人视而不见。
只好堆着笑去打招呼,准备问了好就开溜。
然而淮南王似乎没注意到奚云岫的敷衍,深沉的问奚云岫:“侯夫人,你说,王妃是不是不爱我了?”
奚云岫眼睛瞪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