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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不知有多少人睡不好。

好不容易天有那么一点亮了,赵贵妃伸手挑开月影纱,昨晚是秋月守夜,正靠坐在床柱旁打盹儿。

“秋月,天都亮了,你怎么不提醒本宫起床啊。”

秋月立马醒了神,看了眼窗外,定了好一会眼神才看清漏刻。

“娘娘,现在才卯时初,您平常都是卯时末才起呢。您再睡会儿吧,不然见到殿下哪里有精神呢?回头陛下又该心疼了。”

赵贵妃觉得有道理,不能让小七看到她没精神,就收回踩在福踏的双脚。

当一袭蟒袍的澹台舟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个踏着晨光走进大殿的少年将军身上。他如同从神话传说中走出一般,威严与霸气四溢。

站在一旁的靖王澹台毅,则紧紧地捏住了锦袍下的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仿佛要透过这疼痛来压抑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此刻,他心中充满了愤恨和不甘。

原本,老二因罪被罚在家中闭门思过,眼看着即将前往封地远离权力中心。

这本应是一个让澹台毅松口气的局面,但如今却因为那场赌坊事件,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那场风波不仅让澹台毅失去了民心,更使得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百姓们对他的信任度大幅下降,朝中大臣们也开始对他产生质疑。

如今,他与老二都如同困兽,反倒是小七意气风发,余下的三四五六都不是他的对手。

澹台毅这时才猛然发现,当前的局面竟是小七一家独大,势不可挡没有对手。

面对如此困境,澹台毅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无助。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作为一名从小就有野心的皇子,他必须想尽办法挽回局势,重新赢得百姓的支持和百官的信任。

宣景帝看着大殿内刚才出现的身影,眼底的满意蔓延开来,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许久未见,瞧着还挺结实。

之前玄十九禀报说他好了,他还不敢信。毕竟这孩子太懂事,一直报喜不报忧。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身体康健,万寿延年。”

宣景帝揶揄了一句:“你啊,且先跪着吧,昨天回来竟不来请安。”

然后眼神给到大太监李全安,李全安弯腰回道:“是。”

打开明皇的圣旨,嗓音明亮响彻整个殿堂:“陛下有旨,丹阳江朔两地水灾之事七皇子处理得当,可堪嘉许,朕心甚慰,应民心所向着封为亲王,赐封号【宸】,另赐亲王府邸一座,钦此!”

澹台舟叩谢:“谢父皇恩典,儿臣接旨。”

圣旨宣完,众臣互相三三两两的递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大概都猜到是那个chen了,毕竟几年前就有过一次,没想到陛下为此惦记了六年。

大家心里明镜似的,自古“宸”为尊啊,这和封太子没区别了。

偏偏让众臣又挑不出理由反驳。

这还没完呢,

李全安又拿出一道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彤闱赞化,本敬顺以扬庥,紫掖升名,表恪恭而锡庆。咨尔贵妃赵氏,早侍深宫,夙娴懿范。襄廿年之内治,麟趾凝祥;超九御之崇班,凤章优秩。兹仰奉天意,以册宝晋封尔为皇贵妃,封号纯惠,钦哉。”

大臣们惊呆了,被皇帝的连封两道旨意砸的措手不及。

能在早朝时宣读后宫册封圣旨,纯惠皇贵妃这份恩典也是头一份儿了。

宣景帝开口道:“李全安,你带着内务府的人即刻晓谕六宫,皇贵妃册封大典就于贵妃的生辰日举办。去吧。”

众臣齐贺:“恭喜宸王殿下、恭喜皇贵妃娘娘!”

靖王死死忍住胸腔里要喷涌出来的鲜血,咬着后槽牙艰难开口:“恭喜七皇弟了。”

“多谢大皇兄。”澹台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

早朝结束,往常这个时侯,大臣们在下朝之后往往会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一边谈笑风生,一边悠然自得地朝着宫门缓缓踱步而去。

今日却与以往大不相同,整个朝堂之上弥漫着一种异样的静谧氛围。

众人皆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不再像往日那般悠闲自在,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府邸。

每个人心中都清楚,当前的局势已经变得错综复杂且一目了然。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任何一步走错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宁愿保持中立,也绝不能站错队。

毕竟,一旦站错了队,不仅可能失去现有的地位和权力,甚至还会牵连到自身及家族的安危。

所以此时此刻,没有人敢掉以轻心,纷纷急于回到家中,与自己的亲信或心腹谋士商议对策,

共同谋划出应对未来变数的最佳方案。

永和宫

李全安恭敬的向王皇后宣读了册封的圣旨,身后跟着内务府的人。

王皇后在李全安面前极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广袖下的柔荑抓着背镶玉石凤鸾椅的扶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纯惠皇贵妃真真儿的与后位只有半步之遥了。

看着内务府的人捧着皇贵妃的吉服,金册金宝金印,明显是早就备好了。

皇上还真是用心良苦,若不是还有自己这个人在,只怕要一旨封后了。

不,恐怕早在二十多年前陛下就有此想法。

她身为大梁皇后却没有自己的子嗣,说出去可能没人会信,成婚二十多年陛下从来没有碰过她。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宠幸贤妃,宠幸温嫔,甚至连个宫女他都能给个子嗣,为何独独不愿意碰她。

时至今日还有何不明白,他这是气自己占了皇后之位。

贴身宫女白茶、红茶一左一右安慰着皇后,“皇后娘娘,陛下也太欺负人了。不如奴婢给老太爷带个话,请他出面吧。”

“啪!”瓷碗碎裂,

“多嘴!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宫这个皇后处处不得圣心,只能求助娘家是不是!”

“奴婢该死,只是奴婢实在看不得陛下轻视娘娘!娘娘您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王皇后冷笑一声,左手抚过右侧袖口,轻声道:“自然是要出手的。去,将本宫的王妃嫂嫂宣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