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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王秀莲便带着他们爷仨和阿强去往她表舅家,两村之间相隔了一个村,倒也没多远,走路过去只要半个多小时。

来到梁正其的家里,他们家也才刚吃完饭,看到张为清他们来了,梁母连忙招呼着到屋里坐。

梁正其的家里还是挺不错的,想来这几年也是赚了些钱的,只可惜当家的被抓了,否则还真是比大多数人家过的都要好些。

看到有生人来家里,几个半大的孩子都探着头向这边看,倒是梁正其主动的给几人都倒了水,很有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舅妈,昨天阿其回来跟你说了吗?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不?”王秀莲接过杯子也没喝直接问道。

“说了,说了,我们都没有问题,唉,真是遇上好心的了,希望妈祖保佑你们。”梁母红着眼眶道。

“遇到这样的变故,我们一家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一旁的老太太也在抹眼泪。

王秀莲又赶忙安抚几人的情绪。

等到几人擦去了眼泪,张为清才将昨晚写好的合同和1800块现金掏了出来,合同交给梁正其,钱则是递给了他娘。

“识字吗?”张为清问道。

“认识的。”

确认无误后,双方按了手印,各留一份收起来。

“阿叔还有几位阿哥,我带你们去开船。”看他娘数完钱后,梁正其便道。

临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又叮嘱梁正其道:“阿其,跟着你几个哥哥好好干活,别偷懒耍滑。”

“知道了阿嫲!”

来到他们村的码头,离老远就看到一艘船孤零零的漂在那里,海边有船的人家,只要天气好基本都是会出海的。

“清哥,就是那艘。”梁正其道。

“嗯?这船还装了拖网,还有起网机?”看到船的那一刻,张为清立马激动了,他一直以为就是一艘有动力铁皮船,没想到居然还装配了拖网起网的设备。

“清哥你不知道?”阿其问道。

张为清笑道:“主要是1800块的价格,没敢往起网机上想。”

“嗯,我爹当时装这个起网机花了六百多呢。”梁正其道。

起网机前两年走货盛行的时候还能买到,自从国家严打走货后,有钱都买不到。

“那怎么还卖的那么便宜?”这艘船看样子得有十七米,单就渔船来说差不多就要三千多,再加上拖网和起网机器,就算是二手船卖个两千四五也不过分。

“卖的太急了,好几家来问的连1800都拿不出来,还有几个故意压价的。”梁正其有些气恼道。

想一想张为清也就明白了,趁火打劫!

“人性贪婪啊。”张为清叹了一声道。

“清哥你不是那样的人。”梁正其腼腆道,小伙子还不太会恭维别人。

“哈哈,走,今天咱就鸟枪换炮的去海上兜一圈!”渔船到手,张为清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叫上众人准备出海。

“哎呦,哪能那么着急啊,怎么也得回趟码头,放上几挂鞭炮庆祝一下啊。”王秀莲也跟了过来,听张为清说这就要出海,赶忙出声道。

张德让也道:“你嫂子说的对,新船入手,还是应该庆祝一下的,再说第一次出海,也得先拜了妈祖,选个好日子。”

海边人对这些非常看重,这已经是几人简化后的了,按照正常的流程还得先去看个好日子,才会将船开回去,图个吉利。

“那行,就先回咱们村的码头,拜妈祖,再放炮喜庆一下。”张为清笑道,他不是暴君,更不会独裁,只要大家都说好的事,他也是能够听得进去的。

上了船,张为清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虽然能看出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的还是很不错的,里里外外打扫清洗的也很干净。

“阿其,这些东西你们没拿走啊?”看到船舱里居然还有手抛网,不少的粘网和好几叠装鱼的筐子,张为清问道。

“都是船上要用的东西,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就留着了,也省的你们还要再去买,麻烦。”梁正其道。

张为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没有再多说什么,人心换人心呗。

发动机器,张为清当仁不让的走进了驾驶室,刚要动手就被他爹拎了起来。

“会开船吗就往里坐?”

张为清:我会,前世开过好几年呢。

可惜这话没法跟他爹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爹操作,好在同样眼馋的还有他哥张为民,目光放在操作台上根本挪不开一点。

回到码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闲聊,看到有铁皮船开进来都跑过来看。

“哟,甲板上好像是德让家的两个小子?买了大船了?”

“船看着眼熟,好像是大沙村老梁家的船,借的?”

船到码头,才刚系好缆绳,王秀莲就一溜烟的往家跑去,“我去喊娘和阿雪过来,你们等会再点鞭。”

“哟,还真是买下来了。”

听到王秀莲说这话,围观的几人更惊讶了,有人开口道:“阿民,你们家换大船了?”

“是呢,亭让叔,待会跟着沾沾喜气。”张为民笑道,开始向众人散烟。

一般有这样的喜事,主家人还会准备一些戚光饼和糖糕分给街坊四邻,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能讨个好彩头。

“不得了啊,这艘船不便宜吧。”

“买的旧船,没多少钱的。”

听到外面的议论声,阿旺也探出头来,看到是张为民两兄弟开了艘铁皮船回来,倒也不惊讶,毕竟他是知道这些天他们卖了多少钱的。

“恭喜恭喜,小木船换铁皮船,以后赚的钱更多了。”阿旺笑道。

张为清道:“那我也得恭喜旺哥啊,跟着一起赚大钱?”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一笑。

看老爹和大哥跟人聊天,张为清就让阿强带着阿其去家里拿手抛网等工具,铁皮船的船舱能上锁,以后倒是不用每天麻烦的来回搬了。

安排完两个小弟,他自己则是去村子里的杂货店买鞭炮、光饼和糖糕,最后又打了两桶柴油。

刚从杂货店出来,就看到沈凤霞和李成雪也来了。

“娘,阿雪,你们怎么来这边了?”张为清问道。

“买光饼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船开回来了,光饼也没准备,日子也没看,真是的。”沈凤霞念叨着。

“早一天买船,也能早一天出海赚钱嘛。”

“那该有的仪式也不能缺了啊。”

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光饼和糖糕,沈凤霞点了点头道:“这些吃的倒是够分了,就是鞭炮少了点,我再去多买一些。”

李成雪笑嘻嘻的将他手里糕点和鞭炮接过去,让他手里的负担减轻了一些。

“我们这就有大船了?”虽然已经听大嫂说过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跟张为清确认一下。

“没错,以后你就是船东夫人了。”看着李成雪那可爱的小模样,张为清哈哈笑道。

李成雪这次倒是没有害羞,看四下没人,居然破天荒的在张为清脸上轻啄了一口。

等沈凤霞从杂货店里出来,手上又多了一堆的大红鞭炮,估摸着没两块钱买不来,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自家老娘高兴,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扫兴的话。

再回到码头,围观的人更多了,基本都是村里的妇女,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好大的船啊,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得起。”

“德让家的好日子来咯,这么一艘大船出海,一天能挣不少钱吧。”

“我记得阿清买那条木船也没几天吧,赚了那么多钱?”

我觉得是借钱买的,这条船怎么也得两千多吧,靠小木船一天才挣几个钱。”

“船大,耗油也多。”

“也是,都不知道能不能挣回油钱呢。”

......

有人夸也有人酸,对于这些张为清全都当做好话来听,看他娘提着光饼糖糕分给大家,他也叫上阿强和阿其一起放鞭炮。

一时间整个码头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就连议论的人声都给盖过去了。

等到硝烟散去,立马就冲出一群小孩跑过去捡没炸响的鞭炮,有人捡到后还会炫耀一下,引来其他小孩羡慕的目光。

“阿亮哥哥,待会我们一起放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