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袁飞回答:“还好都是轻伤,没什么大碍。谢兄弟,那边怎么样了?”
谢澜找了块石头坐下,缓了缓,才道:“我把他们的首领杀了。”
“杀、杀了?”
冯袁飞愕然。
那些山匪们的身手不低,他们的首领那更不用说。
谢澜竟轻松的把山匪首领杀了,还未受一丝伤?
冯袁飞的眼中升起崇拜,后又提议道:“谢兄弟,既然山匪首领死了,那我们不如杀回去,把货物夺回来!”
他依然不舍得几千两的药材,就这么白白被山匪劫走。
被劫走货物,不仅要镖局出银子赔偿,镖局的名誉还会受损。
冯袁飞也会让他爹失望,故此他对货物念念不忘。
谢澜否决道:“不行。山匪们的首领已死,山匪们定然怒火中烧,会四处搜捕我们,给他们首领报仇。而且我们不清楚还有没有山匪。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起来,不被他们发现。等风声过去后,再回平遥县,把此番遭遇告诉冯镖头。”
他顿了顿,道:“告诉冯镖头,赵威是内奸。”
“什么?!”
冯袁飞和二强三人皆是一惊。
谢澜面色平静,道:“你们走后,我与山匪首领单独缠斗,他亲口说了赵老五这个名字。”
“赵老五?!”
冯袁飞先是一愣,后破口大骂道:“赵威在家中排行老五,诨号就叫赵老五!好个赵威,居然串通山匪劫镖局的货物!他真是胆大包天!”
二强怒道:“怪不得大哥你怎么吹哨子,他们都不回应,原来是跟山匪一伙的!”
冯袁飞几人又气又恼,将赵威师徒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完后,几人又颓丧起来。
药材被劫,三强四强受伤,他们又要躲避山匪们的追杀,也不知往后几天该怎么熬。
谢澜经过一番厮杀,疲倦感渐渐袭来。
他随便在山洞内找了一处干燥的岩壁,靠着石壁小憩。
后半夜,冯袁飞和二强轮番守夜。
等到天光大盛,外面也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可冯袁飞担心山匪们未走远,并不敢贸然行动。
又戒备到天黑,几人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三强四强的嘴巴干的都快裂开了。
冯袁飞正着急上火,谢澜站出来道:“我去打水。”
他又掏出八块压缩饼干和四块巧克力分给四人,道:“这些吃的能裹腹,袁飞哥,你们分了吧。”
冯袁飞惊诧,他没想到谢澜居然贴身带了吃食。
他们的吃食都装在马车上,昨晚逃跑时,压根来不及去拿。
看着手里方方正正的饼子,和黑乎乎的块状物,冯袁飞四人陷入疑惑。
那饼子看上去能吃,黑乎乎的东西是啥?泥巴吗?
谢澜耐心道:“袁飞哥,你们放心吃,这些无毒。”
冯袁飞连忙摆手,道:“谢兄弟,我们不是怀疑有毒,就是好奇这个黑乎乎的方块是什么?”
谢澜抿抿唇,道:“袁飞哥,给你们吃的东西,你们出去后不要告诉别人。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见他这么说,冯袁飞心领神会,立马郑重的承诺道:“谢兄弟你放心,你救了我们兄弟四人一命,不,是两命。你就是我们的再世恩人,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我们也是!”
三个强异口同声,表情严肃。
谢澜放了心,道:“我出去打水了。”
好在他把姜挽给的水壶随身挂在腰上,不然此时喝水都是个麻烦。
离山洞不远处,就有一条宽阔湍急的溪流。
谢澜来回用铜水壶装了三次水,才堪堪够五个人饮用。
冯袁飞吃了口巧克力,眼睛登时睁大了。
“谢兄弟,这个黑乎乎的方块一入嘴怎么甜丝丝的?”
他又嚼了嚼,惊奇道:“里面还有干果!”
二强也惊讶道:“比酥糖还好吃,抿几口就化了!”
三强四强细细品味,均点头认同道:“好吃!就是最后有点苦苦的。”
谢澜咬了一块巧克力,道:“天冷,我再去外面找些干柴,烧些热水喝。”
冯袁飞站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顺便探查一下山匪们的动静。”
谢澜没有拒绝,两人一头扎入了黑如墨般的夜色中。
谢澜还记得来时的路线,跟冯袁飞蹑手蹑脚的走回昨晚遇袭的地方。
略显开阔的地面上只剩下残余的灰烬和殷红的鲜血,还有几分打斗的痕迹,其余什么都没剩下。
冯袁飞四处环顾几圈,确定三辆车被山匪劫到山下后,气愤的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
“该死的赵威!还有罗海!他们定然是提前就和山匪串通好了。罗海也是故意挑衅我们,后借此逃走,赵威再带着其他人去找罗海。山匪们趁着我们势单力薄,这才敢半夜袭击!”
谢澜眉目沉静,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回……”
他话音未落,就听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澜眼神一凛,抓着冯袁飞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
两人从灌木丛的缝隙看过去,只见六个带着大刀的山匪举着火把走来。
“大当家说了,就算把这座山翻过来,也一定要抓住杀三当家的小子,你们都给我搜仔细点!”
“二哥,这里我们都来多少次了,咋又绕回来了?”
“你小子懂个屁!大当家料事如神,猜到那几个小子会回来查看。你们听命办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
“二哥,这山脚下的几条路口都是我们寨子的人,他们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啊。”
“废话少说,都给我仔细找找!要是找到杀三当家的那个臭小子,赏银二百两!”
“哇塞,二百两!”
“那臭小子武功高着呢,又阴险的很,你有命拿到二百两吗?”
“我想想还不行了……”
谢澜和冯袁飞藏在灌木丛后面,一动不敢动,放轻呼吸,静静的等待山匪们离去。
良久,冯袁飞惨白着脸问:“谢兄弟,山下都是他们的人,我们该如何下山?”
谢澜蹙着眉,显然也陷入了焦灼。
他身上没有多余的大力丸,再正面对抗这么多的山匪,显然是死路一条。
再者还有冯袁飞他们四人,他绝不能丢下他们,一人逃生。
想到怀中姜挽给的便携吃食,谢澜沉声道:“袁飞哥,我们绕路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