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姜挽只能眼睁睁的看谢澜把一碗面片饺子皮汤吃完了。
末了,谢澜点评:“还不错。”
姜挽:“……”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姜挽埋头苦吃,一不小心就吃了两碗饺子,撑得肚子溜圆儿。
姜挽捧着肚子在屋子里散步,谢雪灵几个孩子都跑到姜微然的屋子里看他画画讲故事去了。
姜挽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在心里琢磨。
眼下屋子盖好了,屋内陈设一应俱全,吃喝穿盖都不愁,她得找点事情做。
读书科考是没指望的,凤元只许男子为官,从未有女官的记录。
不能科考为官,那么只能行商做生意了。
好在凤元对于女子在外行商并无太多限制。
不过碍于社会习俗,还是男子行商的人数占绝大部分。
毕竟封建制度下的刻板印象,女子不如男子有魄力有能耐,女子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还有一点就是,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与形形色色的人物打交道,容易传出浪荡、轻浮的谣言。
就算没有,也会有对家和敌商故意造谣,毁坏其名声。
一个女子的谣言太好捏造,也太容易被百姓所认同和接受。
而男子的谣言却不同,百姓们往往只有亲眼看到,才会真的相信。
例如女子要是和一个男子多说几句话,便会被骂轻佻放荡,不检点。
男子和一个姑娘多说两句话,则视为风流多情。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女子的名声很容易被破坏,只要沾染上一点儿脏污,狂风暴雨就会随之而来。
不像男子,男子长袖善舞,能说会道,精明世故,是其优点。
女子若是口舌伶俐,便要被骂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总之,因为外面对女子的种种偏见和轻视,女子行商在凤元还是极其少见的。
原书女主姜莲儿前期行商,也是靠她父母开起来的,属于家庭产业。
姜挽捋了捋自己行商所能占据的优势。
姜微然性子温吞,要是让他插手行商,着实是为难他。
谢澜要科考读书,也帮不了什么忙。
谢靖几个都是半大孩子,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真正能让姜挽差遣合作的人,只有谢四婶一家。
想到谢四婶,姜挽拍了下额头。
怎么把卤味的事给忘了?
地窖里存放的猪下水已经有段时间了。
之前忙于盖房子,又去镇上采购一趟,买了匹病马,这几日一家人的重心全都放在了黑马身上,倒把卤味一事抛到脑后了。
想起院子马棚底下的大黑马,姜挽趁着这会儿几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推开门,借着月光,摸黑走到了马棚边。
晚上谢靖给黑马喂了干草料,也换了新鲜的水。
但黑马食欲不振,只是闻了闻草料,并不愿张口吃。
姜挽走到马棚边的时候,大黑马静静地卧在角落,不声不响的,像个死物。
姜挽打开木栅栏走进去,蹲下身摸了摸黑马粗糙的马鬃。
她低声呢喃:“要是不把你治好,谢靖那小子肯定要心疼死了,还有雪灵和小虎他们,你是他们见过的最高大,最漂亮的马儿,他们都希望你能好起来,自由的奔跑。不要让他们失望,好吗?”
黑马动了动耳朵,似乎是在听她说话。
姜挽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粒淡蓝色药丸。
这药丸叫宁心丸,功效说明是可以治疗心疾,疏通脉络,不知道对于动物来说是否有用。
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能暂且一试。
姜挽把药丸放到黑马的面前,不用她硬塞,黑马低头,舌头一卷儿,就把药丸吃下去了。
姜挽眉开眼笑,看来这黑马还是匹通人性的马儿。
姜挽又给它拿了点干草和水,喂黑马吃了会儿,最后给它喂了颗固元丹,这才起身准备离去。
她刚转身,就看见不知道何时伫立在棚边的谢澜。
他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漆黑眸子带着淡淡亮光。
“谢澜?”
姜挽吓了一跳,她往前走了两步,确定是他,拍着胸口没好气道:“你的爱好是不是喜欢吓人?一声不吭的站人后面,遇到个胆子小的,早就被你吓死了。”
谢澜看她是真被吓到了,略显慌张的张口解释。
“我看你在专心喂马,所以没有打扰你。下次不会了。”
姜挽愣了下,谢澜居然和她认真解释了?
想一开始谢澜冷不丁出现在黑暗中吓人的时候,他可从来没道歉解释啊。
姜挽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感受,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近来谢澜对她的态度似乎是越来越好了。
不仅不会再给她摆冷脸,还会主动找她说话,帮她做事。
虽然谢澜的话还是不多,但姜挽能明显的感受到谢澜的态度转变。
以前的谢澜对她,带着防备和怀疑,还有警惕和冷漠。
现在谢澜对她的态度算不上温柔,却包容隐忍。
比如上次晕马车吐到他身上那次。
事后谢澜一句责怪都没有,反而关心她的身体。
这么看来,她的目的已经完成一半了!
她已经成功让谢澜对原主的坏印象改变了。
再努努力,尽量扫除原主在谢澜心里留下的恶言恶语。
想到这儿,姜挽看谢澜也更加顺眼了。
只要谢澜以后不记恨原主的所作所为,她还是愿意和谢澜成为朋友的。
毕竟谢澜日后算一个大腿,她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还能找谢澜解决。
“没事,其实我胆子挺大的,不怕吓。”
姜挽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谢澜又轻笑了一声,这声和晚上谢澜毫不计较吃了姜挽包的‘面片菜汤’的笑很相似。
姜挽红了脸颊,觉得脸上有点热,她连忙岔开话题问:“你出来干什么的?”
谢澜看了她一会儿,从怀里拿出来一把略有份量的银白匕首。
“给你。”
他手指的骨节分明,指腹满是茧子,手掌宽厚,银白匕首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无端显得珍贵。
“给我的?匕首?送我这个做什么?”
姜挽没有及时去拿,而是抬眸看向他。
谢澜眼瞳牢牢锁住她,神色有些严肃。
“防身。”
“防身?”
“嗯。以后再遇到危险,可以防身。”
听他这么说,姜挽顿时明白了。
应该是上次被刘二顺几人堵了,她事后把情况告诉谢澜,谢澜怕她以后还遇到类似的危险,所以给她准备了一把防身武器。
只是,谢澜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她的安危了?
姜挽想不透,她接过匕首,指尖恰好擦过谢澜温热的掌心。
“……我教你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