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有假吗?整个村子的人都传遍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亲眼看到姜老大一家穿金戴银,在镇上置了宅子,晚上都回大宅子睡觉呢!”
王婆子酸溜溜的说着,又道:“仔细想想也是,姜老大一家在镇上开铺子也开了十来年了,要是不挣钱,他干嘛一直开?而且他们一家四口,还时常不回村,要不是镇上有好的归处,就没别的原因了。可是既然他挣钱了,他干嘛藏着掖着?啧啧啧,刘氏,你们都被姜老大骗了哟。”
刘氏先是震惊,接着狂喜,后是愤怒。
是啊,姜老大的食肆那么赚钱,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
刘氏坐不住了,不但是姜老大赚钱的事,还有她再也忍受不了被方忠三人欺压。
与其忍气吞声在村里等姜老太他们回来,还不如去镇上一探究竟!
刘氏打定主意,转头回屋就开始收拾行李。
方忠婆娘听到动静,懒洋洋的走出来。
“刘姐,你不快点洗衣服,你收拾衣服干嘛?我还等着干净衣服穿呢。”
刘氏胡乱把包袱系上,抬头怨恨的瞪她一眼。
“死猪婆,你们的衣服凭什么让我洗?我告诉你,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我现在就去找人回来收拾你们!”
说罢刘氏一把推开方忠婆娘,大步往村口走去。
*
刘氏来到洛河镇,多方打听,找到了姜老大开的早午食肆。
正值傍晚,早午食肆里没多少食客,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着。
刘氏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弟妹?你咋来了?”
吴氏刚给一位客人端上菜,抬头就瞧见了一脸憔悴的刘氏。
不止是憔悴,刘氏脸上的愤懑和怨气差点溢出来。
刘氏脸色不好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半个月不见,刘氏瘦了一大圈。
头发枯黄干燥,皮肤蜡黄干瘦,不如之前精神气血足,看着像是在哪儿吃了苦似得。
刘氏望吴氏面色红润,脸颊丰腴,身上穿着的料子还是上好的棉麻布,心底更加确信了姜老大的食肆赚了钱,却瞒着家里人这件事。
她没好气道:“大嫂,半个月不见,你胖了不少呀。”
吴氏摸摸脸,干笑道:“哪里胖了,是你眼花了。”
刘氏眼睛最毒,哪里会花了?
“大嫂,你知不知道我这阵子吃了多少苦?”
刘氏不想和她弯弯绕绕,径直抱怨。
说着她还一屁股坐在了一方桌子前。
对面有个食客在用饭,见刘氏如此粗鲁的动作,不高兴朝吴氏道:“老板娘,你家又来亲戚了?怎么净来这些粗鄙不堪的乡巴佬?”
刘氏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她听有人骂她,用力拍了下桌子,啐道:“你骂谁乡巴佬?我看你才是乡巴佬呢!别以为有两个臭钱来吃饭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这是我大嫂家开的食肆,你骂了我,就是骂我大嫂,小心以后我大嫂不招待你!”
那客人怒了,丢了饭钱,骂了句,“老子还不稀罕吃呢!”便拂袖而去。
吴氏急忙拿钱去拦那客人,那客人被坏了心情,扬言以后再也不来了,扭头消失在人流中。
吴氏又急又怒,她快步走回来,对刘氏没了好脾气。
“弟妹,你是来搅局的吧?我这好好的生意,被你搅黄了,你是不是故意?!”
刘氏拿过那客人不吃的面条,也不管它干不干净,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这段时间在绿水村,家里的粮食不多,方忠三人的饭量大,每次到饭点,刘氏抢不过他们,只能吃个半饱。
现在香喷喷的白面条放在眼前,不吃白不吃。
吴氏看着这狼吞虎咽得动作,嫌弃的直皱眉。
她进去喊了姜老大和大儿子出来。
姜老大见到刘氏,脸色一沉,“刘氏,你不在绿水村好好看家,来镇上干嘛?”
刘氏把半碗面条唏哩呼噜全都喝下肚,后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道:“大哥,你家这面条真好吃,我在家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你让大嫂再给我做一碗。”
姜老大来火了。
刘氏以往在姜家一向老实,看到姜老大也比较敬重,怎么今天敢忽视他了?
“刘氏,你还没回答我话呢!”
姜老大声音拔高了,店里的其余食客望过来,眼里都是好奇。
吴氏怕惊扰客人吃饭,拉了拉姜老大的袖子,让他声音小点,后对大儿子姜松平使了个眼色。
姜松平人高马大的,他上前一把握住刘氏的胳膊,稍微一用力,刘氏就疼的脸色惨白。
“啊——”
刘氏正要喊疼,姜松平虎目一瞪,刘氏吓得把声音吞了回去。
姜老大见她气焰消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把她拉到后面去,在这儿影响做生意。”
姜松平点点头,跟拎小鸡仔似得,把刘氏拖到了食肆后面。
刘氏一开始还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和怒气,来找姜老大本是想摆架子,质问他为何要隐瞒食肆真情不报。
结果摆谱还没摆多久,就被姜松平的蛮力吓到了。
姜松平不像刘氏的儿子姜松兴那样废物。
姜松平身强力壮的,力大无比。
姜老大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般人看到姜松平的大块头,就事先怂了。
刘氏被姜松平带到后院,好巧不巧,姜燕儿正在洗衣服,一木盆的衣服堆得高高的,和刘氏刚洗过的衣服高度相似。
“燕儿!”
刘氏惊呼出声。
姜燕儿抬头,一愣,“娘?!你咋来了?你不在家守家,来镇上干什么?”
刘氏跑过去,看着一木盆衣服,脸上表情一言难尽。
“燕儿,你……你咋在洗衣服?这些都是谁的衣服?”
姜燕儿道:“我洗衣服怎么了,这些是莲儿姐姐的。”
“莲儿?”刘氏呆了呆,反问:“你帮莲儿洗什么衣服?你不是来养伤的吗?你的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刘氏忙要伸手去摸姜燕儿的脸,姜莲儿抗拒的直扭头,不耐烦道:“我给谁洗衣服那是我的自由!我的伤好多了,你不要用手碰!”
刘氏只好收回手,低头瞅到姜燕儿红肿的双手,心疼不已。
虽说刘氏偷奸耍滑,但她对姜燕儿还是很宠爱的,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能不疼着么。
“燕儿,你还洗什么衣服?娘有大事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