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郁怡歆刚准备看会儿书,便有人来请,说是郁鼎要见她。
郁怡歆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位很少会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的父亲,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见她了。
郁怡歆到的时候,娄夫人、郁语薇、还有郁兰泽和郁清都在。
郁鼎沉着一张脸,一看心情就不好。
娄夫人和郁语薇的脸色也不好看,一会白一会红的,好像很生气,又好像有些心虚。
尤其是郁语薇,是跪在地上的。
至于郁兰泽,则是在低头轻泣,郁清在她旁边小声安慰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
郁怡歆有些看不懂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是郁语薇欺负了郁兰泽,然后郁兰泽告状告到了郁鼎面前?
那这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啊,要她来做什么?
“父亲、母亲。”
郁怡歆向郁鼎夫妇行礼。
“不知道叫女儿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郁鼎目光冷冷地盯着她,沉声问道:“今天你和语薇一起去客院儿了?”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郁怡歆心中了然。
只是不知道这事儿怎么会闹到郁鼎面前来,按说,这么丢人的事儿,郁语薇该捂着才对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泣,委委屈屈的。
郁怡歆眼角余光扫到郁兰泽,对上她从帕子遮掩下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明白了。
是她这位妹妹干的好事儿没错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郁怡歆顿时有些战战兢兢地道:“是,是的。”
话音落,郁鼎额角青筋暴起,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还知不知道点廉耻?我郁鼎怎么就生了你们这样的女儿!”
郁怡歆哆嗦了一下,想要小声分辩,又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嘴巴动来动去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睛一眨,泪水便溢了出来,看上去像是被吓得不行。
郁兰泽半遮着眼看着郁怡歆表演,心中暗叹她的演技了得,上次若非她自己暴露,她恐怕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这位姐姐的心思有多深。
郁鼎最见不得她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他心里也知道,今天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郁语薇的主意,这一点也是让他更加怒火中烧的原因。
那可是他的嫡女呀!
是他万分重视也最能代表他教育成果的嫡女。
他愤怒又失望。
却还不能让她真的顶着这样一个罪名,传扬出去,他的老脸都要丢尽了不说,就像兰泽所说一样,怕是他郁家的女儿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请家法来!”
郁鼎一声暴喝。
很快有下人拿了一根戒尺过来,郁鼎接到手中,看着郁怡歆道:“跪下,把手伸出来!”
郁怡歆心里自嘲一笑,面上却是一副受惊的模样,她跪在郁鼎面前,畏畏缩缩地伸出了一只手。
“啪!”
戒尺打在小小的手掌上,疼痛入骨。
郁怡歆没有防备,叫出声来,然后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十多年了,她已经忘记了挨打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疼的吗?
“啪、啪、啪……”
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掌心上,郁怡歆的手很快肿了起来。
十下之后,郁鼎才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郁语薇,道:“还有你,把手伸出来!”
“娘……”
郁语薇吓的缩着身子,可怜巴巴地看向娄夫人。
娄夫人干笑着求情:“老爷,语薇就算了吧,她也是出于好心,拗不过怡歆的央求才会做错事情,你即然已经罚过怡歆了,语薇……就算了吧……”
娄夫人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尴尬地闭上了嘴,因为郁鼎正在冷冷地看着她。
郁怡歆这才知道,原来在她来之前,郁语薇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己头上。
可笑她那当知府的父亲,怎么会看不明白事实究竟如何?只是他不想看明白罢了。
“她是当姐姐的,妹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她不担不劝阻,还跟着一块胡闹!不受罚,她以后不会长记性。把手伸出来!”
郁语薇没办法,只好把手伸出来。
才挨了一下,郁语薇便疼的大哭起来,手也缩了回去。
“伸出来!”
郁鼎冷眼盯着她沉声喝道。
“爹……”
郁语薇哭声叫了一声,看到父亲铁了心的要罚她,知道这次说什么都躲不过了,只好又将手伸了出来。
同样是十下,所用的时间却比郁怡歆长了一倍以上。
挨过打,受过罚之后,又被郁鼎好好教育了一通,郁怡歆才获准回去。
至于郁语薇,则是怨恨地瞪了郁兰泽一眼,才在跟着娄夫人哭着给手上药去了。
几乎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除了郁兰泽。
对于这样的结局,郁兰泽还算满意。
看到郁语薇被打的嗷嗷叫,她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尤其是郁语薇居然把锅扔给了郁怡歆,郁兰泽心中冷笑不已。
她就不信了,经过今天这件事儿,郁怡歆还能心无芥蒂地站在郁语薇那一边。
唯一可惜的是,没能让那个小狐狸露出她的狐狸尾巴,装的可怜巴巴的,可真有她的。
郁怡歆很郁闷。
自己今天这临时起意的一个决定,不但没能达成目标,还受了一顿皮肉之苦,可真是亏大了。
“小姐,你疼不疼?”
刘妈在给她小心上药,桑儿红着眼睛站在一边直吸气。
怎么会不疼呢?
可是见到桑儿这样子,郁怡歆却忍着痛道:“已经麻木了,现在不那么疼了。”
“大小姐简直就和你犯冲,每次她一找你,你就要出事儿,不是落水就要挨打,以后她要是再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能再和她出去了。”
郁怡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她笑着道:“好,下次她要是再来,我就装病。”
第二天,郁怡歆真的病了。
她本来就身子弱,落水之后也才好起来没多久,这次受罚,当时看着没什么,谁知道到了夜里,就发起烧来。
李妈连忙去求见了娄夫人,打发人出去买了药回来,熬好后给她灌下去,那烧才退了下去,人却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过来。
然后就听说宁安候世子一行人已经向郁鼎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