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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们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老板的家世,他们掺和也不合适,不掺和也不合适。

掺和吧,万一沈逸少爷以后继承了沈家财产,或者是沈逸少爷出息了,反过头来收拾他们,他们无根无基的,以后遭罪的不还是他们?

不掺和吧,万一沈青山这个雇主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最后闹不好连工作搞都没了。

沈青山见保镖们一动不动的,顿时无名火起。

沈青山将手中刚刚喝完水的杯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怒骂道:“你们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想干了吗?不想干就领工资滚蛋,我找想干的人来干活儿。”

保镖:看吧,果然雇主怪罪下来了吧。

想想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再想想未来……

算求吧!

保镖们下定决心,还是保住当下的工作要紧。

就在保镖们准备登上舞台的时候,一声怒喝声从宴会厅外传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站在原地。”话音刚刚结束,紧接着就看到了五名身穿警服,荷枪实弹的警察从宴会厅外走了进来。

宾客们很识趣的让开了一条路,直通舞台前方,沈逸和沈家众人对线的第一战场。

五名警察走到沈逸和沈家众人中间,看着那些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保镖们,眼神中满是不解。

为首的警官是一名年约四旬的男士,他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保镖,伸手在保镖头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干啥呢?大晚上九点多钟,戴个墨镜,你是准备装瞎子算命呢?还是想混个残疾人优惠呢?还是说在这里充黑涩会呢?”

“知道这是哪儿不?”男警官抬脚,在保镖头子屁股上踹了一脚:“把墨镜摘了,滚一边儿待着去。”

几个保镖灰溜溜的走到一边,将墨镜摘下,放进衣服里,老老实实的蹲在墙角,像是犯错的小学生似的。

男警官环视一周,问道:“谁是报警人沈逸。”

坐在舞台上,光着膀子的沈逸抬了抬手:“警察蜀黍,我是报警人,沈逸。”

男警官在看到沈逸浑身的伤痕后,整个脸都沉了下来。

男警官拉来一把椅子,放在舞台前面,脚踩凳子,直接翻身上了舞台。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谁打的?”男警官严肃的看着沈逸,手指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沈逸微笑着摆摆手道:“警察蜀黍,我报警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因为我被人造谣诽谤了。”

男警官见沈逸不想要说身上这些伤的问题,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本着民不举,官不究的原则,还是选择了不再追问。

“哦?”男警官说着,环视一周后,将目光定格在了盯着沈逸,眼神不善的沈家众人那里:“是谁造谣诽谤你了?具体内容是什么?”

沈逸轻咳一声,指着沈天赐道:“就是他,沈氏集团公子,沈家大少爷,沈天赐。”

“他刚才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造谣诽谤我吸d,败坏我的名誉。”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几名记者同志,手里的摄像机也记录下了全部过程。”

“请警察蜀黍为我主持公道,为我证明。”

男警官闻言,将目光定格在了沈逸的手臂臂弯处,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个针眼。

都没等警官提问,沈逸就指着针眼道:“这是一个月前,高考前体检,抽血的时候,留下的针眼。”

“我的身体恢复的比较慢,所以针眼没有消下去。”

“嗯。”男警官点点头:“抽血和注射d品的针眼,我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不过,为了更有信服力,你介不介意给你做个快速筛查?”

沈逸微笑着点头:“当然。有劳诸位了。”

男警官很满意沈逸这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安顿随行警官去警车内拿来d品快速筛查试剂,现场取血,取尿,对沈逸体内的d品含量进行快速筛查。

十五分钟后,结果出炉,果然沈逸的筛查结果呈阴性,说明沈逸并没有吸食d品。

男警官扭头,看向沈天赐:“造谣,诽谤,污蔑,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你做好跟我回警局的准备了吗?”

沈天赐在男警官的注视下,直接瘫软在了地上,脸色煞白,跟死了几天的死尸似的。

沈青山迈步走到沈天赐面前,阻隔开了男警官看向沈天赐的眼神。

“警察同志,这本就是一个小事,没有必要上纲上线的吧?”

男警官看着沈青山:“沈董啊。久仰久仰。”

“这造谣、诽谤、污蔑、迫害的事儿,说小也小,说不小也不小。上不上纲,上不上线,关键在于报案人。而不在于我……”

男警官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但是那意思傻子都能听得明白。

沈青山肯定不是傻子,他抬眼看向已经穿好衣服的沈逸,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四十二码的大脚印。

沈青山看到自己踹的那个大脚印,竟然出现的短暂的愣神。

随即想到了沈天赐面临的情况,快速调整心情后,面色严肃的看向沈逸。

“逆……沈逸,不要再闹了。这不过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一点点小口角而已,至于上纲上线的还惊动警察同志吗?丢不丢人?”

“快,和警察同志解释,就说这是一场误会。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沈逸又坐回到了高脚椅上,看着有些焦急的沈青山,脸上露出了微笑。

“沈先生,你这是求人应该有的样子吗?”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要有求人的样子。”

“而不是端着架子,趾高气昂的在那里发号施令。”

沈青山手掌紧握成拳,思来想去,在经历过一番权衡利弊后,沈青山长叹一声,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台上的那个小子,叫沈逸,是我的亲儿子。”

“他在刚才宴会开始之前,偷了他大姐价值五十万的胸针。”

“他身上的伤,还有我小儿子沈天赐对他的出言不逊,全都是因为他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太多了,我们羞愤之下,教育他导致的。”

“未曾想,我们管来管去,最后管成仇人了。”

“我实在是管不了了。请警察先生你们帮忙,把这小子送去派出所吧。”

“该教育教育,该劳教劳教,该判刑判刑。我没有意见。”

“我就权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沈青山说到最后,还象征性的留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男警官疑惑的看向沈逸,就看到沈逸微笑站起身,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自己裤子的左侧裤兜。

男警官会意,拿出一支白色手套带上,将手伸进沈逸的裤子兜里,果然掏出了一枚钻石胸针。

男警官和沈逸的这一幕,是在舞台上进行的,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议论声再一次起来了,话题无非就是沈逸果然真的偷了东西。

沈逸揉了揉鼻子:“这枚胸针是在我刚才被沈青山先生踹的晕倒后,有人装进我的裤子兜里的。”

“具体是什么人放的,我想着宴会大厅到处都是摄像头,只要查一下就能知道了。”

“至于我为什么明知道裤子兜里有胸针,还不将他拿出来,其实原因也简单单。我担心我的指纹会留在胸针上,最后无法解释。”

“现在胸针是警察蜀黍拿出来的,警察蜀黍只需要将胸针拿回去,对比一下指纹就知道到底有谁碰过这枚胸针。”

“警察蜀黍还可以去查一下宴会厅中的监控录像,看一看是谁在我昏迷之后,将这枚胸针放在我裤兜兜里的。”

男警官点点头:“好,李青,你去查监控。”

“陆凡将胸针带回车上,用机器检查胸针上的指纹。”

两名年轻警官领命离去,男警官拍了拍沈逸的胳膊:“坐下吧。休息休息。”

沈逸点点头,坐在了高脚椅上。

“调查结果出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趁着这个功夫,我来给各位讲一个故事吧。”

沈逸接过男警官递来的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快速的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

“十八年前,一位新晋崛起的富商,他的太太在一家私人医院里,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富商太太因为生产时大出血,富商及其家人就都去照顾富商太太了,将刚刚出生的龙凤胎,留在了观察室里。”

“富商家的保姆生出了歹心,在夜里趁着护士换班的功夫,将自己的侄子和富商的儿子进行了交换。并且抱走了富商的儿子。”

“自此以后,保姆的侄子成为了富商家的豪门少爷,而富商的亲生儿子,被保姆遗弃在了路边,不知生死。”

“幸得上天有好生之德,遗弃在路边的真少爷被路过的荣誉院院长捡到,带回到了荣誉院里养大。”

“十六年后,国家建立起了走失儿童寻亲dNA库,在庞大的数据中,真少爷和富商的dNA对比成功,确认真少爷就是富商当年被换掉的孩子。”

“富商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去荣誉院中,接走了失散多年的真少爷。”

“真少爷在找到亲生父母以后,开心的不得了。他终于有了亲生父母,不用再被人嘲笑自己是个孤儿了。”

“回到家后,真少爷发现,自己还有五个非常漂亮,优雅的姐姐。还有那位和他交换人生,过了十六年富家少爷生活的养子假少爷。”

“真少爷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他并没有因为假少爷和他交换人生就心生怨怼。反而是听从亲生父母的教诲,将假少爷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爱,用所有的真心,对待每一位亲人。”

“就在真少爷以为他的人生即将圆满,走向幸福的时候。他发现,似乎一切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亲生父母和姐姐们觉得他是在底层社会中长大的孩子,身上一定沾染了很多陋习。”

“所以,多少年没有锁过门的家里,每一间卧室都在真少爷回来的第二天,安装上了密码锁。”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放心,他们让家里的佣人时刻留意着真少爷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从家里偷东西。”

“可即使是这样,自从真少爷回归以后,时不时的就会有很多东西被偷,最后在真少爷的屋中找到。”

“大姐的内衣,二姐的内裤,三姐的手链,四姐的丝袜,母亲的玉镯,父亲的烟斗……”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让人应接不暇。”

“然后,真少爷的噩梦就开始了……”

“家人们从来不会去调查事情的真相,而是直接将罪名冠在了真少爷的身上。”

“已经发现有东西被偷,不需要调查取证,不需要询问真相,真少爷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罪人,动辄打骂申斥,要么就是三天不许吃饭,要么就是面壁一周,不许走出那个逼仄的地下室。”

“直到真少爷回到家中的两年后,真少爷再一次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小偷’,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数百人面前,直接被指认成为了小偷。”

“同样的不经过任何调查取证,同样的不经过任何问询,罪名‘理所应当’的落在了真少爷的头上。”

“姐姐们的辱骂,母亲的耳光,还有父亲窝心的一脚,直接将真少爷打的整整休克了五分钟。”

沈逸看着沈青山,一字一句的问道:“沈先生,你说,为什么家里人在不经过任何调查了解的情况下,就会将罪名冠在真少爷的头上呢?”

沈青山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沈逸,你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的。”

“你没有回家之前,家里连个针头线脑的都没有丢过。你回来以后,就开始丢东西。”

“你告诉我,你要是我们,你会怎么做?你会怎么想?”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们太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也太知道你的秉性是怎么样的了。”

沈逸闻言,无奈的摇摇头:“果然,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沈逸收起笑意,面色冷漠的看着沈青山:“沈先生,偏见,根深蒂固的偏见,会让人永远无法认清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