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局结束,谢司令似乎还没尽兴,又拉着欧阳教授再来一局。
王政委也是兴致勃勃,丝毫没有打算回去睡觉,继续在一旁观棋。
这俩人倒是玩得开心,可惜苦了哈切连天的欧阳教授。
但难得忙里偷闲,能凑在一起下棋已实属不易,他也不扫兴,陪着谢司令又来了一局。
而谢南昭则心不在焉,借口有事匆匆离开。
欧阳教授将一边棋子归位,一边向谢司令打趣道:“你这傻儿子,八成是接她去了。”
“不管那些,随他去吧!”
谢司令心里清楚,就算把谢南昭的人留在这,他的魂还是会飞走,还不如遂了他的意。
反正他已经管不了他了,过多的限制和约束,只会让他们父子俩的关系越变越僵。
想太多头疼,不如将注意力放回棋盘之中。
谢司令已经输了一局,这局无论如何都得扳回来。
走了谢南昭,三人又开始专注于棋子之间的较量。
看着心情郁闷的谢司令,王政委今晚却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嘲笑道:“你也就下棋的时候脑子灵光一点,儿女情长方面的事情一窍不通,难怪都说你老古董。”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我和欧阳好歹是结了婚,有过孩子的,不像你一把年纪还单着。”
这话说得王政委心里酸溜溜的,但他却也毫不为意,继续反呛:“你结过婚又能怎样,还不是愣头青一个。”
谢司令一听急眼了,“好好说话,什么愣头青?”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王政委故作神秘道:“以前嫂子来家属院的时候,天天和我们吐槽你不解风情。”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谢司令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无地自容。
好端端的下着棋,怎么平白无故揭人短呢?
谢南昭回到禁闭室的时候,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带着寒意的雨夜绵长,让他更期待春日和煦的暖阳。
他轻轻用指节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而入。
禁闭室里的门突然被打开,潘多拉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惊喜地回过头,“你来接我出去的?”
“嗯。”
得到准确的答复,她麻利地抱起换下来的衣服,扯着他的袖子开溜,“快走快走,我再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了!”
在这里的每一分钟,简直比一年还要难熬。
“等等……”谢南昭眉头紧锁,伸手拦住了她,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而且,瞧他神情严肃,好像还挺严重的。
“还等什么?等雨停吗?”潘多拉乐呵呵的,不以为意,“没关系,我不怕雨淋。”
谢南昭故作正经地说道:“司令说,你出言辱骂他,罚你写一万字的检讨。”
“辱骂他?没有吧?”
“怎么没有?他说就昨天夜里的时候,你在电话里骂他是狗东西,气得他差点把棋盘掀了!”
谢南昭憋着笑,故意板着个脸忽悠她,将精湛的演技进行到底。
“不可能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潘多拉脸上的笑瞬间停滞住,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昨天夜里?那不是你的号码吗?怎么是他接的?”
“我被关禁闭期间,手机一直是他帮忙收着的啊。”
“可……我以为那是你来着……”
真相大白之时,她简直尴尬得要命,恨不得给自己这张破嘴打两巴掌。
“以为是我就可以出言不逊?好歹我也是……”
没等谢南昭说完,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我就是一时气不过。”
谢南昭凝视着她的表情,继续逗她,“所以呢?你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他其实也并不打算怪她,只是想知道,小姑娘骂起人来是什么模样。
潘多拉将怀里的衣物越攥越紧,“也没说什么,说你「卖妻求荣」。”
“卖妻求荣?你说我卖妻求荣?”谢南昭无奈地冷笑一声,故意丢下一个圈套,“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典故?”
这家伙,没搞清楚状况就乱用词,可不得好好套路她一番。
潘多拉一下子愣住了,当时就是随便扯了个词用用,意思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但是典故嘛,她还真说不出来。
她只能干巴地解释道:“没有什么典故,就是字面意思。”
“那我卖谁了?”
“我……”她不敢去看谢南昭的表情,只能唯唯诺诺地低着头。
“所以呢?你打算承认这个身份吗?”
眼看谢南昭正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难为情地别过身,“你又套路我!”
“那你呢?到底什么打算?”
“我?”潘多拉冷眼垂眸,“没什么打算。”
刚刚他瞎编乱造的那些,可把她给紧张坏了,结果到头来,又是他撩拨自己的手段。
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历了太多,卷入一场场风波之中,被冤枉被误解,又是关牢房又是关禁闭,别提多不容易了。
结果呢?这狗东西,居然还吓唬她!
越想越憋屈,索性再也不出声。
看她迟迟没有反应,谢南昭开始转变策略,牵过她的手,故意把嘴唇往她脸上凑。
“生气了?”
她躲,他便故意贴得更紧。
潘多拉实在是被这“狗皮膏药”粘的烦了,开始用手推开他,“走开!走开!”
“别嘛,你先看我一眼!”
“我不要!”
两人嬉笑玩闹,全然没注意到有人在敲门。
徐焱在门外等得好久,冻得他双腿发颤,索性直接推门而入。
“我代南婷来给你送伞!”
一进门,他便看见这尴尬的一幕。
他脚已经迈了进来,但眼前两个人正和他六目相对,一时间竟不知该躲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