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如见尚疆不想聊,只能叹口气走了。
尚疆兀自斟酒干杯,脑中回想的是自己脑中的那句话:“哪有兄妹天涯相随的道理?”
今日他因为情势认申绿赜做妹妹,来日不知是否还有与她坦诚相对的机会?匆忙抓走百里西,一来是想着清水河凶案,或许就是这个百里西搞的鬼;二来控制住百里西,她才甩掉她会害绿赜的后顾之忧。其实,他哪来的直接有力证据,证明她就是杀人凶手?他把管如带来的两大瓶酒干完了,倒头便睡。
见从临淄府衙回来的申绿赜满脸不快,‘申阿花’说:“绿儿,回来就好,别不开心了。”
“外婆,人变起来,真的会让人不认识他吗?尚疆原本好好的,可现在我觉得他就像变了个人。”
“本来就不是个好人,要我说那个苏波比他强多了。当时觉得你漂亮,他骗骗你哄哄你,你还当真了?”‘申阿花’对尚疆一顿数落。
“可我又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听说他就要与公主成婚了,他如果不与公主勾勾搭搭,那金枝玉叶的公主能瞧上他?他那风流成性的样子和张扬的气焰我一点儿都瞧不上呀。绿儿,算了,我们不稀罕他。”
“外婆,我想离开临淄,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外婆年纪大了,临淄待惯了。即使要搬家,也要从长计议。再说到了别处,人生地不熟,如何维持生计都是个问题。”
‘申阿华’不想搬,一则百里西在蓝缕街粥铺,他们见面方便。二则苍布剑还未取回,怎能轻易离开临淄?
此时欧善登门,绿赜忙迎出门去。欧善劝‘申阿花’、申绿赜去他那里住,申绿赜却有诸多顾忌,加之‘申阿花’不同意,所以两人婉拒了欧善,欧善离开。
‘申阿花’由于这两日申绿赜在牢中,为免落人囗舌只找过百里西一次。今日夜阑人静,趁绿赜睡下,偷偷潜入蓝缕街粥铺后院,谁知后院一片狼藉。‘申阿花’惊?地站在屋内,睁大了眼睛。
‘申阿花’略略思索,赶去了吟龙川。此时正是晚上,‘她’手持一盏风灯,一脚高一脚低,匆匆来到吟龙川磨洗石旁。磨洗石旁的淄水分支龙川溪溪水汩汩流着,深夜听来仿佛溪水呜咽。
‘申阿花’除去外衣,毫不犹豫跳入冰凉溪水中。但夜晚水里一片漆黑,‘她’失了方向。但苍布剑到底是百里南傍身多年,他循着这几日拼凑起来的记忆呼唤苍布剑,而躲在南天门首殿灵霄宝殿的苍布剑感知到呼唤,剑上所镌的大江奔涌之纹路星芒陡然闪现,远观环若一道闪电。
穹苍帝夜晚惊觉苍布剑强光忽现,披衣细看,??明白此剑怎地忽然大放异彩?难道,真如百里北所说,望川仙君洞悉烟布剑与苍布剑秘密,想凭借双剑连同星辉杖执掌三界?
穹苍帝夜探临淄府衙尚疆房间,只见尚疆已在梦中,许是喝了酒,梦中唤着‘申绿赜’的名字。
申绿赜?穹苍帝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看样子,申绿赜是个人名?能入望川仙君尚疆之梦,此人当不同凡响,但穹苍帝从未听说过此人。穹苍帝也并未从尚疆身旁方圆百里之天兵天将与功曹揭谛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尚疆知身旁有神驻守,自然万事小心,而八仙功夫又在他身旁诸神之上,诸神自然发现不了端倪。而尚疆这几日离烟苍剑甚远,穹苍帝慧目如炬,扫了一遍也未发现有何异常,看来苍布剑异动与望川仙君无关。
穹苍帝速回灵霄宝殿,见苍布剑仍然熠熠生辉,双手一指便隐去苍布剑星芒,让浦阳殿重归宁静。
‘申阿花’在吟龙川溪水中巡游几回,水底一片漆黑,无半分星芒。‘她’爬上岸,全身湿透,心也凉到了谷底。
百里西暗藏的苍布剑不翼而飞,百里西房中狼藉一片,除了那个舒啸宫望川仙君尚疆,还有谁能干且干得成这种事!‘申阿花’眼中凶戾突显,凛凛秋风竟及不上其眼中寒凉。
前世今生之债,百里南发誓让尚疆血债血偿。百里家族的剑,尚姜从天庭到人间,使尽手段绞尽脑汁欲据为己有,尚疆究竟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奉四帝君所托下界,还是瞒着他们下界?
如今他在人间法力全无、功力尽失,只要筹谋得当,且先杀了他再说!不管他为何下界,我定将他说成叛出三界的叛仙乱臣,他只要死了,纵使是算无遗策,计谋百出又如何,还有什么嘴去分辩?
原本想先寻到烟布剑再杀尚疆,现在看来烟布剑未寻到,苍布剑又丢了,尚疆此人,还是早除为快。她现在化作申阿花留在申绿赜身旁,难道还怕没有时机?‘她’虽失了法力,数百精兵恐一时无法周旋,但论单打独斗,尚疆的武功底子还远远不是百里南的对手。
‘申阿花’本想去临淄府衙大牢探望百里西,但又怕被人瞧见泄露了身份,便不容易对尚疆下手。‘她’忍住内心冲动,回了蓝缕街。由于蓝缕街住处狭小,主屋只有一间,‘申阿花’换衣服的声响吵酲了申绿赜。
她睡眼朦胧说:“外婆,您在干嘛?这么晚还不睡?”
“年纪大了,起夜多,没事,你先睡。”绿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欧善便来寻尚疆。尚疆已起床,只是昨夜宿醉,起床时头还很痛。
欧善开口说:“昨天晚饭时分我来找你,可你不在。”
“我去抓百里西了,不抓住她我也不放心,你找我何事?”尚疆问。
“你不是让申绿赜去我那里,我好保护她么。昨天下午我去劝了,可她不肯。”欧善说。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尚疆望了他一眼。
“小事?你干嘛自己不去做?一天到晚使唤我?”欧善气呼呼回答。
“你就说自己要出去,无人守门,让他们去你那边帮着守几日,你嘛帮我去暗访一下当日清水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