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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床框上打瞌睡的十三立刻被惊醒,“怎么?怎么?”

方知雨又如昨天一样,侧躺朝着外面,双手被宋筠拎着,只是他双掌的力道比昨夜轻柔了许多。

宋筠懒洋洋睁眼:“是的,你昨夜又乱滚了。”

“唉哟哟……”方知雨连声喊起来:“动不了,我动不了!”

她整个右半边身子都失去知觉,想翻身都不行!

宋筠立刻吩咐十三去唤医女。

两个医女最近一直住在东小院侧屋,等着随时召唤,这一刻来得极快,入门就见世子妃又成了个泪人。

世子府又乱成一片,这一回不是因为世子,而是因为世子妃!

朝花和夕露居然也现身了,还帮忙提了好几桶热水。

结果只是……世子妃整夜保持一个方向的侧卧,身子麻了。

虚惊一场,又仓惶一场。

宋筠驱散众人,将方知雨换了个方向,让她朝里躺着,这才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一笑,就伴着咳嗽。

方知雨回头:你又装!

宋筠明白了她眼中含义,俯身趴到她身后,探出一只手去。

手心里,有个两指粗的玉葫芦,里面有些微黑色物体。

他把声音压到极地,选择对方知雨彻底坦诚。

“这是毒药,帮我制造病弱假象的毒药,能令我咳嗽不止,连太医都可蒙骗过去。”

方知雨的思绪完全被这小小玉瓶吸引。

毒药?居然不是装病,而是真的让自己身体孱弱,甚至……

但下一瞬,她的半边身体从麻木僵硬中缓过来,思绪也随之缓过来,腾的坐起身。

“宋筠!你又占我便宜!”

前一晚,她高热昏沉,他就趁机与她同榻,还捏了她的手!

昨一晚,他居然故技重施,害她半身发麻,可她怎么就睡着了呢?

脚丫子一抬,还没冲出被窝,那人就已经闪下床去,连连咳嗽。

大概是因为服了毒药,一动就容易牵动病体。

可此刻的方知雨知道他是故意服药装病,哪里还会被唬住,“你就是个坏胚!趁我病占我便宜。”

宋筠眉梢一挑:“你我夫妻,何来占便宜一说?”

方知雨噎住了,嫁入淮王府后,头一回被噎。

但一想又委屈,“你我算夫妻?合卺酒都没喝,礼都未全。”

“补上!”宋筠蹲身,上半身贴靠在床沿,抬眸向她望来,“我认错。”

然后方知雨就又噎住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个笑起来挺好看的人。

见小媳妇稍稍消了点气,宋筠又坐到床沿,侧眸蔑向一旁站得直挺挺的十三,“你先出去,我与世子妃有话要讲。”

十三扬了扬脖子,不动。

宋筠:“私话!体己话!夫妻之间的话!”

十三虽然脑子直,但这话还是能听懂,于是看向方知雨。

方知雨瞧着十三肿起来的脸和黑黑的下眼皮,心疼极了,“你先去歇会儿。”

十三只听方知雨吩咐,立刻就应了,反身出去,吩咐外面等着侍奉的人再等会儿。

宋筠这才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他从小养尊处优,被丫鬟小厮盯习惯了,可也从来没有在床榻之上被一双眼睛死死盯过!

闹得好像他是个登徒子。

想到这里,他偷瞟了一眼坐在床上,仍旧有点气呼呼的方知雨——就是他有想法,也不敢啊,她还伤着呢。

方知雨察觉到目光,转过头来,“到底要怎样?”

宋筠笑笑,“昨夜本来就想与你坦白一些事,但你睡着了……”

“那你讲呗。”

看样子还在气,只不过气得不那么严重了。

宋筠重又摊开手掌,小小玉瓶仍旧捏在掌心,“其一,便是这件事。我觉着还是得告诉你一声。昨日父王面前,我已没有避忌于你,你该知道父王也是参与者之一。”

昨日她瞧着这父子你一句我一句,就知道他们没想避开她。

宋筠道:“但你也许不知,我为何要如此。”

方知雨的目光从玉瓶移向宋筠,轻轻眨眼,“功高震主,防备猜忌,自我保护。”

宋筠一听,微微有些惊讶。

他知道方知雨聪慧,可并不知道一个能把自己哭得稀里哗啦,能一倒头就睡的人,心思居然如此精细。

但他微微摇了摇头,道:“我淮王府没到功高震主的地步,不然早就陷于削藩危机之中了,就如北边的宁王。”

宁王在两年前被人弹劾,称他私制龙袍,私造兵器,被皇帝派兵围剿,直到今时今日,那边的仗还在打。

方知雨也听过这件事,之前却没怎么在意,如今宋筠提起,她设身处地一想,忽然觉得换她自己,也得装病。

宋筠见她神色更加缓和,继续解释道:“宁王之事,本在他私域里,但被人捅到皇帝面前,你猜是为何?”

方知雨淡淡道:“眼线。这不用猜。祖父在时就跟我讲过,所有高官府邸,都有眼线无数,有那位的,也有对头的,甚至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

宋筠点点头,“所以我这病重假象,防的就是这些眼线钉子。今后半年,我会时好时坏,但总会向好,因为世子妃你冲喜会成。”

方知雨又淡淡瞥他一眼,不讲话。

宋筠尴尬笑笑:“不好吗?世子妃是我的福星!”

方知雨“呵”一声:“哦。”

宋筠心头打鼓,有些慌乱,想了想,长舒一口气,似做出重大决定般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向你坦白,此番请旨赐婚,有无奈,但也有谋划。”

讲完,他就盯着面前之人,想从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很可惜,除了翻白眼,没有其他情绪。

“你就……没什么要讲的?”

“讲什么?”方知雨斜眼睨过来,转瞬又翻起白眼,“你都讲了,假病是为防备猜忌,跟我的婚约,不就是为了让猜忌更加弱化吗?”

宋筠:她知道!而且好像早就知道!

方知雨道:“现在的我,没有靠山,没有支撑,嫁入淮王府,京城里的上位者都会安心。反正全天下都如了愿,唯独委屈了我。”

“我错了!”宋筠突然麻溜认错:“以后绝不欺瞒于你!也绝不会利用你!你要什么给什么,想做什么就陪你做什么,一生一世还报于你。”

方知雨又一噎: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思绪还在凌乱,宋筠又贴靠过来,盯着那双杏眼,笑道:“还有第三件事……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