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
被赶下楼吃饭的风泊洲几人,味同嚼蜡的吃着饭,脸上,皆是愤怒之色。
吃一口饭,就恶狠狠的咬一口,仿佛要咬碎了牙齿一样。
“哼!”
风时意忿忿的戳着碗里的米饭,愤怒的表情看起来仿佛要哭了一样,“凭什么啊。”
我们才是佑佑真正的亲人,凭什么要让亓小宁这个臭小子和佑佑独处!
我不服!
风时意越想越气,放下筷子就要起身,却在对视上风时莫视线的那一刻,怂唧唧的低下头。
又不敢开口反驳他,只能压着心底的烦躁,伤心的靠在爱人身上。
大哥为什么要阻止他,他就是不服气,佑佑为什么不粘他啊。
他不停地小声咕哝着,“等佑佑好了,我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把那个臭小子赶走!”
“然后在大门挂一个牌牌,亓奕宁不得入内!”
顾向何当然知道风时意就是嘴里说说,不会真的这样,于是配合着小声说。
“好,到时候我们多挂几个牌牌,前后门都挂上。”
风时意:“好,都挂上!最好挂满整个铁栅栏!让整个卫城都知道我们家不欢迎他!”
眼看着他越说越离谱,风时莫轻咳一声,抬眸乜了他一眼。
风时莫:再说下去,你就先给我出去。
看懂他眼神的风时意再次被吓得低下头,不敢造次了,伤心的抱住顾向何的手臂哭唧唧。
呜呜呜,大哥是坏蛋!
顾向何无奈又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低声安抚。
“好啦,别伤心,等一会回房继续骂,我陪你。”
风时意:“好~~”
开心的应下后,他立马就后悔了,“不行,我一会要去看佑佑,陪在他身边。”
决不能让亓小宁那个老奸巨猾,心思歹毒的小绿茶,心机男继续和佑佑独处!
顾向何:意意啊,这成语是不是用错了。
风时意眼神坚定:才没有用错,他就是那样的人!
顾向何:……好吧。
楼上。
风时佑还是缩在衣柜里不愿出来,不过好在他已经不抗拒亓奕宁了,还有些粘他。
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于静姝,他也不害怕了,可以尝试着和她交流,帮转达的那种。
“宁宁,药箱已经拿来了,我给你擦药吧。”
于静姝提着药箱走进亓奕宁,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眼里的焦虑减轻了许多。
她担心的看着亓奕宁,知道风时佑抓着他的手,提议道,“你和宝宝说一下,慢慢转个身。”
“把有伤口的那一侧转过来,外套也脱一下,我好擦药。”
亓奕宁同样在衣柜里,虽然衣柜很大,但身形高大的他,在衣柜里跪坐着显得很是拥挤。
听到于静姝的话,他低声应答她,继续望向一直小心佑佑盯着他的风时佑。
良久后,感觉不会吓到风时佑,才缓缓开口,“佑佑,换一只手握可以吗?”
“哥哥这样跪着有点累,换个姿势坐进来可以吗?”
亓奕宁不敢提伤口的事,怕风时佑听了自责害怕。
同时也担心他看到衣服上的血迹后害怕,从刚才开始,他就没有把恰巧盖在手臂上的衣服拿走。
亓奕宁说完没有立马就行动,一直耐心的等着风时佑回应他。
过了好半晌,风时佑才听出了亓奕宁的意思,有些担心的看向他。
然后小心翼翼的松开一只手,掌心向上朝他伸了伸。
换可以,先抓,再换。
有些幽暗的眼睛呆呆的眨了眨,亓奕宁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轻笑着将左手抬起来。
“好,先抓着这只手。”
他本来想着佑佑松开手,他在趁机脱外套,但显然现在不行了,不过也没事,大不了毁了这件衣服。
等风时佑的两只手都抓住左手后,亓奕宁才慢慢站起身,换了个方向后又很快坐下去。
于静姝看着背对她伸出手的亓奕宁愣了一会,又听到他说。
“静姨,直接把衣服剪破了擦药吧。”
于静姝也看出他不方便,回道:“好。”
很快,剪衣服的咔嚓声响起,不到两分钟,亓奕宁便光着上半身。
望着亓奕宁胳膊上血淋淋的伤口,于静姝又心疼又自责。
“宁宁,伤口有点深,静姨先帮你清洗一下,一会擦药会很痛,不用忍着。”
她担心少年羞涩不敢大叫,会伤害其他地方。
亓奕宁却说,“没事的静姨,你擦药吧。”
两处伤口很快擦去血迹清洗干净,擦药的时候,刺激的痛感瞬间传来,亓奕宁眉头瞬间紧蹙。
但他没有叫出声,一直咬牙忍着,浑身紧绷着,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
但又因为害怕吓到风时佑,让他握着的那只手尽全力放松着,不让他察觉异常。
于静姝望着他攥紧的右手,担心道:“宁宁,不用忍着的。”
亓奕宁闻言摇了摇头,开口的瞬间,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没事。”
“静姨你继续吧,我可以忍着的。”
少年很是倔强,却也很坚强。
于静姝不忍他痛苦时间延长,心一狠,动作迅速沉稳的给他擦药,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好了宁宁。”
一结束,两人缓缓吐了口浊气。
好半晌后,亓奕宁再次开口,“静姨,您也下去吃饭吧,我来陪着佑佑就好。”
于静姝有些不愿,“我不饿,我留下来吧。”
我不想离开宝宝,要是我离开了,一会宝宝看我的眼神变得更陌生了怎么办。
没有一个宠爱孩子长大的父母,愿意看到孩子看向他们时,满眼陌生的样子。
亓奕宁知道她的担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却忽然间,耳边响起几声咕咕声。
他闻声望过去,就看到小少年小心翼翼的捂住肚子,只留一只手抓着亓奕宁,身体也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慢慢蜷缩起来。
“不……不是我。”
有些软乎乎的声音响起,虽然很小声,但也让亓奕宁听了个完全,心底微动,眼中闪过惊喜。
佑佑愿意跟他说话了!
太好了,佑佑理他了!
强压下心底的激动,亓奕宁轻声道:“没事的佑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哥哥说。”
他诱导着小少年开口,提出要求,“只有佑佑开口了,哥哥才知道佑佑想要什么。”
“佑佑别怕,小声告诉哥哥就可以,哥哥帮你实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亓奕宁满眼真诚,哪怕在半昏暗的空间里,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风时佑封闭起来的心,忽然打开了一丝缝隙,照进了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