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陆斯延手指扣在扳机处,冷静的指挥着女孩:“现在开枪。”
顾嘉怡十分听话,迅速按照他的吩咐,朝窗户开了一枪。
砰。
子弹射出。
窗户玻璃随即应声而碎。
制造动静的射击方式,虽没让三楼房间里的狙击手现身查看,但在顾嘉怡收枪转移射击点时,陆斯延却看到了顶楼天台上叠起的货箱动了两下…
好似在听到动静后,转移着位置。
见状,埋伏在林中的陆斯延扬起一抹坏笑,他将狙击枪微微上挑,并透过倍镜在密切观察敌人暴露的位置。
果不其然,几秒后,天台那人便换了个方向,可当他意欲朝顾嘉怡刚才所在位置找寻开枪时。
陆斯延早已抓住时机,冲着那人眉心开了一枪。
3-1=2
剩下两人,一个在三楼房间里不再露头,另一个则不知所踪。
但时间它又不是静止的,因为扎甘他在一众手下护送下已从楼里走出,枪林弹雨间火光尽闪。
威尔与秦风等人实行的是包围计划,虽是能把扎甘他们控制、逼停在院中心,可再想上前也是有些难度。
尤金倒是没下来,他带着占领一楼的兄弟们,还在把扎甘往院子里空地赶去。
一时间,伤亡无数。
可亡的,也只是正以围着扎甘开枪反击的壮汉们。
然而隐匿起来的两个狙击手一直不现身、不动手,陆斯延也无法带着顾嘉怡离开射击点,只因他们是护着威尔等人的最后屏障。
可就在这时,扎甘他竟拿着手枪翻滚到车后,在朝左边逼近过来的秦风等人开了两枪,便扬声大喊道:“陆疯子!camilo夫人和儿子的命,你他妈是不想要了么!!”
这话一出,右边还在缩小包围圈的威尔与秦风等人,都迅速找好躲避点暂停出手。
只因他们的弟兄们都没找到此次任务援救的主要目标,他们现在需要自己老大的安排,是要先杀掉扎甘再找人质,还是要活的扎甘。
好在通过蓝牙耳机听到扎甘话的陆斯延,他并没让他们等太久,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动手。”
动手二字,就等于是先要扎甘死。
这下,威尔他们再无顾忌,继续开枪朝车后的扎甘缩小包围圈。
可眼看着右肩受伤的扎甘快要招架不住之时,匍匐在林中的陆斯延却心里一毛,一股儿被锁定以及心慌到濒死的感觉,瞬间占据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感官。
此时树叶沙沙作响,土地潮湿的味道强势往陆斯延鼻腔里钻。
随即,他的耳尖微微一动,那背后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也只能听到仅仅一丝。
只见男人迅雷不及掩耳之际,一手掏出后腰别着的手枪,另一只手则用力拽着绳索往自己身边带。
而绳索另一端的顾嘉怡,她好不容易在陆斯延不远处趴下。
可还未等她架好狙击枪,便被人家拽了个个子,甚至在朝陆斯延所处方向翻滚间,就塞了一嘴土和一把草…
但与此同时的是,她刚刚离开原本的位置后,那处便被射出的子弹炸的黑土扬起,地上的落叶也在四溅而飞。
又听砰的一声枪响。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顾嘉怡她无从得知。
可就是这般,在女孩她翻滚的这几秒里,她却还是不顾扬起的尘土往眼里钻,努力睁大双眼朝陆斯延方向看去。
只因她耳里虽嗡响,心里却静的可怕。
全是一人的安危。
陆斯延。
他可还活着…
直到顾嘉怡她被男人遒劲有力的长臂一把抄起,抱到树后躲藏之时,她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
此刻,顾嘉怡她正坐在陆斯延腿上,呆呆且瞪大双眼望着他,而那唇上的碎屑与黑土一一被陆斯延温柔拭去。
“他死了。”只见男人眼圈泛着红,俊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后怕,声音发颤且无力道:“我是真…错了,顾嘉怡,我是真的做错了。”
可女孩当下却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是紧紧望着眼前的爱人,看着他嘴唇一开一合,抬起自己的凉手附上他的脸,才勉强让恐惧淡去。
活着的。
暖的。
陆斯延见状,心头又是一痛,随即他一把将女孩抱进怀里,什么都没说,却又比说什么都管用。
怕…
她怕他死,他也怕她死。
再完美的计划与安排都会有难控的意外,陆斯延他能算到一回,可下一次呢?
算了、罢了、停了。
他不想要她强了,因为这种感觉,他实在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此时此刻,下方的庄园里已经进行收尾工作了。
而那一个隐匿在三楼的狙击手,也早已在陆斯延这边刚开枪杀掉他躲在树上的同伴时,便被冲进去的尤金给取走了性命。
至此,扎甘及手下皆被尽除。
只见威尔他疲惫的坐在庄院里的台阶上,取过秦风递来的烟:“哈登找到他们了。”
“听见了。”秦风叼着点燃的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尊重他人命运。”
可威尔却挥开了他的手,低头看着指尖夹住的昂贵香烟,讥笑道:“秦风,他们才多大?就连烟这个东西,他们都还没抽过呢,怎么就成了权势返老还童的狗屁药引了。”
“因为这本就是权势的医用包。”秦风他边说着,边看向从庄园地下室里运出的一具具尸体:“不管你怎么不满,那些人我们都是杀也杀不完的。”
语罢,秦风抬起头望向天上的艳阳又道:“老大不是没插手过,可不还是没用么,就算你不用我不用,但他们会一直用,所以就这样吧。”
话音落下,两人都不再言语。
直到威尔抬手捂住眼睛,许久后才哽咽咒骂道:“操他…妈的,这一群畜…牲。”
这时,Y市的风儿吹起了枪战后的硝烟与尘屑,可在飘过被白布盖住的具具尸体,却似是不忍停了下来。
可这般温柔,竟还是将白布的一角给掀开了,针管扎在眼球的那刻,他是怕的惧的,也正是因为男孩的这份惧怕,权势的药才会有疗效。
阳光照耀下。
他的表情都好似不再狰狞。
而从庄园里走出的尤金在路过男孩时看了一眼,且还叫住了运尸弟兄想重新盖住白布的动作,听不出情绪的说着:“都掀开吧,今天阳光不错,他们应该也想看看。”
地牢里的手术台实在是太黑了。
所以尤金他想,他们应该十分想看到今天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