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那位红角基地首领身上的猫腻,最早是靠着祝闻的直觉。
但直觉只是直觉,没有确凿的证据,更无法摸清楚岳三针对祝闻的真正目的。
最后找到的突破口,还是要追溯到几天前席曜偶然发现的那家药店。
经过这几天祝墨的调查,发现那药店背后果然有岳三的影子在!
“那家药店可是白岩基地医院的供货商,不知道和白岩基地多少上层有联络,白岩基地的领导者真的会高兴看到红角基地首领的手插进来吗?恐怕不见得吧,白岩基地的领导是官方的人,也是所有小基地里与中央基地关系最密切的,收到了不少中央基地的资助,所以他们的态度应该跟中央基地一样,都想要整理现在混乱的基地,恢复真正的秩序!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拥有和我们一样的目的,能拉拢过来!”
祝墨看似冷静地分析着,唇边始终噙着一抹冷笑。
显然,他看岳三这些对祝闻心怀不轨的人已经厌烦透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把岳三这些人直接摁死!而不是看着他们一直蹦跶作死!
祝闻看出他冷静下的暴躁,反过来劝说:
“不要急,我们的目的是通过岳三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怪物,那个和景天集团有关的怪物。现在看来,外界的传闻未必是假的,只不过这故事的‘主人公’是那个逃掉的怪物,而不是我。”
短短几天时间,各大基地都流传着类似的传闻,还有无数确凿的证据浮出水面。
如果是专门伪造出来抹黑祝闻的,未免手笔太大了。
所以,故事是真的,只不过被张冠李戴了而已。
祝墨也明白这些。
他不懂的是:
“他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真的想要抓您,大可以找人直接出手、围攻,总要比这些不痛不痒的流言攻击要好!难不成普通人的恶意还能对您……”
祝墨的眸色倏地变了。
他咬紧牙关,想笑却笑不出来:
“假的吧妈妈,我的猜测……一定是假的吧?”
祝闻扯了下嘴角,下意识捂住左手手臂。
祝墨见了,立刻捉住她的左手腕,掀开遮住手背的袖子——
从手腕往上延伸,是密密麻麻的黑线,在雪白肌肤上尤为刺眼。
仿佛是用万千民众的恐惧和憎恨编织成了大网,纠缠在祝闻身周,将她一点点地绞杀而死。
刹那间,祝墨的喉咙像是被堵住,声音因不可置信而颤抖:
“为、为什么会……为什么这样?”
祝闻轻轻叹息:
“我也没有想到。”
在之前,她压根儿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直到岳三出现的第二天,她的左手手臂出现了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黑线。
刚开始只有几根,到后来疯狂生长,偶尔一夜之间就能有着巨大的变化。
祝闻瞬间明白,为什么岳三那些人会费尽心思编造谎言、到处散布。
是因为他们知道赢不过她,才用了这种迂回的办法。
这也说明……
藏匿在黑暗里的东西,恐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且,还比她更了解她自己!
祝墨的手紧紧攥成拳:
“难怪您说,一定要和白岩基地的领导层达成共识,控制流言的扩散,才几天就已经发展到这个样子,要是再过几天……”
祝墨简直不敢继续往下深想!
他竭力劝告自己不能慌张,但思绪仍然控制不住地混乱到想要爆炸!
祝闻到时看起来比他更淡定:
“不要慌张,现在我们的进展不是还不错吗?”
祝墨深深呼吸过后,平复了心情,又问祝闻:
“疼吗?”
祝闻摇头。
她刚要多说几句。
旁边突然响起脚步声。
祝闻迅速将衣袖拽下来,给祝墨丢去一个眼神,又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席曜。
两人都是反应很快的,不过席曜仍然发觉了不对劲。
“你们……在说我的坏话?”
席曜眯起眼睛,有些怀疑。
祝闻噗嗤乐了:
“对啊,在说你不听话,让你留下来训练,你非要到处跑。”
席曜不疑有他,哼了哼:
“我也有正事要做嘛!对了,我今天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还别说,席曜搞情报调查真的挺有一套!
或许是他气质无害,加上心思细腻、观察能力卓绝。
总之,祝闻他们这几天的搜寻证据工作,都多亏了席曜发现关键点。
听到席曜说又发现了一些问题,祝闻和祝墨都很上心。
席曜拉过来小板凳,往壁炉前一坐,滔滔不绝就讲起了这次的发现——
他最近往那些棚户区去得勤,那块儿算是白岩基地里居住条件最差的地方,没异能的普通人和许多老弱病残都住在那片,勉强能够维持最低生活标准。
但同时,那一片因为人口密集、鱼龙混杂,又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所以席曜没事的时候,就会换身破烂的衣服,跑过去打听消息。
他长得好,看着温吞没有攻击性,很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没几天就打听出了不少消息。
比如这次,席曜就听说最近几天基地兴起了一个现象,有批人自称是“屠龙人”,势必要杀掉那条龙,终结掉末世,为此集结成派,每天搞些喊口号的洗脑运动,看那架势,比龙神教的人还要疯。
但周遭许多人却不觉得他们有问题,反而认为他们是人类的英雄,一个个崇拜得很,导致很多想博取他人视线的小混混也成了“屠龙人”,天天嚷嚷着要屠龙,其实就是为了收取他人的供奉。
当然,以上这些只是背景,真正的疑点出现在今天早上,那些“屠龙人”好像得到了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嘴里嚷嚷的“屠龙”成真,一个个都兴奋得不得了。
可有人去打听是什么办法时,他们口风又很紧,居然半个字都没有往外透露。
别的不说,光是“口风紧”这点就很可疑了。
以这些屠龙人的群体素质,没等别人会,就能把秘密叭叭往外倒。
现在,他们居然能忍住一个字都不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