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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清清白白的做一个开国勋贵!

王兴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毕竟皇城司有过规矩,一入皇城司,终身不可退。

哪怕西夏被灭,自己成了大宋勋贵,可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档案都在皇城司内部的案牍库中...

而且先帝还在位期间,没少让自己汇报陇右的情况。

所以陇右的那些武将,不管是一直跟着燕国公的,还是后面朝廷分配过来的,都没把自己当成武将勋贵来看。

在陇右,自己的地位...老尴尬了!

在听到自己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一个开国勋贵的时候,王兴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抬头看了眼刘能,又立马低下头沉思起来。

刘能也不急,弯腰从地上捡起茶盏,用热水冲洗后,继续品起茶来,好像根本不怕王兴拒绝一样。

半晌,王兴下定了决心,猛的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刘能道:“一队探子够用吗,要是不够,我再给你调两队过去!”

刘能闻言,放下茶盏,独臂拍打着王兴的肩膀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说罢,起身踱步两下:“幽州这边,我跟桓王南下后由你镇守,一定要压制住郑将军和曹将军那批人!

另外,走皇城司的路子,给江南的盛长梧送个信,让他收到信件后,抽调商行的武装,即刻封锁长江,绝对不允许任何一支军队可以通过长江前往汴梁勤王!”

“是!”王兴严肃起身,给刘能拱手后,便向大帐外走去。

可刘能在后面又道:“等下!”

王兴回头一看,只见刘能走到主位的桌子上坐下,取过毛笔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不一会儿,刘能写完后,独臂艰难的将信件折起,费力的将他装进信封内。

王兴刚要去接,又见刘能从怀中掏出一枚大印,在信封之上盖了一下,才将信件递给了王兴,吩咐道:“依旧是走皇城司的路子,将这封信递给淮南的袁文纯...”

王兴接过信件一看,只见信封上盖着‘陇右大都督令’的印章。

震惊的看向刘能:“主君...主君把这个都给你了?”

刘能嘴角勾起,望向北方轻声道:“自西夏被灭,大哥回京后,陇右都督府的大印一直都在我手里...”

王兴惊讶的一时说不出话来,直到听见刘能的催促声才回过神。

看了眼刘能,王兴沉吟片刻,严肃的小退两步,躬身一礼:“末将领旨!”

......

皇城寝宫内,桓王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忍着剧痛拔出肩膀上的箭矢,神情复杂的看着倒在地上,脖子上插了一把匕首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在执掌皇城司法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下手!

他明明在朝堂之上对自己万分尊敬...

所以此人定是假冒皇城司之人,是刘能那个乱臣贼子为了逼迫自己所设下的圈套!

当初为了逼迫父皇从禹州起兵前往汴梁,自己也用过此招...

想骗本王,本王又不是三岁小孩!

可看着尸体,桓王又有点不确定,万一...万一呢...

这些年,小耿执掌皇城司,而自己和小耿一直交好,在父皇冷落自己后,他也偷偷的告诉了自己分辨皇城司的办法。

腰牌可以伪造,可刺青不可以...

蹲下身子,掀开夜行衣,映入眼帘的就是肩胛处的皇城司刺青印记。

桓王一怔,又从此人的脖子上拔出匕首,狠狠的削下此人肩胛处的皮肉。

刺青也是可以伪造的,他肯定是现刻的...

待到桓王看清此人肩胛骨上,已经愈合的针刺痕迹,一切幻想都破灭...

我大宋的刺青十分泛滥,不论是地痞流氓,还是军人将领,都有刺青的习惯。

可这些人刺青都是用细针蘸上颜料,不断的将颜料刺入皮肉之中,不涉及骨头。

皇城司不一样,为了确保忠贞,要一直刺到骨头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如果这人是假的,那骨头上就没有印记,或者是印记尚未愈合。

可此人骨头上的痕迹,明显能看出来,他就是真的皇城司之人,而且还是皇城司中的老手!

皇城司直接隶属于皇帝,不经过三司两衙调动,现在皇城司归于晋王调配...

这人说他是晋王派来的,现在看来,怕是真的了...

认清形势后,桓王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半晌,挣扎着起身。

忍着剧痛穿上外袍,推开门,往军营急匆匆的走去。

欧阳修靠不住,曾公亮靠不住,郑将军,靠不住!

现在能救自己的,只有刘能麾下的十万人马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晋王,你在汴梁给本王等着!

......

汴梁皇宫。

今日朝会之上,赵宗全突感头痛欲裂,只留下了句“由晋王监国”便昏厥过去,朝会也早早散去。

寝宫中,一群太医围在赵宗全身边会诊,每一个把过脉的都皱眉摇头。

晋王和皇后站在床旁,看着这群太医你看我,我看你,一直不给个答复,心里也是有些急了。

半晌,一位留着花白胡子的太医对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陛下脉搏无力,气息虚弱,大概...”

皇后听了这话,脚下一软,往一旁倒去。晋王连忙将皇后扶在椅子上,而后看着太医问道:“用最好的药,可有的治?”

太医苦涩的摇了摇头:“这些年老臣一直劝陛下要多多休息,可他不听啊!

一日只睡一两个时辰,甚至忙起来两三天都不睡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晋王脑袋也一阵眩晕,看着倒在病榻之上的赵宗全,想着这些年父皇将自己带在身旁悉心教导。

自己陪父皇批阅奏疏到深夜,实在熬不住便睡去了,可醒来,父皇仍旧在那里批阅奏疏。

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江南大水,河北干旱,蜀中反叛,北伐粮草...”

先帝在位期间,年年岁币,年年荫封,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自己年纪小,只能帮父皇分担一些小事,可这些事情太大了,自己也不懂,只能在父皇批阅奏疏之时帮他研墨倒茶,希望能让他轻松一些。

如今父皇的身体突然垮了,没了父皇撑在自己面前,自己日后将要独自面对这些...

正当晋王泪流满面的看着赵宗全的时候,那群太医中有一人把了把赵宗全的脉后突然喊道:“陛下有救,我有一方子或许能有效果,只是其中有一味药材实在是珍贵...”

晋王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对那太医躬身一礼:“还请先生将方子写下,至于药材珍惜,国库中的药材任由你调配...”

那太医年轻,话出口便已察觉不对,见晋王给自己行礼也是有些慌,慌忙的躬身道:“殿下,这药材名曰天山雪莲,出自西域。

我也是在医书上看过,至于国库中有没有,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