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的这些财产,凌烟之后也都用来修路了。
至于修的什么路,自然是水泥路了。
她早就对古代这个道路不满很久很久了。
自然要彻底改变一下了。
因此她心心念念许久的水泥路,就此在大昭的广袤土地上徐徐铺展。
往昔那泥泞不堪、坑洼遍布,一逢雨雪便成泥沼,车马难行、行人叫苦不迭的土路,即将成为历史。
匠人们在她的悉心指导下,按新式配比精心调和石灰、黏土与石子。
搅拌均匀后,一担担铺于路基之上。
再用沉重的石碾反复碾压夯实,确保每一寸路面都坚实平整。
从繁华京城的大街小巷,到连接各州府的要道通衢,施工场面热火朝天。
百姓们起初好奇观望,待知晓新路好处后,纷纷自发帮忙。
或搬运物料,或递水送食助力工匠。
随着一条条水泥路蜿蜒伸展,宛如坚韧脊梁贯穿大昭山河。
商贸往来愈发便捷,马车驮队行速倍增。
货物运输损耗锐减,偏远之地与富庶城镇联系紧密。
信息畅达,经济似被注入活力源泉,蓬勃涌动。
而出行的百姓,再不必忧心陷足泥淖、溅满泥水。
脚步轻快,满是对新生活、新景象的期许。
仿若一道祥瑞之光,彻照大昭四方。
百姓心间对凌烟与萧穆尧的感激,恰似春日繁花,肆意绽满胸膛,喷薄欲出。
城镇集市中,老匠人们放下手中活计,齐聚街口。
望着那平坦坚实、延展向远方的水泥路,眼眶泛红。
满是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口中念念有词:“陛下与皇后娘娘圣明呐!咱这一辈子,在那烂泥路上磕磕绊绊,运个料子都费劲,如今能有这般好路,买卖定能兴旺,往后日子有盼头咯!”
说罢,带头朝着皇宫方向,郑重其事地躬身下拜。
周围众人见状,纷纷效仿。
长街之上,乌泱泱跪倒一片,额头触地,虔诚至极。
乡野田间,农夫们荷锄而立,脚下不再是黏腻淤泥,而是稳稳当当的新路。
质朴憨厚的汉子们,粗糙大手摩挲着锄柄,热泪夺眶而出:“往年一到雨季,田里收成运不出去,烂在路上,白忙活一场,多亏陛下和娘娘体恤,修了这路,今年丰收有望,全家老小能吃饱穿暖喽!”
言罢,他们解下头巾,朝着京城方向用力挥舞,似在传递心底无尽感恩。
孩童们也跟着叫嚷:“谢陛下!谢娘娘!”
稚嫩童声在田野上空久久盘旋。
大昭也在这道路变革中,向着昌盛快步迈进。
…………
这段时间,百官们想了诸多方法,也劝诫了陛下很久。
但是陛下仿佛是铁了心一般绝不改变主意。
所以他们便都将目标转移到了凌烟身上。
但是除了早朝难以避免地被百官劝诫之外,其余时间萧穆尧都为她阻挡住了这些人的求见。
导致群臣再次扼腕叹息。
不仅是他们,京中有些大臣家的女儿也是有了入宫为妃的心思。
虽然很多人家的女儿不愿意一生都困于宫墙之中,她们都有自己的抱负,才不会如此傻。
还有一些女子心中虽仰慕陛下,但是却都要么因为害怕凌烟,要么对她敬仰感激。
所以也都没有这个心思。
但是也总有那么一些心比天高想要成为后妃做人上人的女子心动。
而且她们也不是不害怕凌烟。
只是觉得她作为皇后,只要她们不犯错,她还能随意处置她们或者杀了她们不成。
所以心里都有些蠢蠢欲动。
只是奈何陛下油盐不进,就连自家父亲都没办法,就更别提她们了。
皇后娘娘也是。
虽然她们身为女眷,但却根本也见不到她。
于是不管是这些女子还是许多官员,都在为此事而绞尽脑汁地努力着。
这其中有一人尤为特别。
她名连芷昕,是礼部尚书之女。
上一任礼部尚书与十一皇子勾结,早就被嘎了。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便是以前的礼部左侍郎。
此人一直兢兢业业,非常安守本分。
虽然也反对萧穆尧不选秀纳妃,但也都是为了国家着想,并无私心。
所以他并没有想要让自家女儿入宫为妃的打算。
却不知道自家女儿连芷昕与之相反,生了这个心思。
她与谢知意一直以来都相处融洽,两人还算关系亲近。
所以她便走了谢知意的路子,成功见到了凌烟。
谢知意本也是不想帮她传话的。
但是她却说了一句话。
她说她能帮到皇后娘娘。
当时她的表情实在太过笃定自信。
而且谢知意也了解她,既然她如此说,那必然便是胸有成竹。
所以谢知意便告诉了凌烟此事。
只是传达她的话,除此之外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不想影响到皇后娘娘。
凌烟听后挑了挑眉。
有点意思。
她倒想知道她究竟要如何帮她。
所以便同意了见连芷昕,纯粹只是对她感兴趣另外好奇而已。
但是其他得到消息的大臣与他们的女儿却是感觉到了危机。
于是便也学着连芷昕,去走凌烟身边人的路子。
…………
此时凌烟刚刚用过午膳,于宫中一处亭台与连芷昕见面。
四周雕栏玉砌,繁花簇拥,馥郁暗香悠悠飘散。
连芷昕着一身月白绫罗裙,裙摆绣着细腻银线勾勒的云纹。
恰到好处的妆容衬得她稳重又不失少女灵动,透着几分沉静与淡然。
她莲步轻移至亭下,盈盈拜倒:“臣女连芷昕,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凌烟端坐于石凳,墨发高挽,凤仪天成。
闻言淡淡打量她一眼,轻启朱唇:“起身吧,你说能助本宫,本宫且来听听。”
连芷昕闻言直起身,然后眉眼低垂,双手交叠于身前。
缓声而言,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皇后娘娘,臣女今日愿实言相告,字字肺腑,臣女对陛下并无爱慕之心,求入宫闱,不过是为家族荣光考量罢了。”
言至此,她抬眸,目光坦荡诚挚,直视凌烟:“臣女若有幸进宫,断不敢觊觎娘娘宠爱,更不会有半分僭越、不敬之举,定会谨守本分,做好妃子之责。”
她微微咬唇,似下了极大决心接着道:“臣女盼能诞下皇子,可这孩子,臣女也愿交予娘娘悉心抚养,能让他长于娘娘膝下,臣女便心满意足,往后余生,只求偶尔能见上一面,知晓他安好即可。”
连芷昕稍作停顿,理了理裙摆,神色愈发恭顺:“皇子落地后,臣女甘愿再不侍寝,此后岁月,于宫闱一角,安静度日,这般安排,于臣女,是为家族挣得荣耀;于娘娘,亦有益处,如今娘娘风华正茂,可岁月不待人,且娘娘身后无家族依恃,若长久无子,待到韶华逝去……”
她声音渐低,满是恳切:“男人多喜新厌旧,即便如今陛下对娘娘情深义重,但到那时娘娘处境堪忧,又该如何自处?还是有个子嗣最为妥当也好让娘娘有所依靠,所以既然迟早娘娘都要有子嗣傍身,那为什么不选一个安分守己的合作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