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皇子府大门外,门口侍卫看到睿王府的专属马车立刻撒丫子狂奔前去禀报。
凌烟坐在马车当中等候。
一刻钟后,七皇子才一脸激动急切地匆匆赶来门口迎接。
毕竟他已经得到消息,父皇命她这个神医前来为他诊治。
有父皇的旨意在,即便她对他不喜也不敢不尽心医治,所以他很快便能解毒了,怎么能不激动。
事实证明,他想得太美了。
凌烟还真就敢对他不尽心。
此时七皇子快步走到凌烟马车跟前,态度前所未有地恭敬道:“六嫂大驾光临,臣弟有失远迎,还请六嫂见谅。”
凌烟听到他的声音,讽笑一声。
接着搭着云梦的手缓缓下了马车。
看见七皇子还想说些什么,凌烟轻启朱唇,声音淡然而清冷,打断了他道:“尽快入府吧。”
这句话,简洁明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七皇子闻言立刻应和地笑道:“对!对!”
随即连忙收敛心神,引领着凌烟一行人步入府中大厅。
到了大厅之后,凌烟也没有丝毫耽搁。
从容不迫地取出一条精致的丝线递给七皇子,吩咐道:“缠到手腕上。”
七皇子闻言不解道:“这是为何?”
凌烟此时正惬意地坐着品着香茗。
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头也不抬地回道:“悬丝诊脉,乃古法医术之一,七皇子不会没听过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仿佛是在嘲笑七皇子的无知。
七皇子还真就没听过。
闻言心中虽有不满,却也知此时不宜发作。
于是他强忍着怒气皱眉道:“可这样是不是多此一举?直接诊治不是更快吗?”
凌烟闻言放下茶盏,目光如炬,直视七皇子,冷声道:“七皇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何况我是你的嫂子,自应该遵守男女大防,若你不愿医治便自己去跟父皇说,我还不乐意呢!”
七皇子闻言气怒交加,脸色铁青。
什么男女大防!
她分明就是嫌弃他!
然而愤怒归愤怒,理智告诉他,此时绝不能与她撕破脸皮。
还是医治解毒要紧。
他就先忍了这口气。
于是,他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道:“六嫂言之有理,是臣弟考虑不周了,还请六嫂施展妙手,为臣弟解毒。”
说完便立刻迅速地将丝线缠绕到了自己手腕上。
接着管家小心地将丝线拉长一直到了凌烟的手边。
凌烟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牵起丝线,开始了她的悬丝诊脉。
大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七皇子的呼吸变得异常轻浅,仿佛生怕自己的气息会干扰到凌烟的诊断。
他的眼神紧紧跟随着凌烟的动作,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紧张、期待、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不断地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的结果,每一次心跳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安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一盏茶的功夫,对七皇子来说却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
当凌烟终于让他换另一只手继续诊脉时,他的心中更是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忐忑。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凌烟的脸上始终保持着那份云淡风轻。
而七皇子的内心却早已经历了无数次的起伏跌宕,不断饱受着煎熬。
想着他是不是中毒很严重,又想着这毒难道很霸道吗?
又想着若是她解不了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他便冷汗连连,紧张焦虑不已。
终于,凌烟松开了丝线,沉声说道:“这毒我能解。”
七皇子闻言情绪瞬间爆发。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以至于身后的凳子都因失去平衡而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凌烟,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当真?”
那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狂喜。
然而凌烟的面色却并未因他的激动而有丝毫变化。
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冷肃与淡然,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若不相信我,便不要让我给你诊治。”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七皇子心中的狂热与期待,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连忙收敛心神,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六嫂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六嫂,只是刚刚太高兴了而已。”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与歉意,生怕自己的冲动会惹恼了她。
凌烟也没有再计较,而是开口说道:“我的诊金可不便宜,你付得起吗?”
七皇子想说诊金而已能有多贵。
下一刻就听凌烟说道:“一百万两,不然免谈。”
这个数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七皇子的脑海中炸响。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凌烟。
仿佛要从她平静无波的面容中寻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一百万两?怎会如此高昂?你莫不是故意的?”
凌烟神情自若回道:“嫌贵啊!那算了吧,你若想图便宜便去找别人,我绝对不拦你。”
哼!
眼下有求于我的是你,你还敢跟我讲条件?
七皇子听后怒气冲天。
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狮子大开口!
但是这么长时间,全大昭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医者都为他诊治过,还有父皇找来的奇人异士没有一个人能解他的毒。
只有她有办法。
所以她才如此有恃无恐。
因为她笃定他会妥协。
他的确会妥协。
毕竟什么都没用他的命根子重要。
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随后目光深邃地看向凌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就不怕我将此事告知父皇,说你趁火打劫,故意讹诈于我?”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试图以此来挽回主动权。
然而凌烟闻言却依旧不在意道:“哦,你去告啊!就算是我讹你又能如何?父皇又会将我如何?”
七皇子一听,顿时更加憋屈。
是啊!
父皇不会将她如何。
毕竟她是老六的媳妇。
再加上一个医术高明之人父皇捧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处罚她呢?
想到这里他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感到无尽的憋闷与无力。
他不仅要将一百万两给她,还不能对她如何。
怎么能不气得想要吐血!
但是为了他能解毒,也算值了。
于是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压下心中的愤懑与不甘。
再次换上了一副谦和的笑容,对凌烟拱手道:“六嫂所言极是,臣弟愚钝,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六嫂海涵,既然六嫂有此要求,那臣弟定当竭尽所能满足,只盼六嫂能言而有信,收了诊金后,务必为臣弟彻底解了这毒。”
凌烟淡笑道:“这是自然。”
她当然会给他解毒了。
一个原因自然是景昭帝的命令。
另一个原因是她不想砸了她的招牌,让人觉得她医术不过如此。
所以她当然会给他解毒。
还能白得一百万两银子,为何不去做呢?
但是谁又规定解了毒之后不能再下毒呢?
这次她会在他每天的汤药里下慢性毒。
这毒不会致命,但却会一天天消耗他的精血。
满三个月后便会造成纵欲过度,耗尽精气,再也恢复不了的情况。
所以是他自己一天天的放纵才导致如此,不是她医术不好。
而且他已经耗尽精气,身体已然无法恢复,这种情况下又怎么能怪得了大夫呢?
而且无论怎么诊治也无法痊愈,景昭帝也就不会怪责于她,更不会砸了她的招牌了。
真是几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