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珂想起那个几年未见的人，垂下眼眸，“错过便是上天不允，何必再起妄念。”
看着沈云珂脸上的苦涩，沈今昭左手暗暗掐指，有些感叹，“六殿下任重道远啊。”
沈云霏闻言笑着说，“昭姐姐别担心，昨日宋公子上门探望，说起提亲一事，可是大伯父亲自拒了宋公子。大伯父这些年虽然忙碌，但是三姐姐的心事大伯父不是不知道，如今有人回来了，大伯父自然明白。”
沈云珂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沈今昭朝着沈云霏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
沈云霏缩缩脖子，低下头，不再言语。
蒋宝珠则是一脸八卦，“什么消息啊，咱们竟然不知道？”
沈云珂白了脸，沈今昭笑笑说道：“女侠，没什么，就是上京最近关于白凝的传言。”
蒋宝珠提起这个，来了劲儿，“说起这个我可太知道了。听说白太师飞速给白凝定了亲，是一个寒门学子，听说是白太师看好的人。白凝称死都不嫁，如今在家里绝食呢。”
黎初点点头，“这件事我也知道，听说那寒门学子叫尹彻，是惠州人，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母亲和三个弟妹。白凝若是真的嫁给他岂不是……”
沈今昭笑了笑，“白凝不会嫁给这位尹公子的，因为白太师也只是为了摆脱周彦的这门婚事。如今周彦想要摆脱秦钰云，再和白凝成婚，但是白太师却听到了一个传言，自然不敢将孙女嫁给周彦了。”
沈云珂试探着问道：“你说的传言不会是前任瑞王妃并非难产而死的消息吧？”
三脸震惊地看着沈云珂和沈今昭，沈今昭也稍微震惊了一下，“堂姐是怎么知道的？”
沈云珂说：“之前在新开的胭脂铺子里听说的，好像是瑞王妃原本不可能难产，但是一个老嬷嬷收了钱财，这才害了瑞王妃的。”
话音落下，一室安静。
女人生孩子是大事，可以说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可是老嬷嬷竟然害了瑞王妃，按理说，瑞王妃也是身份尊贵的，一个老婆子是怎么可能一个人害了瑞王妃，还有太医呢？所以仔细想来，就知道背后推动之人是谁了。
如此心狠手辣，不仅害了妻子，连自己的孩子一起害死，简直不配称为人。
“这件事还是不够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让那位头大的楚越侯也知道才好呢。”沈今昭拨弄着茶杯说道。
蒋宝珠挥挥手，“这还不容易啊，找点人散播出去才好呢。周彦这回可算是栽了。”
……
回到静园，沈今昭看着坐在正厅喝茶的周翊和姜宁止，甚是无语。
“好歹我这个静园也是闺阁女儿的院子，你们二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去自如，我也是很苦恼的啊。”
沈今昭坐在周翊的下首位置，周翊一笑，姜宁止翻了一个白眼。
“一个是你未来的夫君，一个是你实质上的爹，你苦恼个什么劲儿啊。”姜宁止摇头晃脑地说道。
听到姜宁止的话，沈今昭直接将红羽端上来的茶朝着姜宁止泼过去，“你爹……”
姜宁止飞快闪身，躲过茶水。
周翊含笑，“姜公子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他大爷。”沈今昭破口大骂。
姜宁止咯咯直乐，周翊也忍俊不禁。
好不容易两人停下来，沈今昭说道：“你俩有什么大事？”
“上京的流民越来越多了，因为北方今年风雪来的早，听说北境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今年的上京怕是不会安生了。天不逢年，看星象，今年会出现几场大的灾害。”姜宁止有些担忧。
沈今昭闻言皱了眉，“这些灾民背井离乡，只为了活下去，不能不管。我手边还有一些闲钱，拿去赈济一下吧。最好是建一个庇护所，天气越来越冷，若是没有睡觉的地方，这些灾民很快就会冻死的。”
周翊点头，“我已经让人寻找地方了。今日安插在楚雄的人身边回报，楚雄准备安抚流民，建立一个慈善堂，专门收容流民，发粮食和冬衣。”
周翊的话让沈今昭鄙夷，“这老王八蛋竟然要施粥？上次它儿子施粥给人打死了，现在还来？还真是黔驴技穷了。这楚越侯府的幕僚是不长脑子吗？”
姜宁止说：“楚雄不是不知道，是他准备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他是准备借由这件事告诉所有人，他楚家想要帮助灾民的心是真的，上次肯定是灾民起了贪心，这才让楚旭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
沈今昭嗤笑，“难不成天下人都是傻子啊？”
周翊却笑笑，“天下人不是傻子，但是天下人却苦得很。这些年来，赋税苛重，百姓的日子过得也很艰难，加上今年北方的风雪覆盖了一切，造就了灾民越来越多，更遑论贪官污吏的心狠手辣，百姓简直没了活路。”
沈今昭也无奈，“都说上京富贵迷人眼，可这富贵却是百姓的尸骨堆叠起来的，如今入了冬，百姓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老百姓不了解情况，那么楚雄的计策还真是会成功。”
周翊点头，“楚雄这是算准了咱们为了灾民会心软，不会去阻挠。”
沈今昭眉头紧皱，随后竟然舒展了眉头，笑得开怀，“咱们怎么能阻止呢？咱们不仅不阻止，还要大肆宣传楚越侯的义举啊。”
姜宁止看着沈今昭眼神里的坏笑，转头看向周翊，“你准备人吧，这货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憋坏招呢。”
周翊看着沈今昭满脸都是算计，忽而笑了，“随她折腾就是。”
楚雄如火如荼地准备着，沈今昭也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
周翊将自己的一千府兵都给了沈今昭，沈今昭带着这些人上山下河的。
终于在上京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将事情办好了。
周翊看着自己面黄肌瘦，几乎不成人形的府兵，无奈的扶额，“呦呦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宁止看着这些人“啧啧”两声，“阿昭，你吸人家精气了？”
沈今昭一道灵力朝着姜宁止挥去，姜宁止反手隔开，“恼羞成怒了啊。”
沈今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着府兵，沈今昭很满意地挑眉，“怎么，就允许他楚雄赈济灾民，就不许我长明侯府和瑾王府出力了？”
周翊抬头看着领头的府兵要哭不哭的表情，哭笑不得，“那他们这是做什么？”
沈今昭双手叉腰，笑得贼眉鼠眼的，“领冬衣啊。没有冬衣，咱们拿什么赈济灾民？”
姜宁止一笑，“这草船借箭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周翊忽然明白了，“借楚雄的箭，攻楚雄的计谋，梁呦呦，你可以啊。”
沈今昭志得意满，“楚雄要做好人，咱们也不能干看着。”
只是在看到面黄肌瘦的府兵时，周翊还是忍不住笑意，“可是你为什么折腾我的府兵啊？”
沈今昭看着欲哭无泪的府兵，努努嘴，“那其他人也不行啊，只有他们了。”
周翊无奈，转头对唐澈说：“吩咐下去，这件事结束后，府兵每人的军饷多发三个月的。还有，吩咐伙夫，给他们准备些肉。”
府兵的眼睛眼见着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