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进有些坐不住了,伸手拉了拉秦适的衣袖,秦适悄悄给了身后随从一个眼神。
那人无声退下。
秦钰云哭着说道:“四妹妹为何这般诬陷我和母亲,我们确实是好心将你扶到碧芳斋醒酒的,兄长做的事情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更遑论给你喂什么药丸了。”
“呵呵,秦钰云,你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你当时给我喂了药,我浑身无力,你认为被下了药的我是如何抵挡住秦征一个大男人的?”
秦钰云后知后觉,难道是有人相助?
沈今昭笑笑,“当时是瑾王殿下将我带回静园的,瑾王殿下可是亲眼瞧见了从花园开始你们的所作所为,包括你,你们说的每一句话。”
秦钰云跌坐在地上,一脸的失魂落魄。
众人见到秦钰云此番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谈氏更是一脸失神地怔在椅子上。
沈致亦将一份口供交给沈青山,“祖父,这是门前小厮的口供。大伯母先是找了门前小厮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守在碧芳斋门口,等到时机成熟了,就进去将昭昭……”
沈致亦双眼通红,一想到沈今昭差点就要被这么一对母女给算计了,真是觉得自己实在是窝囊。
沈致礼接着说道:“祖父,这后面一份是秦征的口供。详述了表妹是如何找到他威逼利诱让他侮辱小妹的。秦征和小厮被我扣在了我的院子里,祖父可以随时提审。”
沈青山看着口供,气不打一处来,将口供使劲地拍在桌子上,“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氏和秦钰云大呼冤枉,安氏一口咬定是小厮陷害,秦钰云则是说是秦征污蔑。
沈今昭则是说道:“没事,都是小事,既然是冤枉的,那明日送官,京都府定然会将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你就知道送官,怎么就不知道侯府的脸面?”
秦适起身瞪着沈今昭,沈云惜不敢相信地看着秦适,不自觉地出声,“父亲,您在说什么呢?”
秦适听到沈云惜的声音,这才缓和了几分,“太子妃实在是不知道这孩子的狼子野心,回家第一日就将你表哥刺伤,第二日更是将你祖母的嫁妆全部夺走。今日是什么日子,她竟然在宴席上闹出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孩子我们侯府怎么敢留。”
“呵呵。”沈今昭在秦适说完之后笑了起来,“秦大人,你们这一家人真有意思得紧。不过,你说得倒没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待如何?”
秦适看着沈今昭的狂妄,起身上前就准备动手,沈致礼一下子将秦适拦住,“父亲,祖父祖母和母亲具在,太子太子妃高坐在堂,父亲想做什么?”
沈灼华缓缓起身走到秦适的面前,“秦适,你想做什么?”
那面色冷得好似淬了冰一般,秦适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夫人,为夫也只是气得极了,怎么会真的动手呢。”
秦适想要伸手揽过沈灼华,没想到被她轻轻躲了过去,“秦适,昭儿归家第一日发生的事情究竟如何你心里清楚,母亲的嫁妆是母亲主动给昭儿的,并非你所说是昭儿夺走的。至于今日之事,安氏母女作乱,串联外人毁坏我侯府嫡女名声,事后还不知悔改,你们一家人是不是真当这长明侯府姓秦了?”
沈灼华的最后一句话将秦家一家人的目的就这样直白地揭露,就连秦适都是浑身一惊,“秦适,我不愿意戳破你们的目的,你们当真认为我是个好性子的人?”
秦适抬起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脸上的笑也僵住。
秦钰云像是想起了什么,跪着爬到了谈氏的面前,“祖母,我是一时糊涂,我只是有些嫉妒四妹妹一回来就受到这么多的关注,这才……还请祖母宽恕。”
谈氏刚要伸手去扶秦钰云,就被秦钰云一下拉住了手,“祖母,钰儿真的知道错了,求祖母宽恕。”
谈氏看着亲眼秦钰云哭的动人,竟然生出些不忍心,沈灼华看着谈氏的表情,觉得不好,立刻说道:“秦钰云,若是今日瑾王殿下没有出手,你和你娘的计划成功了,那我昭儿又该如何?我长明侯府又该如何?”
谈氏一下子被沈灼华的话提醒了,收起来怜悯之心,拂掉了秦钰云的手说道:“钰儿,这件事你确实做错了,你该道歉的人也不是我,是昭儿。”
秦钰云愣住,谈氏见她如此,叹息着,“钰儿,这些年昭儿不在我的身边,我对你也是多有宠爱的,可昭儿回家是必然的。这里是昭儿的家,你若是真的不能和昭儿共处,那你们一家人就搬出侯府吧。”
秦进一听,立刻紧张地起身,安氏更是震惊到忘记哭泣。
可沈灼华却不可置信地看着谈氏,“母亲,她们做了这样不可饶恕的事情,母亲还要包庇吗?”
是的,在场之人都听出来了,谈氏这样说就是给安氏和秦钰云留了后路,只要这两人真心悔过,还是可以留在侯府的。
谈氏为难地看着沈灼华,秦适和秦进对视一眼,秦适立刻跪地,“多谢母亲。”转头对安氏母女俩说道:“还不谢谢老太太的恩德。”
秦钰云和安氏立刻跪地感谢谈氏。
谈氏则是板着脸说道:“你们以后要切记,侯府都是一家人,决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勾心斗角,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安氏和秦钰云称是。
沈今昭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谈氏所做的一切,沈灼华看着沈今昭脸上的笑意和眼中的冷意,知道谈氏此举是伤了今昭的心,只能伸手拉住自家女儿的小手。
沈今昭朝着沈灼华递去一个安慰的笑。
沈云惜看着谈氏此举,微微叹息,周琮轻声对沈云惜说:“阿惜别愁,祖母虽然失之偏颇,但四妹妹到底是侯府的女儿,母亲是不会委屈了她的。”伸手握住沈云惜的手,“等回到东宫,我便让人给四妹妹送些好东西来,算是补偿四妹妹的委屈,如何?”
沈云惜感激地看着周琮,“多谢殿下。”
沈青山看着谈氏,又看了看沈灼华,一脸的无奈。这也是为什么不愿意让谈氏知道这些事的原因,谈氏从小就是福窝里堆出来的,可以称得上是金尊玉贵,嫁给他以后一顺百顺,也就养成了悲天悯人的性子,就算是天大的错误,谈氏也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可如今谈氏的举动,便是如同抛弃了自己的亲孙女去讨好安氏母女,这不是将自己的孙女往外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