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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花戎就已经睡着了。

阖着眼,手指紧紧拽着他的领口,像是做了不好的噩梦,时不时蹙起眉头。

银狐将她的冰凉的小手掰下,塞进里衣暖着,他细细想了一遍事情的始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昭明的转变太过突然,竟然,还躲在远处笑?

难道,他巴不得花戎死,难道,之前对她的喜欢,都是装的?

这个猜测一冒出,就被他马上否定。

昭明,他找人调查过。

此人利益至上又锱铢必较,手段阴狠且城府极深,绝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没有意义的事上。

他在部落的时候就处处护着花戎,后来,哪怕他带花戎离开部落,在月姻阁登了记,花戎还给他生了小澜,昭明还是时不时给花戎写信问她近况,言语关心得不行。

看见花戎,那双眼睛巴不得粘在她身上。

要说,他对花戎没意思,傻子才信。

他的直觉告诉他,昭明,一直在等花戎,想等她和离以后再下手。

这样他不仅不会得罪人,又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去保护她,让她对他感激涕零。

可,他怎么会如他的意。

哪怕花戎之前几次闹得很凶,他都一直隐忍,直到她丢下孩子跑去找昭明,那次,他真的对她很失望。

可能,当时,她再像以前那样发脾气,闹和离,他可能,真的会同意。

好在,自那以后,她改变了很多,变得温柔,也不再发脾气。

但,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心里惴惴地不安。

也许,花戎还隐瞒了一些事没说。

回了熹和宫,他将女人放在了床上。

转身要走,却被花戎拽住了手指。

男人给她拢被子的时候,她就醒了,在路上她虽然睡着了,但却睡不深。

“夫君,我害怕。”

“你陪我。”

银狐坐在床边,给她拉了拉被子,语气有些冷:“有些事,我要出去一下。”

花戎捏了捏他手指,有些不开心:“什么事非得大晚上去办,这么急。”

男人侧脸看她,烛光淡淡,衬得他的脸色更加冷峻:“你的事,当然急。”

他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只好让人去查。”

“直到,查清楚为止。”

花戎抿了抿唇,早知道她就应该装睡,而不是坐起来矫情。

作精不适合她,她还是比较适合装傻。

“我不愿意什么了?莫名其妙。”

“你要查尽管去查,反正,我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清者自清。”

“哼!”

她蒙起被子,滚到了里侧。

男人笑了笑,走到门口,和剑二交代了两句,便去边上洗澡。

回屋子的时候,发丝上还挂着水,水珠从脸颊滚下,又淌过健硕的胸肌。

蓬勃的肌肉上疤痕深浅不一,经晦暗的光影勾勒,独属于雄性的性张力,放大到极致。

花戎裹着被子装睡,但装得实在不像,半蒙着头,露出一点点眼缝悄咪咪往外看。

男人没穿上衣,拿着杯子喝水,喉结滚动的样子很好看。

食色性也。

她是个正常人,夫君长得俊,她馋他身子,很正常。

不然,男人性子那么冷,图啥。

还不是图他有钱,又好看。

她想着,又多看了几眼,反正自家男人,不看白不看。

银狐放下杯子:“你虽然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却天天对我扯谎。”

花戎惊了一惊,倏地就缩进被子,蒙上了头。

一声很冷的笑传来,就看见一只胳膊探进被窝,将她揪了出来。

花戎先发制人:“你有病呀。”

“我,我都睡着了,你还动我。”

声音娇弱,似乎还带着哑哑的哭腔。

男人不紧不慢地掀了掀眼帘:“那你真厉害,睡着了还能睁眼睛,睡着了还能钻被窝。”

花戎嘟起嘴,不甘示弱:“还不是因为你喝水走路的声音太大,把我吵醒了。”

银狐勾住她后颈,将人扣进怀里,一边舔舐女人的脖颈,一边在她耳边低语:“既然醒了,那就聊聊,说说为什么,那个小白脸,突然,就变了心。”

他的手很不老实,她去挡,反被他扣住手指,十指交缠。

男人没穿上衣,皮肤滚烫地贴着她,她扭着身子,反而被男人越缚越紧,耳边炙热的呼吸似在催促:识相,就老实交代,否则,有你好受。

可是,她不敢说。

要是告诉他,是因为昭明发现她俩上了三生石,所以想要杀了她重开。

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梦中的女子那样,被夫君钉在墙上。

“我,我怎么会知道。”

“可能,他,他找到了他的真爱。”

银狐:“他找到了真爱?”

“所以,要杀你?”

花戎声音顿挫地吐着字:“可能,他的真爱不喜欢我。”

“或者,他,怨恨在我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他看了手腕上的姻缘线,他才要杀我的。”

“夫君,你信我好不好。”

男人眸光沉了一瞬,难道只是爱而不得,才起的杀意?

难道,真的只是他想太多,错怪了花戎?

他声音软了几分,动作也温柔下来:“好。”

花戎咬着他耳朵,声音娇软:“夫君,我怕他又来杀我。”

“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男人点了点头,眼里却有些看不清的情绪。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直觉告诉他,花戎还有事瞒他,很重要的事。

花戎暗暗舒了口气:“这么迟了,快睡吧。”

男人嗯了一声,手却扶着她肩膀,将人翻了个身,抵在床头。

一晚上可劲发疯,害她头磕到床柱,肿了个包。

男人发完疯才好声好气地安慰她,给她轻轻揉着,小声地道歉。

喊着宝贝,心肝地一直哄。

她呜呜咽咽,骂骂咧咧了好久,才睡着。

翌日。

男人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大概是觉得他说的话像放屁,她根本不会听。

只是丢了一句“不要出门”,就大步走了。

花戎乖了,虽然她很想去见小澜,不过,回来那天,男人就已经和许长老通过信,想来,小澜已经知道她平安回来的事。

等男人有空,再让他陪她去天灵宗看他吧,然后,她还要去师父那帮忙画符。

师父看上去欠了很多钱,有些事她得问问清楚。

今天的话,还是算了,毕竟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知道男人能不能全身而退,她还是别跑出去捣乱了。

所以,一整天,她都待在房间,看傅远给她的关于制器和阵法的手抄本。

里面都是傅远钻研千万年的心得和精华,多看一个字都是赚到。

她先囫囵吞枣地全部看一遍,再捡重要的问,重点的背。

她觉得有个家庭教师的感觉太好了!

随时提问,随时解答,还答得那么有耐心,百本书仅耗两句夸夸!

还有比她更幸运的学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