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思索片刻,轻声道:“这是杨花姑娘的绣品。”
恩阳长公主点头,将绣品放在桌上,眼中浮现赞许之色。
翌日,沈玉华和长公主将考核成绩告诉七个小姑娘,同时宣布这段时间的读书暂时要告一段落。
原本因考核成绩而欢喜的小姑娘们瞬间蔫了下去,杨花更是红了眼眶。
沈玉华见状,温声道:“我会给你们每人留一本书,你们要继续用功,遇到不认识的字先记下来。”
杨花眼睛一亮,怯生生地问:“老夫人,您以后还会教导我们吗?”
“自然会。”沈玉华微笑着点头,看着小姑娘们重拾笑容,心中也觉暖意融融。
告别时分外不舍,等送走了最后一个小姑娘,沈玉华才吩咐下人收拾别院,准备明日启程。
宋嬷嬷闻讯,立刻张罗起来。
沈玉华踱步来到叶安宁的院子。
这些日子,叶安宁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院中。偶尔有什么东西从墙外飞进来,沈玉华也装作没看见。
此时叶安宁见婆母进来,慌忙抓起一本书假装在读。
沈玉华轻叹一声:“别装了,明日我们要回京了,你也一起。”
“那二哥呢?”叶安宁小声问道。
“他既然要专心学习种植之术,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沈玉华注意到叶安宁并未提及滕若宸,颇感意外,便主动道:“滕公子此番回京后就要搬去城东的宅子了,毕竟一个外男长住府上,难免惹人非议。”
“他已在京中买了宅子,回去便要搬走的。”叶安宁低头说道,语气平静得有些出乎沈玉华的意料。
沈玉华默默点头,心中暗道这丫头终究是长大了些。
次日清晨,晨露未消,几辆马车便整齐列队,准备启程返京。
宋嬷嬷早早便将行李整理妥当,叶安宁坐在自己的马车里,神情恹恹。
沈玉华看了一眼她的模样,摇摇头,没说什么。
车队缓缓驶出别院,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车行了半日,终于抵达京城。一行人到城门口,恩阳长公主掀开车窗,与她道别。
“玉华,我会先去给皇上说一声,若是应允了,我们就可以开始筹备了。”恩阳长公主语气温和。
“好,我也先选择好地方。”沈玉华笑着道谢。
远远便看见城门口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是叶子明。
他身着青色锦袍,腰间挂着玉佩,神情沉稳,通身的气息像是休憩的一匹狼。
“祖母。”叶子明快步上前,眼中含着几分思念。
沈玉华点点头:“怎么来接了?”
“孙儿想着您要回来,便守在这里。”叶子明说着,目光扫向其他马车,“五妹也回来了?”
“嗯。”沈玉华淡淡应了一声。
叶子明会意,没再多问,转而道:“府里一切都好,祖母放心。”
沈玉华闻言心中欣慰,这孩子确实长大了,懂得为她分忧。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城,马车在街道上行驶,沈玉华掀开帘子看着熟悉的街景,清静了这么久,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还有些新鲜感。
叶子明骑马跟在马车旁边,不时向她禀报这段时日府中的情况。
待到镇国公府门前,大门早已打开,府中下人整齐列队相迎。
沈玉华看着这一切,无奈笑了,莫名的让她想起了现代的霸总电视剧。
她在红绡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霍莹华、秦淑华带着岳千雁一起迎了过来,霍莹华热切的说:“母亲总算回来了,没有您在府上坐镇,儿媳总是心里不稳当。”
沈玉华缓步走进大厅,这个季节气候正好,院中的花草长势正好,空气中飘散着一股香气。
霍莹华忙不迭地将热腾腾的茶奉上,递到沈玉华手中。
“母亲,这是今年新送上来的茶,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沈玉华轻轻抿了一口,茶的清香沁人心脾。她点头夸赞了两句,霍莹华便迫不及待地说起府中近况。
“阳泽已经定下了五日后启程,这两日要忙完手上的事,腾不开身来接母亲。”霍莹华犹豫了一下,“朝上出了一件事,大皇子被封为成安王了,封地在惠州。”
沈玉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惠州正是苏家所在之地。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何时的事?”
秦淑华轻声接过话去:“就在前日,太后也说要去皇庙为先皇祈福,准备三日后动身。”
“是啊,听说太后这次要去很久,宫里的行李已经运送了两拨。”岳千雁插嘴道。
沈玉华默默放下茶盏,瓷器与桌面相触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望着窗外飘落的花瓣,眸光微闪。
“备一份入宫的拜帖,明日我要去见太后。”沈玉华淡淡道。
“母亲…”霍莹华欲言又止。
沈玉华转头看向霍莹华:“怎么了?”
“儿媳担心母亲这般动作,让旁人误会。”霍莹华神色间透着几分忧虑。
“无妨。”沈玉华轻轻摆手,“太后对我有几次救助之恩,她要离开,我理应去拜别。”
宋嬷嬷立即会意,转身去准备拜帖和礼品。
“对了,”沈玉华看向秦淑华,“思源在庄子上学习种植之术,暂时不会回来,你不必挂念。”
秦淑华闻言点点头,眼中却难掩失落之色。
“都散了吧,好好休息。”沈玉华说着,看向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
傍晚时分,叶阳泽疾步来到沈玉华的院子。
他虽面带倦容,却依旧举止得体地向祖母行礼。
沈玉华看着孙儿眼下的青黑,心疼地道:“这些日子辛苦了。此番出京要走多久?”
叶阳泽微微摇头,语气沉重:“皇上让我巡视各州府,核实上报情况。恐怕要耽搁许久。”
“那让红绡跟你同去。”沈玉华沉吟片刻说道。
“不可!”叶阳泽立即拒绝,“红绡是保护祖母的,若她离开,您身边便无可靠之人。”
沈玉华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你因腿疾不能习武,虽也培养了些人手,但红绡不同。她背后是叶家暗中的势力,本该在你袭爵时就交给你。如今给你,也是时候了。”
“可是祖母…”
“我如今不过是个享福的老太太,有什么危险?”沈玉华打断他的话,笑道,“若要出门,自有程昱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