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几人要离开的时候,莉可本来想叫住俞久冬,谁知道他倒是自己过来了。
跟刚才在候场区直接叫她的名字完全不同,现在的俞久冬看上去不太自然,跟她的视线总是微妙地相错开来。
他说:“恭喜你,看来你离你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莉可一愣,才想起来俞久冬的说的梦想应该是她对单独演唱会的憧憬,忍不住微笑,她二话不说拉过他的手,跟他握手:“多谢真爱粉的支持!”
“谁、谁是、”俞久冬听了这句话,手嗖得收了回去,“谁是你的真爱粉啊!”
逗久冬真的太有意思了。莉可表面只是微笑,其实心里笑开花了,本来还想问他关于墨澜生日的事,但转眼看到SA其他人都走得看不见影了,只有魏墨澜留下来等着俞久冬,跟两人隔了不小的距离,他似乎在回复手机消息。
莉可想着之后栗子哥或者白明一定会联系她,于是说道:
“墨澜在等你呢。”她提醒他,“过几天又要见面了。”
墨澜的名字从莉可的嘴里被说出来时,俞久冬的表情微变,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跟莉可说了再见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莉可隐约觉得他的反应哪里有点奇怪,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
庆功宴结束,五个人回到了宿舍又开启了属于五人的小派对。因为第二天全员都有行程,悠月甚至一大早就要出门,这次没有人喝酒,全部保持着兴奋又清醒的状态。
于是五人玩起了立夏自制的命运轮盘游戏。这是之前立夏在候机室闲着无聊随便画着消遣时间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转盘每间隔一格写了不同惩罚。
作为游戏的最后一名,信真亲手转到了观看恐怖电影的选项。立夏激动了,悠月耸肩,斐斐开始淡定搜索起高分评价的恐怖电影。
看了一会儿,除了莉可外的三人就觉得不太对劲了。
信真自己一个人害怕就算了,选出来的这部电影竟然是莉可最害怕的心理恐怖类型。
于是两人自然而然抱团取暖,如果只是简单的抱团取暖就算了,偏偏信真还像抱枕一样从身后抱住莉可。
他把莉可整个圈进怀里,而莉可自顾不暇,一会儿捂眼一会捂嘴。
两个人动作亲昵,这如果拍在真人秀里,岂不是会被误认成一对小情侣?!
立夏刚准备大声出警,没想到有人比他捷足先登。
只见斐斐把电影一暂停,从信真怀里把正捂着眼为Jumpscare做准备、同时又一脸懵的莉可拉了出来。
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信真说:“这是惩罚,不能作弊。”
立夏马上接话:“路斐斐说得对!你拉着莉可一起看,这算犯规!”
悠月也点头赞同,漆黑无边的房间里,屏幕泛着幽幽的白光,莉可小声说:“可我确实也……”害怕两字还没说出口,就整个人连着坐垫被拉到了悠月身边。
“这样就不害怕了。”悠月温柔微笑。
立夏满脸黑线,憋出了一句:“颜悠月你这个笑怎么让我觉得冷飕飕的……在屏幕的白光下,甚至分不清是男鬼还是女鬼……”
悠月冲他微笑:“多谢夸奖。”
信真被抢走抱枕莉可也没什么很大的表情波动,本来,他也不是因为害怕才搂住莉可的。倒不如说,同时看到了其他三人的反应,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也有种意外的满足感。
斐斐就不同了,他的心情复杂多了。
悠月那么一拉扯,莉可正好坐到了他和悠月中间,只不过莉可离悠月更近,两人几乎肩膀紧贴在一起。
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的心情就仿佛变成了一团温柔的混沌。
在电影进入最后的高潮时,逼真的音效配上极其刺激视觉的恐怖画面,把所有人都来了一波强劲冲击,更是把莉可吓得不轻。
她坐直了身体,不知道是在寻找放在手边的零食还是手机,总之,她慌乱之中抓住了斐斐的手。
几秒之后,黎明到来,所有的恐惧终于结束,画面从极致惊悚变成了充满希望的晨色温馨。
莉可也被这突然转变的绝美画面所吸引,完全没注意,她胡乱伸出去的手被轻柔地握住了。
*
年末舞台的第二天。莉可和立夏紧张地在后台等待。
这是一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也是一次无比珍贵的机会。
<toUch>的首场舞台。
两人沉默对视了好久,然后扑哧笑出声,默契伸出手欢快击掌。
作为莉可和立夏第一次的二人舞台,整个舞台注定是比平常还要空旷的,但两人用音乐填满了那种寂寞和空旷。
五分钟后,舞台开始。
<toUch>这首歌对于莉可和立夏来说,是见证了两人的开始,无论是作为队友,还是朋友,还是更多……
蓬勃上升、异域风情的摇滚旋律中诉说着浓烈情绪,莉可的嗓音与歌曲的情感相处缠绕,饱满高扬。立夏的电吉他为歌曲加入激情与变奏和弦,两人的合作和激烈撞击的鼓点完美结合。
没有什么能跟两人曾经的demo以完整的歌曲呈现出来的满足感做对比,曾经那个渺小的梦想似乎已经播种长出了嫩芽,正如歌词中描述的那样:
【我们还有无限未来,哪怕指尖相触只在一瞬之间】
舞台上的立夏闪闪发光,电吉他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旋律从指缝间飞越而出。他无法忍住嘴角上扬,与莉可相视而笑,有什么能比他和莉可两人单独站在这个舞台能让他更心潮澎湃呢?
从立夏那里获得了能量与更多勇气,莉可也更加游刃有余,恍惚之间,她仿佛也看到了她最初认识的那个立夏——她也一定在莉可不知道的世界里闪闪发着光。
她深信不疑,每个立夏的旁边一定会站着一个莉可,哪怕那个莉可不是她自己。
浓厚的情感宣泄在激烈的节奏与极具个人特色的演绎之中。
这个舞台只为两个人而存在。
两人的存在才使得个舞台闪耀异常。
他们也为了舞台、为了这一瞬间而努力到现在。
曲毕,几秒的沉寂之后,舞台下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和高昂的欢呼声。
……
两个人坐在回程的车上还激动不已,一起翻着粉丝关于这次突击舞台的评论。
【呜呜呜谁能懂!!我圆梦了】
【大家都圆梦了!!!!】
【太美好了绝美真的哭死】
【好好听这首歌太会写twt真的会要命】
【音源什么时候出啊】
【这首歌还会有舞台嘛?!】
【今天来了真的好值得,宝宝们太棒了!!】
【搜刮了站姐绝美生图,已经快窒息\/\/\/】
【这个demo是不是立夏哪次说过来着?我真的快哭了】
【公司做人了呜呜】
【可不是嘛我们也是得奖了呀!】
【大家!!而且制作人是伊枫、、真的要老命】
【出道粉有种这两天简直是百感交集。。说不出来话】
【我们小糊终于开始转运了哈哈哈】
【憋说了!!昨天已经兴奋的睡不着今天兴奋不要停!!!】
【莉夏99!!这次舞台太棒了toUch太棒了】
【感觉最真的就是他们两人。。我认真的!!】
两人看完评论之后还激动的不得了,莉可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亮出一个东西,立夏看到后忍不住爆笑,然后从自己的外套里也掏出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demo诞生那天的音乐节手环,也是两人第一次在外面被粉丝认出来。
荧光黄的旧手环,却依然像是星光一般耀眼,它的意义将永远不一般。
过于兴奋,两人临时决定回到当初的那个海边,于是驾驶人从小羽变成了莉可,小羽被两人安全地送回了家之后,两人朝着目的地驶去。
夜晚漆黑微光,寂静无声。心情却是绚烂多彩、吵吵闹闹。
回想起那个夏天、那个白昼与黑夜即将交接的午后、莉可又望向身边的立夏。
一切似乎都发生了改变,一切似乎又没改变。
海边没有人,只有潮水温柔又寂静,不断地冲刷着海岸。
因为没做什么准备,还好立夏有一件多余的卫衣,于是可爱的卫衣不幸成为了两人的坐垫。
立夏手捧着两人份的热饮,莉可打开小羽给的围巾,顺便把立夏也一起围了进来,缠绕了小半圈,立夏艰难地说:
“莉可、咳!你快把我、勒死了。”
莉可笑着松了松围巾,立夏瞥了她一眼,两人的距离好近,他想,然后把下半张脸不好意思地藏进了围巾里。
海边的风有些冷,但是共享的围巾以及热饮的温暖深深包裹了两人,立夏也仿佛被这温度融化了内心似的,他小心地喝着热饮,头向着莉可倚靠。
这次莉可没像之前在天台嫌弃他头重,他靠过去之后,莉可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像是轻轻挠在他的胸口。
因为围巾缠绕着两人,她把手伸长,小臂蹭过他的下巴,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右脸颊,像是对待一只野生小动物一般。
平常话最多的两个人,竟然在独处的时候,可以做到这么安静,莉可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十分好笑。
过了一会儿,两人分享了立夏的earbuds,一首歌结束,即将切换到下一首歌时,立夏突然停住了音乐。
莉可“嗯?”了一声,以为他想回去了,立夏只是盯着她,突然开口:
“莉可……”立夏的声音总是清亮,不参杂任何的杂质,“之前,我一直以为,莉可因为摔下舞台而失去了部分记忆,所以莉可变得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他的声音好像有细微颤抖,“之后我对莉可说过很过分的话,也是因为我总觉得,莉可不是以前的莉可了。”
莉可看不见立夏的表情,但是能想象出他的眼睛一定是水汪汪的。
“那件事不是早过去了嘛。”莉可说。就事实来讲,立夏的想法也没错。
“嗯,”立夏说,“我很幼稚,对不对?”
莉可忍不住笑,“要说幼稚,我跟你差不多吧。”莉可的心脏像是涨满了甜涩混合的可口果汁,让她想笑的同时又想落泪。
隐藏在云层之后的圆月渐渐浮现身影,像是那天游乐园缓慢转动的摩天轮。
“虽然我一直看上去很嫌弃你,”立夏突然又开口,别别扭扭:“其实我比莉可想象中更喜欢莉可。”
扑哧。
莉可再次没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推开立夏的头,想戳他的额头,却因为围巾缠绕在一起,两人差点失去平衡,莉可害怕立夏又摔到头,于是赶紧抱住了他。
她也扬起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一直对小夏很凶,但我也比小夏想象中更喜欢小夏哦!”
立夏脸红了大半:“好了……我知道了。”
——哪怕你不属于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感受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