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售会结束后莉可就跑去和久冬为双人舞台做准备。下一次就是正式舞台了，两人的紧张感也终于涌上来了。因为莉可隔天一大早有拍摄，这次练习并没有通宵。莉可到家快接近凌晨，因此早上她不幸地错过了第一个闹钟，等她起床火速收拾好之后刚好踩上约定的出发时间线。
斐斐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了。 今天早上的拍摄只有他和莉可。
那时候他还看起来很正常。
等两个人做好造型，莉可才觉得好像斐斐没什么精神，他本来也属于话不太多的，今天基本上没怎么说话。第一场拍摄又是湿发造型，衬得那双榛子色的眼睛看上去像是浅浅浮着一层雾气。
摄影师因为飞机延误所以要晚到半小时，两个人就在拍摄现场找了一个地方边休息边等。
发现莉可在盯着自己看，斐斐跟她对视：“怎么了？”他问，声音听起来哑哑的。
“你没事吧？”莉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是造型的问题吗？
“嗯。”斐斐的视线游移了一下，“我有点困。”这么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不跟莉可多说了。
今天的摄影概念是【气场?味道】的结合，也是为了推广跟杂志合作的一个香水品牌，以香水味道为灵感做出的概念拍摄。拍摄现场也充斥着好闻、撩人心弦的气味，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刺激，让莉可很期待接下来的拍摄。
而一边的斐斐，却跟她有着完全相反的心情。一大早起来昏昏沉沉，他觉得自己大概要发烧，马上吃了药，然而药并没有起什么作用，拍摄现场的气味换作平常是温和的香气，今天对他来说十分刺鼻。
喝了咖啡也提不起精神。一闭上眼就是昨天签售会上发生的事情，所有人的笑脸、笑声和尖叫声混成一团，组成了一幅幅夸张的抽象画。
过了一会儿，现场开始放起了一首舒缓微醺的节奏布鲁斯，不仅增强了现场的氛围感，同时也让萦绕鼻尖的香气添了别样的韵味。
不过，突然的音乐似乎吵醒了斐斐。莉可看他还是没什么精神，又联想到他之前也会睡不着，以为他没睡够，心想，看吧，咖啡因可不是每次都有效的。
工作人员们还在做着布景的最后准备，摄影师马上就到，趁着这个空档，莉可决定逗逗斐斐：“要不要借你肩膀用？”
两人坐着休息的地方没有靠背，斐斐就算困也只能闭目养神。
斐斐的视线在莉可的脸上轻飘飘逗留了一秒：“好。”他说。
就在他要倾身过来的时候，莉可傻眼了，结结巴巴道：“我只是开玩笑的。”她确实没想到他还真会接受，按照平常来说，斐斐最多只会“谢谢”她的“好意”。
“……”斐斐动作停住了，脸上浮上了一丝她看不懂的表情，他慢慢坐直了身体，然后说了句：“我也是开玩笑的。”
莉可侧头去看他，斐斐把头移开了。
摄影流程是先各自拍两人的单独部分，再拍两人一起的部分。
两人的单人部分各自花了不少时间，等莉可拍完自己的部分，斐斐已经换了一套衣服了，他听着摄影师说话，偶尔笑笑。
从远处看，他个子比摄影师高出了很多。
摄影师是个英国人。以前莉可没觉得，现在斐斐站他旁边，确实能够深刻感受到他身上属于外国血统的那一方，又因为这次的妆造也是欧美团队负责的，不仅是斐斐，莉可都觉得自己也仿佛突然有了不同于往常的气场。
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几组硬照拍下来，莉可有种预感，成片一定非常不得了。
摄影结束后，小羽按时来接，两人一上车，小羽就把一个白色小袋子递给了斐斐，斐斐说了声谢谢。
莉可一脸问号。小羽说：“我跟Zoe姐说了，斐斐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今天晚上的行程可以不用参加。”然后她又把瓶装水递过来：“体温计我也买了，你量量吧。”
几分钟后，莉可震惊地看着体温计大大的数字：38.7。她不由分说地把手伸向斐斐的额头，然后被他额头的温度惊到说不出话。
刚才就是一直在发烧吗？为什么没告诉她？
而且……！
那时候是不舒服才真的想靠在她身上吧？结果她说是开玩笑，然后斐斐就坐着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斐斐把袋子里的口罩打开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的声音本来就低，现在因为发烧有些暗哑：“我现在只感觉到有点累，到时候再看吧。”
小羽点头说好。
莉可刚想说什么，斐斐往她这里默默看了一眼，他的视线微微下移又返回原处，然后对莉可说：“我睡一会。”说完他就把头靠向车窗，闭上了眼睛。这时候莉可才发现他的脸比平常红了不少。
莉可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太担心斐斐而握住了他的手，而等她发现的时候，才知道刚才斐斐向下看了一眼的意思。
他的手现在也松垮地回握着她。
*
难得的半天休息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悠月也难得睡了个懒觉，比立夏起得都晚。没看到某两位的身影，他有点奇怪，“斐斐和莉可呢？”
“拍摄去了。”立夏哼着歌，餐桌上放着他吃完还懒得收拾的餐具：“不过莉可应该快回来了。”
“斐斐还有别的行程？”悠月一边打开冰箱，一边问道。
“好像是被邀请去拍mV吧？”立夏边想边说，开始不慌不忙地收拾自己制造的混乱，“好像说那个歌手很喜欢斐斐，正好新专辑主打很合适，特意邀请的。”
一想到这里，立夏还有点愤愤不平呢，怎么没人邀请他呢？！
“莉可刚才在群里发了消息，说不回来了。”信真补充了一句，他也刚睡醒没多久，也就比悠月早了十分钟左右。他正表情淡漠地往自己的马克杯里倒着茶，今天泡的是苹果接骨木的果茶，气味细腻清甜。
“啊？真的吗？”立夏一脸惊讶，看了眼群聊，莉可还真的在几分钟之前发了消息说不回了到时候公司见，立夏怀疑地看向信真：“你不是平常都把群消息静音的吗？”
“回归期间我不会静音。”信真淡定解释。
昨天得出了一个结论之后，不动声色地观察了立夏一段时间，却没发现一丝一毫的异常。想到这里，他云淡风轻地开口：“立夏，昨天莉可说的那件事，你怎么想？”
立夏被这么一问，脸顿时红了，悠月本来在加热他的午饭，也因为信真的问题而转过了身。
“我能怎么想啊？”立夏擦擦脸，像是在遮掩羞涩似的，“反正我不会做那样的事！”
“……”信真怔住。
悠月倒是忍不住笑了，他把自己的午饭端到了餐桌上：“莉可说的那件事，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也会第一个排除立夏。”这句话又把立夏气到了，他气哼哼地说：“对啊，没错，因为我太受欢迎了，根本不需要做那种事！”
悠月之所以这么说，是有事实支撑的，毕竟在他的记忆和认知里，两个人就只是好朋友，欢喜冤家的那种。立夏向莉可告白？他根本想象不出来。
信真的视线回到了面前氤氲着香气的马克杯。
他能够分辨立夏嘴硬和说反话时候的状态。
看来……是他想多了么？
或许这个人不在他们之中……
*
两个拍摄地间隔不远，开车开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目的地，小羽让莉可叫醒斐斐。
莉可转头。
她好像很少在车上看到斐斐补觉的样子，所以现在看起来还有点神奇。因为戴了口罩，斐斐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总感觉比平常可爱一些，近距离看，睫毛也很长，隐约能看出一丝菲菲的影子。
一直以来照顾别人的人，自己生病了。
莉可戳了戳他的脸颊。
没几秒，那双眼睛就懒懒地睁开了：“到了？”
莉可点点头，斐斐坐正了身体，莉可想要摸摸他额头的温度，就松开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微微的麻意在指间蔓延。
莉可又给斐斐量了体温，比刚才降了一点，不过还是在发烧。斐斐看也没看体温计，很快就开门下车了，他对着驾驶座的小羽说：
“你们回去吧，结束了我会发消息。”
小羽眨眨眼，语气犹豫：“其实，计划有变。”
“有点不放心你！”莉可大方说了出来，“反正我晚上之前都没事啦，我和小羽跟你一起去。”莉可说完就把刚才小羽买的药和水都塞进了自己的小背包里，“不然你如果在现场晕倒了，人家还以为你被欺负了呢。”
小羽愣愣地看着两人，总觉得莉可好像因为斐斐没告诉他自己不舒服而生气了？但是她都愿意牺牲睡眠时间陪斐斐，好像也没生气？
不过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这两人还是平常的状态。
斐斐沉默了一秒，然后回答说好。他这么说完，莉可就一脸笑容，利索地跳出车子，拎着小背包跟他并排走在一起。
小羽眨眨眼，锁了车子，跟在两人身后。
她早就觉得了。
这五个人的关系比她想得还要不可思议。
然而，因为斐斐生病而导致莉可产生的变化，不仅是让小羽感叹五人神奇的关系连接，同样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连带效果。
晚上七点。小羽的车准时出现了公司门口，她打开车窗，冲着等待她的三人说：“让你们久等了！”
信真说了谢谢，本来想坐到平常的位置，却发现后排有人了。
立夏看到信真在车门口站着不动，伸长脖子往里看。
“什么嘛，你们也在啊。”立夏边说边越过信真先上了车，信真也在他之后上了车，立夏转身想跟莉可聊天，嘴张了一半不说话了。
莉可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轻声说：“斐斐在睡觉。”
“……”不是。问题不在这好吧？！
虽说斐斐是靠着车窗在补觉，莉可不想让他们吵醒他，这点可以理解。
立夏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但是…路斐斐…为什么还牵着莉可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