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江提起青衫，秦奋不禁来了兴致。
青衫及其一众党羽早已在他英明果决的领导下被彻底扫除，所以这件事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京兆法曹还真是交游广阔。
他只知道对方为雷霆提供了一定的协助，却不知这家伙竟还和清国有这么一腿。
若是照这样依次类推，宋国与元国的密谍，是不是也受过他的恩惠？
他一把将胡江从地上扶起，让其从倒在地上的姿势变成了跪着。
“胡大人，你现在的态度非常好，但你总是讲一些我们知道的消息就显得有些没意思了。”
跪在地上的胡江闻言赶忙继续说道：“海棠楼的柳如烟，是宋国密谍软玉在长安的首领，飞虎帮就是她一手创建的，这些宋国人所谋甚大呀。”
秦奋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好在这个家伙不知道陆无双的存在，不然自己可就麻烦了。
两位公主坐在一旁却是听得触目惊心。
想不到这长安城中还真是卧虎藏龙，各国密谍都要来插上一脚。
“胡大人，请说重点，好不好？”秦奋冷声说道。
胡江带着哭腔说道：“大人，我知道的都交代了，你问的不就是密谍之事吗？”
“没错，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对不对？”
胡江吓得全身一颤，大声说道：“大人，元国正在与我唐国开战，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他们交往啊，就算是有宋大人的交代那也是不行的。”
对此秦奋自然不信，其余几国的密谍这家伙全都知晓，偏偏不知道元国暴君的情况，这怎么可能？
于是他不由分说，再次将对方一脚踢翻，手中的皮鞭不留情面的抽了上去。
不过就是两鞭子，就把胡江给打尿了，但这家伙也不管这些，拼了命的解释自己决没有和元国人有所接触。
暴君的下落才是秦奋最想知道的情报，但看胡江的样子，好像真的并不知情。
刑讯逼供并非秦奋的强项，见一直以怂包形象示人的胡大人这样仍然推脱不知，他便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耽误时间。
他再次将胡江扶了起来，说道：“好，接下来你说说宋大人的事情吧。”
对于这个套路，胡江心知肚明。
这代表重头戏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攀咬的时间了。
只要把主要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自己未必没有活命的机会。
宋璟乃是一部尚书，就算被问罪，也不会无声无息，那是要经过三司会审，报圣人批准才能定罪的。
只要有机会过堂，那便有了上下打点的机会，他就是个微末小吏，大部分人是不会注意到他的。
所以胡江非常痛快的就把所有事全都推到了宋璟的头上，甚至还不忘捎带上了玉真公主。
当然，这一段便全是他的演绎了。
但这却给秦奋提了一个醒。
李隆基敢做下这样的事情，必然不会留下明面上的证据。
他拉拢了太平公主和玉真公主身边的重臣为他所用，那两位高官若是抵死不招，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两位公主殿下的身上，必然会造成一个非常麻烦的局面。
“胡大人，说了这么半天宋大人的事，能不能换一个人聊聊？”
“谁？大人想聊谁？”
秦奋冷哼一声：“不是我想聊谁，而是你还要交代谁？”
胡江很想说，大哥，我连玉真公主都卖了，再往上，我岂非就要攀咬圣人了？
不过他自然不敢这么说，因为他再也不想吃对方的鞭子了。
因为有了鞭子的激励，胡江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大人，宋璟曾带小人去过一次姚相府邸，其间宫中的高公公也短暂出现过一阵。”
“你们当时都谈了什么事？”
“杜允杜大人的那具无头尸身不翼而飞，小人就是因为这件事去拜访宋璟，希望他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但他却将我带到了姚相那里。”
无头尸身失窃的事秦奋原本打算最后再问，并且他早就将真凶的名头安在了胡江的身上。
可没想到现在对方竟然主动提起，听口风他竟好像真的与此事无关。
“那具无头尸身不是胡大人给藏起来了？”
“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身为京兆法曹怎会干出这种事？这不是等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吗？”
胡江的这句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监守自盗，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那你觉得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此事小人也不知呀，自从杜大人在公房中被杀之后，京兆府各处都布了重兵，就怕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可没想到这次对方没有杀人，只偷了一具尸体就逃之夭夭。”
胡江的言下之意显而易见，杀人案与失窃案皆是同一人所为。
只不过这个人可以在京兆府中来去无踪，这有可能吗？
秦奋走到两位公主的身边，小声与她们交流了几句，便离开公房，去找蝎子与鬣狗。
两人进入公房，先是一起无声的给两位公主殿下行了礼，然后鬣狗便毫不客气将胡江的嘴重新塞了起来，然后便将对方拖了出去。
见到胡江离开了房间，太平公主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快步来到秦奋身旁，说道：“秦郎，长安城中潜伏着这么多密谍，你们霸王可都知晓？”
秦奋笑着说道：“殿下莫慌，胡江说的这些情况我全部掌握，明国与清国的密谍早已被扫荡一空，至于那位宋国密谍嘛......我明天就打算带人去清剿。”
听到秦奋这么说，两位公主刚才一直悬着的心一起放了下来。
秦奋这时继续说道：“我刚才已经交代霸王的人，将胡江带到地牢用刑，给他留条命也就是了。”
“为何还要用刑？你怀疑他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太平公主问道。
“不知道，防患于未然吧，说实话，刚才我并未听出有什么明显的破绽，但各国密谍他都有所接触，唯独不知道暴君的下落，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哼，这种人留条命都是多的，按照你的想法来，不用有所顾忌。”
秦奋笑道：“顾忌还是要有的，毕竟接下来你们要动两位大人物了，没有他这个证人说不过去。”
玉真公主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秦郎说的对，这件事已经不像先前想的那般简单了，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里通外国可是大罪，还有何好计议的？当然是立刻派人把他们都抓起来。”太平公主说道。
“以现在胡江的证词，宋璟已经可以抓了，但姚相恐怕还是动不得，不如就像阿姐说的那样，先将他贬出京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