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霆枭暗下眸色,
“时愿她怀孕了。若是这个时候传出我抛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另娶其他女人的消息,并不利于薄氏的形象。”
薄砚国显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虽然他人在国外,但薄家的任何事都不可能逃得出他的耳目。
“可现在外界并不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不是么?”
薄霆枭的心头微微一沉。
他没有对外公布是为了保护时愿和孩子,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公布的机会。
薄砚国语重心长的说道,
“霆枭,你是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你。从小你清醒理智,冷酷果断的行为处事就像我,我薄砚国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是个痴情种?更不可能放得下手里的权势和这么多年的积累沉淀,甘心被一个女人拉下高台!
既然那个女人肚子里怀着的是薄家的孩子,在你们离婚后你派人把她送到我这边来,你大嫂会照顾她。这样不管是这个女人还是孩子,都不会对你和陆浅歌的婚姻造成威胁。等这个孩子大些,再让他回国认祖归宗,时局也早就稳定下来。
至于第二路的办法,就一劳永逸的多了。那就是直接带她去把这个孩子处理掉!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从这两条路中任选一条。”
末了,薄砚国意味深长的道,
“霆枭,别让我失望。”
随着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忙音,薄霆枭面色阴沉的挂断电话,捏紧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暗耸。
对于抛妻弃子,另娶对自己事业有利的女人这种事,薄砚国早就已经驾轻就熟,给他做了个表率。
当年薄砚国白手起家,事业在有所起色后为了权势,抛弃了他青梅竹马的妻子,另娶了他母亲,也是当时北洲税务司司长的女儿宋慈。
薄家和宋家一个慕权,一个爱财的一拍即合。
起初宋慈并不同意这桩婚事,在跟她和自己的恋人私奔时被宋家抓了回来,薄砚国趁机侮辱了她,并让她怀了孕。
从他还没有出生,就活在他母亲的怨恨中。
他母亲被囚禁在薄家,直到她生产的时候因为难产,医生顺转剖的刚用刀划开她的肚子,求生意志强烈的他便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剥开了他母亲的肚子。
他母亲也说,他像极了他父亲,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卑鄙又无耻。
虽然对一个婴儿来说,求生只是他的本能。
她说他父亲是毁了她一生的恶魔,而他身上则带着他卑劣的基因,也被她一起憎恨着。
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永远不配得到幸福。
他厌恶他父亲当年对他母亲做的事,但是薄砚国说的没错。
他是他的儿子,骨子里流着他的血。
最终也变成了薄砚国那般冷酷无情,眼中权势凌驾一切的样子。
薄霆枭离开书房回到卧室时,时愿已经睡下了。
他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她,长臂圈着她的腰,霸道的把她搂进怀里。
他的手隔着她身上薄薄的睡裙,抚摸着她的小腹。
像是想要搁着她的肚皮感知一下那里面,他们刚成形的孩子。
时愿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他知道她醒了,薄热的唇贴在她耳边道,
“听裴春说你今天吃的不多,倒是吐了好几次。小东西不乖的又折腾你了?”
黑暗里,时愿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还好。”
薄霆枭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听说孕妇很喜欢吃酸梅,等我让人去买些来,这段日子就辛苦薄太太了。”
他的大手顺着她她纤细的胳膊抚上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上那条红绳上来回的摩挲着,
“那条连接我们之间姻缘的红线,我还一直等着。编的怎么样了?”
“等你生日会编好的。”
时愿淡淡的道。
薄霆枭满意的勾唇,把她搂紧在怀里,语气调侃道,
“就算是薄太太想要我死,但是我生日那天早上,我还是想吃你亲手做的长寿面。”
“嗯。”
她还有五天的时间,好不容易盼到念念可以动手术了。
薄霆枭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会乖乖听话的做好。
三天后。
薄霆枭生日那天,时愿早起做了鲜虾韭菜的打卤面,念念很喜欢的吃了一大碗。
明明要吃面的人是他,薄霆枭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念念好奇的问他,
“爸爸,妈妈做的面条不好吃嘛?你怎么吃的还没有念念多呀?”
“好吃。”
薄霆枭赞许的点了下头。
他墨眸幽深的看向旁边低头吃面的时愿,欲言又止的道,
“时愿,有件事——”
时愿抬起头来,以为薄霆枭是在问她‘生日礼物’的事,于是淡淡的解释道,
“那条红绳我还差一点没有编完,等你晚上回来就编好了。”
看到薄霆枭一副眉头轻锁的样子,似乎并不是要说这件事。
时愿迟疑了下,问了句,
“是还有别的事?”
薄霆枭敛下眸光,语气淡淡道,
“我把裴冬留下。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吩咐他去做。”
虽然时愿不明白,薄霆枭把贴身保护他的裴冬留在家里做什么,但她也并没有问。
念念亲手画了一张生日蛋糕的草图。
在草图上时愿抱着念念,而薄霆枭则揽着她的肩膀,一家人站在船头,幸福的看着大海里的海豚一家快乐的嬉戏,天空中自由飞舞的小鸟,跟她们养的那只一样可爱。
念念想要和时愿一起去街上的蛋糕店里,把草图做出成品蛋糕送给薄霆枭。
这也是她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
下午念念睡了午觉起来后,时愿便带着她出了门。
薄霆枭又重新换了一批更得力的保镖。
裴冬带着保镖,护送时愿和念念上了车。
念念选了一家风格可爱的蛋糕店,在专业蛋糕师的指点下,时愿陪着念念在蛋糕店里忙活了一下午,总算做出来一只还不错的蛋糕。
就在她们提着蛋糕上了车,离开蛋糕店准备返回洛神庄园的时候,两辆隐藏在暗处的黑色轿车,一先一后的暗中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