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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良州二字,岳廷山声音带着沉闷,

如果可以,他想再次披挂上阵。

云逸心道,拔营良州,还需些时日,将士们也不是铁打的。再者,这要将军决策。

不过,他并未多言。

张岩看着众疲惫不堪的将士们,下令道:

“休沐三日!”

此话一出,将士们若非累的紧了、若非死去那么多将士,他们早就欢呼雀跃。

将士们劳累许久,每个人身上,大大小小都带了伤,遂入营第一件事情,除了用膳,就是为自己包扎。

而受了重伤的将士们则是第一时间,被送去了杨军医所在。

疲惫不堪的姜玥和岳廷山寒暄片刻,便和玄武军一起,去往了火头营方向。

他们再不吃饭,就要饿晕了。

饭毕,岳廷山想要帮姜玥上药,被她婉拒。

姜玥洗漱过后,褪去一身血污,强行支撑眼皮,开始为自己清理伤口。

痛的难以言说。

躺在床上的她,

忘却了所有伤痛,整个人就已经酣然熟睡。

睡梦中,她整个身心,仍旧保持在紧绷状态。

还好,总算能够休息。

……翌日,姜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的她,头有些懵。

起身期间,不慎撕扯到了身上的伤,

浑身疼痛难以忍受,愣是咬着牙,坐起了身。

她醒来,刚准备去火头营寻些吃的,岳廷山先她一步,托盘上端来了吃食。

除了杂粮馒头,有肉有汤。

“……”姜玥看着托盘上的食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岳廷山笑过,

“为了给你补补身体,为师我跑遍了附近所有山林,就寻到这点儿吃的。”

“谢谢师父。”姜玥净手净面,洗漱过后和岳廷山相对用餐。

岳廷山想到因自己失误,差一点儿夺城无妄,他仍旧自责。

“姜玥,多亏了你啊,我差一点儿,就要见不到你。”岳廷山发现,自己年纪大了,竟然变得贪生怕死。

他若死了,自己这一身的武艺,岂不是要失传了?

“你若是我的侄儿,那该多好。”

“我是你的徒儿,咱们的关系不是更近吗?”

“你说的对。”岳廷山恢复了以往笑容,他乐呵呵笑着,

“走,师父教你几招。”

“现在?”姜玥此刻,还一身的伤。

“你若不愿……”

“我愿意!”姜玥急道。

岳廷山哈哈笑过,“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罢,他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籍,

“这书我也用不上了,现在,便送给你吧。”

姜玥接过,只见那泛黄的古籍上,赫然写着《岳家枪法》四个大字。

她激动:“师父!”

“道谢的话,就不必……”

“多谢师父赠书!”姜玥单膝跪地,抱拳道。

“都说了,不用道谢。”岳廷山将姜玥从地上拉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牢师父挂心了,一点儿小伤,不碍事的。”

“真的不碍事?”岳廷山认真看着姜玥眉眼,不确定问道。

毕竟,姜玥昨日前才刚刚进行了一场持久战。

“真的没事。”姜玥唇角闪现笑意,但突然间,她内心暗沉。

覆指在岳廷山腕间,岳廷山想要抽手,但被姜玥缓缓按住,

“师父,您……”

“一点儿小伤。”岳廷山原话回之,姜玥内心愈沉,

岳廷山脉象不佳,全靠自身毅力支撑。

“师父内伤未愈。”情况不太好。

姜玥觉得,若非遇到了她,否则,怕不久人世。

“还不是那个景…满林子追着我打。”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姜玥依旧沉眉,开始动手,书写了一份药方。

“等师父回了临州,务必好生服药。”

她想着,去幽兰州一趟,买些草药。

军营草药虽然不缺,但大多伤药,对于岳廷山所受的伤来说,有些不全。

……夏元辰这方,正带领着自己的五千将士,拼命奔跑。

身后追兵穷追不舍,迫使他一路上苦哈哈的。

跑不动也得跑。

要知道,在他的身后,那可是五万追兵。

直至到了良州城附近,

夏元辰不敢跑了。

再跑下去,前方全都是北燕的地盘,且最要命的是,他只熟悉良州地形,对良州以外的地形,一概不知。

是以,他率领孙绍姚胜等,自己的一众将士们,开始在良州附近,跟敌军们玩起了捉迷藏。

然而,敌将辛蒙早就察觉到了夏元辰的不对劲儿,

他越追越猛。

莫说夏元辰等将士们精力不足,

他们身下的战马,也不行了,只得原地休息。

休息途中,身后,敌将辛蒙终是追上。

不是夏元辰不跑,是他们的战马,真的跑不动了。

东临战马,到底不如北燕战马耐力持久。

良州城外的,某处山洼,

双方军队相见,

敌将辛蒙,怒目盯着前方对面,夏元辰那狼狈的样子,还有他身后的五千将士,

笑出了眼泪。

就是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将他耍的团团转,

不杀之,难以平愤!

“这么点儿人?”

“怎么,本将军领兵多少,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夏元辰想他的凌大哥了,也想姜玥了。

“耍我?欺人太甚!”辛蒙一声令下,便要将夏元辰的人直接包了饺子。

五万对战五千,轻而易举。

“撤!”夏元辰带头,身下马儿又短暂恢复了活力。

身后的将士们,紧随他的脚步,

一场你追我赶的激烈画面,再次上演。

整个逃亡过程,一点儿也不容易。

某处山峰,

夏元辰这帮诱饵兵,很快便入了敌军的包围圈。

和往常那般,父亲留给他的所有卫兵们,依旧死死将他护在中间。

夏元辰只得吩咐将士们,四下逃命……

东临将士们,瞬间瓦解。

夏元辰看的心塞,悲痛难过,

他早知有这样的场面,但他不后悔。

瞬间的功夫,辛蒙随同他的部下,数十人对战他一个人,

夏元辰当然不敌,这会儿,只想着如何摆脱困境。

虚晃一招,他拼命逃跑,

身下战马也跟着,一个劲儿前冲,

身侧的卫兵为了掩护他,很多倒地不起,

夏元辰自己,也救了几次卫兵的命。

刺啦,他的马儿仰天长啸,跌倒在地,鲜血淋漓的身体,说明了它刚刚的惨遇。

夏元辰在辛蒙朝他下刺之时,迅速爬起身,

却还是不可避免,遭了辛蒙奋力一刀。

长刀划破他的胸膛,皮肉外翻。

夏元辰顾不得伤痛,继续前冲,

瞬间,他和敌将辛蒙,进行了一场激烈对战。

他因身侧卫兵不如辛蒙的多,明显不敌,

还被辛蒙猛然间的一脚,踹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夏元辰弹跳起身,

面对辛蒙挥来的长刀,他长剑速出,利用自己那刚硬的动作,

一剑刺穿了辛蒙手腕,迫使他痛呼一声,长刀下落,再也使不上力……

夏元辰继续前冲,

终于,冲出了敌军的包围圈,

此时此刻,他身侧的卫兵,就剩了田小宝一人。

而他的将士们,仍旧在浴血奋战。

偏偏这个时候,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刚刚冲出敌军的包围圈,前冲之余,

却是和身侧唯一的卫兵,田小宝一起,双双滚下了山坡……

山坡太过陡峭,二人身体多处受伤,又疲惫不堪。

直滚的夏元辰,胃部一阵翻腾,

最终,

他们跌入了某处,不知名的沼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