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d国

上课的那栋楼背后是一片树林,绕过这片小树林是何塞家族的人早已荒废的一处教堂。

三岁的谢显常常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躺在石板地上边,看压得很低的云层,没有阳光,但是也不冷。

他不喜欢家族里的课堂,也讨厌回到他和父亲的那栋别墅,只有这里能让他喘一口气,但是他还是想要逃离。

身上青紫斑痕还没有消褪,嘴角微微肿胀,七岁的谢显尚且稚嫩的身躯站在父亲面前,“第一我拿到了,放我离开庄园,我要去上学。”

詹尼斯身材高大,修长有力的腿交错搭在书桌上,更倾向于东方男性的面孔之上有一双墨绿的眼睛,看着谢显从书房退出。

瘦小又倔强的样子跟他的母亲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想到那个女人,詹尼斯猩红了眼,一团火在胸腔熊熊燃烧,一个有了孩子也没有被折断翅膀的女人。

在实行精英教育模式的学校里就读的孩子里,继承了父母双方东方面孔基因的谢显显得异类。武力、脑力总有一样,能让他解决掉那些异样眼光。

九岁的谢显,在这里遇到了和他外貌相似的安德鲁,没有贵族身份、没有财富、性格软弱,但是他很崇拜自己。谢显随手救了他,他成了他的跟屁虫。

那一年谢显十二岁,这一批何塞家族的小孩开始接触家族势力,詹尼斯要求谢显危险程度不亚于老虎嘴里夺食的任务。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谢显还是接下了。

面容青涩的少年,站在潮湿阴暗的黑土里,白的鞋帮沾染了点点血迹污渍。詹尼斯疯癫大笑,“Sergio,你是我的种,我死了你也不可能离开何塞家族。”

詹尼斯黑色的头发埋进泥泞之中,没了呼吸,“我不姓何塞,”谢显他那时候这样说道。

身体里流淌着属于何塞家族血液,却不能冠上何塞的姓,让他从小被排斥讥讽到大,谁人知晓他心底对何塞的厌恶。

十二岁后谢显再不能和普通孩子那样正常上学,他一日复一日地执行来自何塞的任务,詹尼斯一语成谶他没能逃离何塞家族,是安德鲁告的秘。

十四岁那年,谢显结束任务躺在小树林背后的教堂里,一场大火烧了起来。他才知道远在东方的夏国,他还有家人。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谢显改了名字有了姓,属于Sergio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原地。

那天,何塞家的最后一个基地被捣毁,谢显回到那片小树林背后,一场大火将这处教堂烧得一干二净,在这片土地上他看着血流了一地,把属于Sergio血迹彻底遮掩覆盖。

Sergio走得轰轰烈烈,何塞也要在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见证下覆灭。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

登上飞往E国的航班,在酒会上看到顾绾容时,他的心安定下来了。

墨绿的长裙还有肩头那朵妍丽莲纹,触手可及,借着酒意,他握住了她的手腕,说自己是她的骑士。

穿着白色衬衫的谢显仰躺在巨石上,双手交叉压在脑袋后面。暗色调的夜里,星子也不多,唯有月亮的光溢满整片天空。

“不过,宴会上装醉的事儿就不和绾容说了。”谢显心想道。

石头太硬,顾绾容没有学着谢显的样子躺下,曲膝抱着腿,听得很认真。

詹尼斯是他父亲和一个东方女人偷情生下的产物,詹尼斯憎恶他身体流淌着的属于那个女人的血脉。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爱上,校园里留学的东方女学生。

和古早网络小说里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故事很像,詹尼斯不肯承认爱上了这个女学生,只想将她当作金丝雀关在黄金做的鸟笼里,日日欣赏永不分离。

女学生不是小白花,更不是依附男人而活的菟丝花。詹尼斯囚禁她生下了两人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也能装着乖巧逃回她的国家。

詹尼斯飞到夏国,要抓回女学生,被他的父亲警告女学生并非他能招惹的对象,无奈放弃。牙牙学语的谢显,成为了詹尼斯发泄怒火的最佳对象。

后来,詹尼斯死了,谢显回到谢家。女学生天南地北地游荡,就当没有生下他这个孩子一样,谢显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打扰她。

顾绾容搁在手背上的头转过去,看谢显。

他很高,身材也很棒,一只手臂就能把自己锢在怀里,但是看着此时的他,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被雨淋湿翅膀的幼鸟。

阴暗潮湿是他过去的主色调,是经历怎样破茧重生长成现在这样成熟可靠的大人模样。

如果不是能看到纱布包扎的痕迹,顾绾容想就谢显这行动自如平常一般的样子,她真的会以为他早已好全。

“疼吗?”她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是在问现在的谢显还是过去的他。

谢显翻身,从躺着的石板上坐起来,靠近了一些,“不疼。”

属于Sergio的伤早已愈合,而现在身上的那些伤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边上长着细细小小的草,顾绾容的手一下又一下拨弄着,问他:“去年,大学报名那天你听到了辅导员说的那些话了,对吗?”

跑车的车灯还开着,如果不是时间环境不对,也有五分和初见时相像。相似的光映在她的脸庞,风吹动着发丝轻轻抚过他的身体。

谢显声音带着一丝暗哑,“嗯,替楹楹请假,不小心听到。”

鼻间飘动的淡香,也与那日一样。

两人的脑子里都浮现起了那一日,顾绾容那种心脏一刺一刺的疼痛和谢显从大火中逃生时的苦痛奇异地相似。

两个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孤苦伶仃的人静静坐在这里。

从小生活在仇视憎恨的目光之中,谢显恨所有人,但是詹尼斯死去的那一刻,他说不清心底深处的那抹涩意名叫什么。

他的性格在那十五年的时间里早已定型。

顾绾容,从第一眼看见她时,谢显就知道他们的底色是一样的。

他表面稳重,她待人温柔;他与孤寂为伴,她抱着猫入睡;他追求刺激,她生性潇洒随风。

安稳、安定从来不是他们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