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翻飞,顾缈趴在男人怀里,好一会儿才回神,从他身上抬起头。
“二、二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贺之淮眼神无奈。
好在他坐的是矮凳,距离地面距离不高。
他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儿,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她也没事,才松了口气。
“起来吧,小心被枝叶划到。”他松开抱住她的手,改为虚扶住她的腰,帮她起身。
顾缈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他望着她。
她也在看他。
男人胸膛上落下几片绯红的花瓣。
他出门时穿了白衬衫和风衣。
如今几抹妖艳的红落在他身上,看得顾缈眼眶发热。
她的手还按在他腰腹上,这个姿势很危险。
他比她要清楚,所以才催促她起身。
“缈缈,先起……”
“贺之淮。”
她唤他的名字,打断他的话。
男人噤声,胸膛的起伏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他真的很怕唐突了她。
因为有些反应并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她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笑着俯下身,一手撑在他心口的位置,感受着他心脏的震动,笑的不怀好意:“二哥,你真的很好看。”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腹肌应该也很好看,因为摸起来硬硬的。”
贺之淮抿住唇,眼神无奈极了。
他似乎不太喜欢在这个时候听到这种夸赞。
表情里看不出有高兴的成分,但也不是在生气。
纠结和无奈更多。
他想说什么,又被她抢先。
“二哥,我很喜欢花。”
“我一直很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和喜欢的人接吻。”
果不其然,他犹豫了。
顾缈得意的笑了。
听到他的笑声,贺之淮皱了皱眉,“缈缈……”
明明是想拒绝的语气,可又不坚定,甚至透着一丝宠溺和纵容。
“会被看到的。”
“不是说没有监控吗?”
“但是会有人路过。”
花房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每天被佣人定时清理,玻璃像是初冬湖面结的第一层冰,晶莹剔透。
闻言,顾缈偷偷看了看四周,“那你快点亲我一下,然后我们就出去。”
“……”贺之淮笑了,他抬手无奈的盖在眼上,笑的胸腔都在震。
像是被一个顽皮的孩子天真的话语逗笑,他的笑声同他的声音一样,温温柔柔的,没有掺杂任何一丝多余的成分。
譬如她常见的嘲笑,逗弄,不屑等等……
这些都没有。
顾缈望着他发了一会儿呆,良久才回过神来。
果然,她会在无数个不经意的瞬间喜欢上贺之淮。
在她俯下身的那一秒,贺之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手再次挡住了她的进一步的举动。
“……”
顾缈撇嘴,突然有些委屈。
明明昨天还在讲,他喜欢她,会一直陪着她。
现在亲一下都这么困难吗?
为什么这么抗拒?
是反悔了吗?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难不成昨晚那通电话挂断之后,他们兄弟两个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导致他动摇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还是算了。
他从不为难她。
她也不想让他为难。
刚准备坐直身体,身下的男人轻声道:“手边的小茶几上有个遥控器,看到了吗?”
顾缈扭过头,眼神茫然的把遥控器捞到手里。
这是控制什么的?
紧接着,她听到他又说:“先按住第一个按键,然后再按中间。按下去。”
顾缈没有迟疑,照做。
耳边传来轻响,很迅速的一声,甚至来不及捕捉声源。
“好了。”
直到贺之淮开口,“现在,谁也看不到了。”
对上他的目光,顾缈连忙扭过头看向四周的玻璃。
颜色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没有刚才那么通透了,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外面。
视线转回来,男人从她眼中读懂了她的疑惑,耐心解答:“现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看不到里面。”
顾缈眨眨眼,眼神惊讶。
她差点就要问一句他是怎么知道的了。
话到嘴边突然想起来,这是他家。
即便顾叙在这里住的时间更长,也更受老先生的喜爱。
但贺之淮是实实在在的贺家长孙。
也是唯一的一个。
怔愣间,腰上一紧。顾缈的思绪被拉回,低眸看过去。
冗长的对视,谁也没有再开口。
一切好似心照不宣。
顾缈俯身吻上去。
贺之淮依旧有一瞬的怔愣,不过很快,他开始回应,不似前面那般僵硬。
不过,还是能感觉到他吻技的青涩,一路小心翼翼。
唯一暴露他此时情绪的,是他绕在她背后,用力抱紧她的双手。
一只横在腰间,一只缓缓向上按住她的蝴蝶骨。
顾缈闭上眼睛。
花房内搭建了一座小型喷泉池,能清晰的听到水声流淌。
远处的水流声和近处水渍声交织在一起,不停地敲打着耳膜,让人面红耳赤。
——
回到房间,顾缈站在镜子前捧起冷水给脸颊降温。
她抓住毛巾盖在脸上,缓了缓才拉下一角,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对面的镜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
如今,毛衣上面和她脸颊一样,添了几抹淡淡的红。
那是两人抱在一起时碾碎的花瓣,浸入的汁水。
强迫自己冷静,顾缈回到房间,注意到时间,她连忙拿出手机给越嵩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迟迟没人接听。
顾缈蹙眉,打算先挂掉,等他回电好了。
手指还没碰到按键,屏幕上的界面突然发生转变。
接通了。
顾缈眨眨眼,想开口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闭上嘴巴。
她开始等对方先说话。
过了几秒,在她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出声:“你好,是越嵩的女朋友吗?”
“……”
顾缈手一抖,手机掉下去。
好在她坐在床上,手机这才没有摔到地上。
她像是哑巴了一样,良久才从嗓子里溢出一声诡异的“嗯。”
很轻很轻,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声音。
但是对面的人还是听到了。
“他现在不在,找他有急事吗?”
“……”
她没说话。
对面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轻笑,“真的没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