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笙歌赌场,晚十点。
VIp室,清脆巴掌声在几十人的圈子里,格外刺耳。
“玛德!老子看你老实才让你当发牌官!”
“足足赔了老子三十万!”
“同流合污的骚婊子!”
男人抓住盛思思的头发,按在沙发里打。
四周人看热闹,喝彩助威。
盛思思双手挥舞出残影,被迫承受男人的毒打,,可惜没人看得懂,唯一看得懂的小姐妹头也不抬,站在角落。
男人气的抓起水瓶,照着她头砸去。
盛思思抬手阻拦。
她是个哑巴,在赌场三年除了打杂陪酒发牌,什么也不会,出老千这种事更是做都不会做。
怀里的牌,是中场休息,小姐妹从卫生间捡到的。
由于她的衣服没有兜,就放在盛思思兜里。
却被男人发现,大发雷霆。
没人相信自己,小姐妹独善其身。
这种被人污蔑,大家看笑话,说又说不通的事,她经历过两次,每一次都刻骨铭心。
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
放弃挣扎,闭上眼。
关键时刻,无数保镖控制住男人,接着,一道白色身影走到盛思思面前,不可思议抓住她的肩膀。
“四妹妹?”
盛思思没被赶出元家之前,排行老四,亲近之人都唤她,“小四”。
后来被赶到赌场做荷官,再也没人这样喊过她。
熟悉的昵称,令盛思思身体僵硬在原地。
抬头,看到曾经的未婚夫,付辞安布满了心疼的双眼。
喉咙一紧,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他们两个现在,天差地别,那场婚约她也不愿再提。
可她这样,更让男人心疼。
三年前,盛思思是业界数一数二的名媛,肤若白雪,自信活泼,一举一动满满都是上流社会的熏陶。
清冷,干净。
可现在,她又瘦又苦,双手冰凉粗粝,头发乱糟糟,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天差地别!
他宠在手心里的四妹妹,变成这幅模样!
心底徒生一股怒火,不知是恨自己调查三年她的行踪,从未怀疑过元家赌场,还是被人践踏三年换了模样的盛思思,亦或者是今天打她的男人。
他红着眼,回头言语犀利。
“这里,是元家的地盘!元家四……六小姐,也是你说打就能打的?”
人群一片震惊,哗然。
包括盛思思。
“刚才怎么打的,就给我怎么还回来,然后送监。”
保镖点头,拳头豆大砸在男人身上,哀嚎连天。
男人求饶无果,怨念大吼,“你算什么东西!管理这里的四小姐都没发话!你知道老子谁吗!”
不等付辞安开口,外面传来娇滴滴女声。
“我管你是谁?欺负我妹妹就是不行。”
“你说是不是,辞安哥。”
付辞安一愣,松开握着盛思思肩膀的手起身,重重呼出一口气。
接着,白裙飘飘然的娇俏女子走进来。
顿时,场内惊讶连连。
“是元家四小姐,元珊!哇,长得比宣传还漂亮!”
“听说元家三年前,出过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换的就是这位四小姐吧?为了补偿她,元老太爷在她十八岁生日当天,把赌场交给了她。”
“呵,那冒牌货真是不知死活,不过元家最小的少爷不是才七岁?怎么多出了一个六小姐?在哪里?”
相对于盛思思安于隐居,除了业界都不出面。
元珊更喜欢抛头露面,宣告主权。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名牌,喷了盛思思以前最喜欢的香水,挽住了付辞安的胳膊。
为的,就是炫耀心里那不平衡的优越感。
可她喷的浓密,没有盛思思喷的清爽。
付辞安转过头,屏住呼吸。
“按理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她笑颜如花,温婉大气。
“但爸爸说,四小姐的位置我坐了,你回来就做六小姐,我就该叫你一声妹妹。”
盛思思知道,元珊在对自己说话。
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没想到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足以让她痛不欲生。
三年前,她出了一场车祸。
dNA鉴定她并非元家亲生女儿。
调查当年监控才知道,佣人因偷东西被开除,恶意报复,在医院调换了两个婴儿。
父母在贫民窟找到受虐待的元珊,也放不下辛苦培养的元思思,只好让两个人一起做四小姐。
好景不长。
祁家办迎接宴,迎接表妹海归。
盛思思中途被人叫出去,发现游泳池淹死了一条金毛。
表妹因患有严重焦虑症,看到抚慰犬淹死,大发雷霆,事发现场只有盛思思一个人,自然而然成为罪魁祸首。
祁家掌管海城半片天,当晚,元家为了给祁家一个交代,将盛思思逐出元家,改回原姓,后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再没出去。
盛思思不傻,是否有人故意针对,她知道。
更寒心的,是与她共处了十八年的家人不信她。
努力保持内心的平静,她颤抖拿出手机打字,“不了,我习惯在这里工作,回去,怕给你们丢脸。”
她踉跄离开,却被元珊抓住。
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哭的感人肺腑。
“妹妹,你是在怪我们当日没帮你说话吗?祁家家大业大,我们元家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凶手祁家说找到了,愿意让你回去,三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回家。”
盛思思曾经被人轻薄,不习惯外人碰自己。
触电般甩开她的手,被一道光亮闪了眼。
元珊眼里闪烁一丝狡黠,擦掉眼泪。
“对了,你离开家之后,为了维持元付两家的合作,由你和辞安的联姻,变成了我和他,现在,辞安是我未婚夫。”
盛思思脑袋被重重一击,木然望着那颗钻戒。
她与付辞安青梅竹马,互相青睐。
联姻后,她开心的不得了,成天和他炫耀手指上的钻戒,他也会不耐烦说一个破钻戒,等穿上定制婚纱,那才叫漂亮!
她和他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只徜徉着婚礼的庞大,以后要生几个孩子的其乐融融。
如今就连未婚夫也不属于她了。
遗憾多,可更多的,是欣慰。
本就是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