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寒眉头紧锁,此刻的他正在回忆着他认识的几个大人物,奈何实在是记不起,也只有扫视着唐剑秋衣着,也好从他的服装打扮上入手。
“飞鱼服,绣春刀,鸾带,缨络帽?你……莫非你是掌管北镇抚司的那个镇抚使唐大人?”
谢松寒如梦初醒,如果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不错,你认得我?”
唐剑秋话语冰冷,好似没有感情的机器,可正是因为有了这番话才会另谢松寒心头一紧。
这一下可谓是一脚踢到搬砖了,这放古至今,无论什么朝代,见了上级必须以礼相待;
无论那人比自己高出几阶,就是自己的长官,切不可以下犯上,否则容易失了礼数。
谢松寒只得赔上笑脸,带着手底下的兵向唐剑秋跪下参拜行礼,再说上一番好话,也好补救一二。
然而,唐剑秋却不吃这套,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似的,直接无视此人存在。
谢松寒急了,忙从中补充一句:“唐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您提前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本镇抚若是不提前来,又怎会看到如此精彩的演出?”唐剑秋语气随意,谢寒松听了可谓是冷汗直流。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情绪绝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他就是这等欺软怕硬的人物。
谢松寒如此心虚,唐剑秋又如何不知?
依稀记得梦中他的确接手过这么一个任务,自然清楚其中细节,至于这人是好人坏人与否全都得知。
这家伙看着倒是诚恳,这要是换做前世他的确会信了这家伙的鬼话,可他已经重来一次了,这厮做的什么勾当他全都知道,更不能轻易采信!
部分百姓一脸迷茫地望着身份高贵的唐剑秋,因为他们听说过锦衣卫的事情。
虽然以前没能亲眼见识过,却也清楚知道传言,从他们的服饰上来看就知道并不简单,不像是能替他们申冤的样子。
有那么些个百姓本来因为唐剑秋一事逐渐放下了对锦衣卫“恶鬼”这一称呼,这北镇抚司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
见对方半晌没有做出回答,唐剑秋却是有了几分不耐烦,口吐冰寒,道:“谢松寒,你这税收官是不是当太久,以至于忘了自己的本分?”
“下、下官不知唐大人这话是何用意!”
他明知唐剑秋话外之意,却恁地故意这般装不明不白,只想尽快将这口锅甩掉,可正是因为心虚,弄得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
对于这厮犯下的种种勾当,他唐剑秋又怎能不知?
“既如此,那么本镇抚问你,这些百姓法犯何故?律犯哪条?以致你将其残忍杀害,竟让你如此是非不分,狗仗人势!
纵使他人有罪也不允许你动用私刑,应当带回当地县衙处置才是!百姓所犯下的桩桩件件你可罗列清楚了!”
面对唐剑秋公开处刑,谢松寒没有丝毫慌张的意思。
要说他也是来劲了,面对比自己高好几个阶层的上级,非但没有因此收敛,反而万分得意。
只见他十分嚣张的掏出了魏忠贤所交付的手谕,很是得意的一瞥,行为举止更是有恃无恐。
“唐大人恐怕有所不知,在下也是奉了魏公之命,依法收税,又有何不妥啊?”
那一刻的他,仗着自己身后有个厉害人物而洋洋自得,而他也认为自己到处强收税是合理的。
很快的,这些个锦衣卫在听到魏忠贤这一名字时本能的感到畏惧,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纵使站在他们身前的是能够下达命令的从四品镇抚使,仍旧有些不敢,由此可见他说的话有多受用了。
唐剑秋眼色顿了顿,对方口中说的那个人正是他前世仇人。
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唐剑秋的拳头就止不住紧握。
魏忠贤这人的确可恶,此人罪恶多端,坏事做尽,党羽遍布朝野,祸害朝纲,权倾朝野,所做之事极其让人痛恨。
不过他对当地百姓的确还算可以,他注重经济发展,基础设施,社会治安,教育和文化,减免赋税,减轻负担。
可即便如此,这也不是能够随意造次的理由!
纵使他做了几件好事,也不能将他先前做过那些恶事一一抹除!
“休要用魏公搪塞本镇抚!”
唐剑秋厉声吼道,他怒目圆瞪,光是想到魏忠贤那张虚伪的丑恶嘴脸,他就恨不得食其血肉!
他可是奉命抓捕扰乱税收秩序的人,正憋着一股怨气,又岂能被对方三言两语打发了?
“纵使收税也应当按照合理规章才是!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你以为犯下的种种勾当,本镇抚真的不知?
本镇抚虽然愚钝,但也绝非愚蠢!可笑你如此简单的道理,竟如此不明不白!”
“小的……”谢松寒浑身战栗,正要张嘴回话,唐剑秋却不给他这么一个机会。
“我怎得听到了一个丧尽天良的贪官内心在颤抖,除此之外,我还撇见了一群助纣为虐,欺压百姓的帮凶!
似你们这般冷漠无情,恃强凌弱,欺软怕硬的小人,如此倒行逆施,欺压良善,又怎能对得起治下百姓?又有何颜面面对朝廷?你们的眼中可还有皇上!”
冷静下来之后,唐剑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此举或许对他有些不利,光是说上一些训斥话根本起不到作用,反而容易起到反效。
纵使对魏忠贤万般仇怨,可为了能够在朝廷上站稳脚跟,他不得不选择虚溜拍马:
“九千岁之名谁人不知?魏公执政时期,极其注重海外贸易的发展,收税从不收老百姓的税,只收那些工商资本家的税,
可你,竟敢假借九千岁口谕行不耻之事!九千岁若是知晓此事,岂不失望至极?敢问这么做可对得起你的良心!”
听到这,周边那些个懦弱的百姓胆子这才稍微大了些。
尤其是这些个官兵,听到这多少来了些士气,因为对魏忠贤还算了解,他们太清楚魏忠贤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