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周匀对何锴的话自然是旁若无闻。
他一动也不动的,似乎有些激怒了何锴。
何锴咬牙切齿道:“周匀,你确定要跟着这个女人和我这个义父对着干吗?”
“这样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宁姣滟笑了笑,“你个老不死的,对着自己的义子也能这么狠心,动不动就是要弄死他,看来你对周匀也不怎么样。”
“这么些年来,你分得清是你给他的亲情多一点儿,还是他给你的便利和好处多一些啊?”
“周匀大小也是个官儿,你要弄死他?何锴,你是在搞笑吗?”
何锴错愕地看着这个面带笑容的女人,接着便是愤怒,“你这个贱人!”
“不管我如何对我的义子,你今天是逃不了了,你们夫妻俩落到我的手里,就别想再出去!”
宁姣滟面色暗了暗,“这么说——”
声音也阴沉了起来,“景律鸣身上的伤是你干的?”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何况他还自傲般的笑了笑,“是又怎么样?你的先生是个硬骨头,不管多重的刑具都一声不吭。”
“本来今天就会到一个新的折磨人的玩意儿… …但是也巧,解决了你们正好可以——啪!”
不过就是一瞬间,何锴被大力扇到一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惧。
伴着一股香风,火辣辣的感触随着肿起的侧脸慢慢攀升。
宁姣滟站在他面前两尺之处,笑巧嫣然,“现在还巧吗?”
“嗯?”
鼻音轻哼,带了一些调皮的尾音。
何锴身边的江于州和顾衍皆是心中一惊。
江于州本来对宁姣滟就没有敌意,相反的他对她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求而不得,也无能为力。
想当初何锴毁他家门,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整日只能和流浪乞丐之汉争食,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那天没有后悔去救她,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以他那时狼狈恶心的样子。
他受了很重的伤,那群乞丐竟然也有领地意识,回去时把他打了个半死,他以为自己就要在寒夜里死去了。
但是第二日他的身体竟然神奇般的恢复了,他虽然昏迷了过去但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他以为那种骨头都被掰碎的痛苦就是濒死的感觉。
他半梦半醒之间,仿佛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剪影,她身上的味道跟宁姣滟一模一样。
他曾几度怀疑那人就是宁姣滟。
但是,他又没有证据。
每日梦醒时分,那抹幽香始终缠绕在他的心头,像是一根柔软的锁链,绞缠着他的心脏。
他抛下一切的尊严加入了青灰帮,摸爬滚打地才被陆丰天收为义子。
这个老东西,义子可不止他一个,说是“义子”,其实就是替他挡刀做事的棋子。
至于他怎么样想的那都不重要,明明知道他跟何锴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把这事交给他… …服从性测试罢了。
其实,他也是有些私心的,他还是想见见她。
毕竟,他们曾经也亲密过。
他心中的动的念头比起周匀来只多不少。
而此刻,那抹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江于州的心跳都缓慢了几分,不自觉地轻捂着胸口,轻蹙着眉头看向女人。
就是她。
“你… …那天晚上就是你,你来了,对不对?”
宁姣滟轻瞥左前方的江于州,上下打量了一眼,“ 是呀。”
“就是我救的你,大半夜的,可把我累坏了。”
“怎么了,你现在是要报答我吗?”
何锴反应过来,“江于州你也跟这个妖精有关系?”
“我告诉你,你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要被女人迷了心窍。”
江于州哪里还听得见他的话,他上前激动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宁姣滟把他的神态尽收眼底,了然地笑了笑,“嗯,那你还要帮着何锴吗?他看着好像不会放我呢。”
“江于州,到了你该报恩的时候了。”
宁姣滟其实本来也打算把他变成周匀这样,不用费心。但是,如果他愿意的话,她也不想费那个劲了。
何锴捂着自己的脸,在宁姣滟和江于州两人之间看了一两个来回,目光落到江于州身上,“江于州,别忘了陆丰天是怎么交代你的,他可是让你完全配合我… …”
“你干什么?!”
宁姣滟看着拿出枪把枪抵在了何锴头上的江于州,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
何锴一张保养得宜的俊脸呈现一种愤怒地青灰色,“江于州,记住你今天对我做的事,陆丰天要是知道你因为一个女人背叛他,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宁姣滟挥了挥手,“你真的是太吵了,周匀,堵住他的嘴。”
周匀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脏布,一下子塞进了何锴的嘴里。
他的脸上怒耻交加。
“怎么会是我背叛义父,分明是你的义子临时倒戈,先毁了协定,你这个义父也默许了他的行为。我见了,及时阻止… …不小心打死了你。”
江于州还挺会的。
那她就放心了。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顾衍了,她转过眼光看向他,“那你呢?顾家主。”
顾衍眉心微动,很奇怪的感觉,他看着这个女子的眼睛怎么感到一股酸酸的痛涩感。
脑子中仿佛有什么冲破开来,但是他使劲去想又什么都抓不住了。
那种惊喜戛然而止的感受,让他很不舒服。
宁姣滟看着顾衍皱成一团的眉毛,“顾家主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就好了。”
这里面的人除了江于州的人,就是何锴和顾衍的人。何锴的人已经被围住了,只要顾衍不反对那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宁姣滟觉得顾衍不会阻拦他们,径直下了命令,“我们先出去,江于州你先派人去跟陆丰天说一声,何锴野心太大,明面上是跟你们合作,其实他是自己想联合顾、景、易三家一家独大。”
宁姣滟勾起唇角,看着气急败坏的何锴,“其实,我说的也没错吧,你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你的矛头最终还是会指向陆丰天,只是… …被我打断了。”
“走!”
再拖下去,景律鸣快不行了。
她挥了挥,将灵泉水洒了一些在他身上。
“等一下!”
是顾衍的声音。
宁姣滟侧身看向后方,“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江于州:“不行!”
“顾衍,何锴是我的仇人,我不会放过他的,有没有姣姣,我都会杀了… …他——”
但是顾衍根本在意的不是他,他径直朝宁姣滟走来。
上来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解地问她:“我们… …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啊——?
江于州:“顾衍,你放开她,你明知故问什么,你们当然见过。我们几个人都见过,你的记忆是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不是你搭讪的场合,你过分了。”
顾衍一脸疑惑,看了一眼江于州然后急切地问着:“我怎么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不记得和你发生过什么?”
宁姣滟看了看他的眼睛,“想知道吗?那就别拦我,跟我走。”
江于州看着这两人不对劲的气氛,当即就要开口,但是被宁姣滟一个眼神止住了声。
顾衍眉心舒展了,“好,我跟你走。”
至此,宁姣滟心里也是有些虚的,但幸好事情还是办的很成功的。
景律鸣现在已经安全地躺在了卧室里,景律瑛是阻止不了的,他自己看见了景律鸣的状态也震惊了。
景律瑛:“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只是让他们看好大哥!”
宁姣滟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把他交给何锴那个大变态,你真的认为他不会对你大哥怎么样吗?”
宁姣滟站了起来,把位置交给了医生,“你自己看看吧,你也不想让自己的亲哥哥死吧。”
然后她看向了一边站着的顾衍,“你跟我来。”
顾衍瞥了一眼床上昏迷苍白的男人,这是她的丈夫。
她有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