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楚枫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一口否决。
他又道,
“许是我记忆尚未完全恢复,给我个机会,以三月为期。”
“若我还是无法证明自己,届时我会自行离开!”
苏缈思索一番,杏眸一转,“行。”
“去吧,你今后睡在那处。”
苏缈指了指不远处那罗汉床。
楚枫哑然,“你们夫妻还分床?!”
“你又不懂了,殿下出征前,惹我生气,让他席地而睡。”
“给你个面子,睡榻。”
苏缈自顾自地整理起自己的寝被。
洞房后。
他又变得痴傻,苏缈还没同他算旧账呢。
管他是不是楚枫。
趁他失忆,正好出口恶气。
她已经对冷霜千叮咛万嘱咐,务必派人守好她。
哪怕有半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立刻行动。
楚枫实在不懂,“什么气,三年了还没消?”
她是在作弄他吧?
苏缈秀眉一挑,
“废话怎么如此多?”
“你这会还不一定是他呢!”
“要么出去!要么睡榻!”
正当二人争执时。
门口出现了一小人。
“娘亲。”
“楚楚想和你一起睡。”
楚褚话是对着苏缈说的,眼神却时不时瞄向楚枫。
楚褚一岁后便有了他自己的屋,身旁有奶娘、丫鬟小厮,苏缈自然也放心。
最近似乎受到楚枫的影响,越来越黏人。
“过来吧。”
不过,有这个‘外人’在,楚褚倒是来的巧了。
楚枫从楚褚一进门,便自觉闭上了嘴。
在孩子面前斗嘴,影响不好。
看着他们一大一小钻进了被窝,楚枫有些酸。
那本属于他的位置,被人占了。
即使是他的孩子。
“娘亲。他不上来吗?”
夫妻不是都盖一床被子的吗?
虽然楚褚是在苏缈耳边说的,但楚枫听力甚好,不等苏缈回他,立马解释道,
“楚楚,人呢,做错事得挨罚,才能长记性的。”
“你爹我,三年前,得罪了你娘亲。”
“让我睡地板呢?”
楚枫伸出三个手指,重点强调了三年这两字。
楚褚心想,娘亲生气到现在。
定然是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
他也好想打他一顿!
替娘亲出出气。
可是皇祖父都说了,他是他儿子,那他也就是楚褚的爹。
好不容易有了个爹...他得珍惜...
“娘亲,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改日再罚他...”
苏缈垂眸不语,看来楚褚是个心软的,万一他们‘日久生情’。
到时候可是麻烦。
必须尽快验明正身!
苏缈抿了抿唇,“原谅他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楚楚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楚褚当即点头。
“嗯,到时候同你说。”
苏缈捏捏他的脸,以表达自己小小的不满。
楚褚知道娘亲这是答应了,
“那个谁...你快过来。”
“我们一起睡。”
楚枫不知怎地,眼中隐隐有热泪在盘旋,“好。”
他规规矩矩上了床榻,盖好了被,睡在了最外侧。
心道。
真是乖孩子啊!
有你是我的福气!
楚褚!
楚褚一左一右睡着他最亲的人,格外踏实,不多久便进入梦乡。
听着楚褚均匀的呼吸声,苏缈也稍稍远离了他一些,背过身睡了过去。
楚枫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无他。
楚褚这孩子,看着懂事。
想不到睡姿如此狂野。
他已经不止一次将他踹醒。
哪怕他用大掌裹着他一双脚,还能不停地蹬腿。
苏缈便是知道楚褚的恶习,她才与她的楚褚保持一定的距离。
‘嘘~嘘~’
外头有口哨声传来。
方才还在与一双小短腿斗争的楚枫,早已没了人影。
某处屋檐上。
“父王。”
“你怎么亲自来了?”
楚枫对着身前那挺拔的背影问道。
“本王不来,你能这么顺利认祖归宗?”
那人转过身来,脸上戴着一个半面黑金面具。
听声音,有一定年纪。
这人正是大凉的耶律保基。
“你不是说了,我是楚枫吗?”
“那我寻回妻子和孩子,有什么问题?”
耶律保基收到楚枫要多逗留一些时日的消息,便不眠不休赶了过来,累死十几匹快马。
“你受伤失忆后,将前尘往事忘的一干二净。”
“不想,你一来大楚,有些记忆倒是在复苏?”
“本王也便不瞒着你了。”
不再继续服药,药性会慢慢减弱,相信你会恢复所有记忆。
本王本想让你忘记从前,好好留在本王身边。
既然你非要卷进来,那便一同为你母后死因寻个真相。
楚枫纳闷道,“父王,你到底同他说了什么?”
“他这么快便认了我?”
耶律保基和灵慧大师是忘年好友。
今早。
他和惠帝见了面。
也没说什么。
他只同惠帝说了句,“这儿子,你不要,我可带走了。”
“他将永远不再踏入大楚半步。”
那惠帝可不就急了。
自己儿子怎么能被人带走?
更何况是他?
“没什么,老朋友之间问个好罢了。”
耶律保基嘱咐他,“枫儿,你好好筹谋,本王会助你,夺下那个位置。”
“只有你站在权力顶峰,他才会服软。”
“才能找到你母后死亡的真相!”
楚枫垂眸,“是。”
耶律保基沉思片刻,“对了,你和金仪的婚事?”
楚枫冷哼,“不是有一个耶律沐回去了吗?关我大楚二皇子何事?”
耶律保基无奈一笑,“你呀你,我这侄女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她甚少吃亏!
他忽而一顿,“有小猫来了。”
“父王明日会同金仪他们一起离开,你也不必来送。”
“保持联络。”
说话的同时耶律保基人已消失。
身后传来人声。
“殿下。”
冷霜察觉到动静,前来一看,原来是自己人。
“嗯。”
“你觉得,我是不是你主子?”
楚枫负手背对着她,站在屋檐上,整个人笼罩在月光下。
冷霜没有看到他的脸。
可那熟悉的压迫感倒是和以往并无不同。
甚至更冷漠。
冷霜单膝跪下,“殿下永远是殿下。”
永远是她追随的高贵的殿下!
永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