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眼神闪了闪，“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如果她真的想远离我，我……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黑瞎子习惯性地推了推墨镜，“哟，没想到啊，哑巴你在感情这方面还是个不求回报的付出型呢～”
黑瞎子挑了挑眉，话音一转，“不过，不出现在面前，那面后呢？”
张起棂没有回答黑瞎子的问句，而是没头没尾地说道：“她进青铜门前最后见的一个人是你。”
黑瞎子没有在意，直接搭了一句，“对啊，怎么了？”
张起棂黑眸沉沉地看着黑瞎子，没有说话。
对上张起棂的视线，黑瞎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黑瞎子勾了勾唇，抬手搭上张起棂的肩膀，“哑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张起棂没有遮掩，直接应了下来，“嗯。”
黑瞎子往张起棂面前凑了凑，“呦～这么坦荡？”
张起棂没有理会黑瞎子的调侃，抬手甩开黑瞎子的胳膊，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哎！哑巴，你去哪儿？”
张起棂头也不回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陪她了。”
“她看不到我会哭的。”
黑瞎子震惊得直接摘下了墨镜，“你说谁？格桑？格桑找不到你会哭？”
“哑巴，你还真是被她拿捏的死死！”
张起棂嘴角微勾，“甘之如饴。”
黑瞎子抬脚跟上张起棂，还想再说些什么，“哑巴……”
张起棂停下脚步，偏头看向黑瞎子，打断了他的话，“你最近很闲？”
黑瞎子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儿无聊，事情都做完了，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张起棂抬脚继续往院子里走，“那就去杭州找吴峫，他脾气好，应当不会嫌弃你。”
黑瞎子接话道：“说起吴峫，这吴峫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对谁都好言好语的，但这兔子被逼急了，咬人还挺凶的。”
“你是没看见啊，吴峫直接把汪家的新巢给炸了，那疯劲真……”
黑瞎子还没说完，余光就瞥到了一个人影，话音一转，对来人问道：“哎，丹？你怎么来了？”
丹对张起棂低头示意了一下，才回道：“我来看看族长，顺便……尼巴长老病危，他想见族长一面。”
黑瞎子有些意外地说道：“那老头儿还没死呢？命挺硬啊！”
……
丹跟着张起棂和黑瞎子进了房间，跟格桑说明了来意。
张起棂把倒好的温水递给格桑，柔声问道：“你想去吗？”
格桑接过水杯，垂眸看着杯中的温水，“也好，有些事应该说清楚了。”
～～～
玄山，
尼巴的住处，
格桑独自一人走进了尼巴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尼巴，格桑神色平静地搬开椅子，在离床很远的桌子旁坐下，“你想见我？”
听到声音，尼巴睁开眼睛，偏头看向格桑的方向，努力地撑起身子，“格桑，你回来了，快让父亲好好看看你。”
格桑没有起身，只是勾唇讽刺地笑了笑，“既然要当坏人，那就坏到底，现在想跟我演父女情深的戏码了，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尼巴嘴唇颤了颤，“我……”
格桑挥了挥手，打断了尼巴的话，“行了，我也没有耐心陪你虚与委蛇了，你无非是想知道当年为何会出差错，她又为什么会出事。”
“我告诉你就是了。”
“你命里并无子嗣，当年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断了气。”
“但陨玉的交易一旦开始，除非交易完成，否则便不能中止，必须有一个人为交易付出生命，所以作为母体的珍姆才会……”
“如果……当年你没有与我交易，那珍姆就不会死。”
格桑垂眸，“这也是我欠她的因果。”
“我放你出来，就是为了偿还这段因果。”
“如今我们因果两清，本就浅薄的父女情分也就断了。”
说完，格桑就起身朝门口走去，没有再看尼巴一眼。
见格桑要走，尼巴开口问道：“她是不是恨我？”
听到尼巴的话，格桑脚步一顿，“不，她很爱你。”
“其实她比你想得更聪明，她早就察觉到了你的意图，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恨过你。”
“后来，她单独来求过我，求我……放过她的孩子。”
“她是个伟大的母亲，她早就做好了替孩子赴死的准备。”
“所以就算那个孩子活下来了，她也还是会死。”
停顿了一下，格桑叹了口气，“不论如何，路是自己选的，那就要承担一切后果。”
说完，格桑没有再停留，直接抬手推开了门。
这时，尼巴虚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格桑！对不起，还有……谢谢。”
格桑睫毛颤了颤，咽了口口水，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了房间。
格桑刚走出尼巴的住所，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起棂。
格桑勾唇笑了笑，直接朝他跑了过去。
见格桑跑过来，张起棂连忙张开双臂，做好接住她的准备，嘴上还不放心地嘱咐道：“慢点，不要着急。”
格桑一头扎进张起棂的怀里，胳膊紧紧地抱着张起棂的腰，“你怎么来了？”
张起棂揉了揉格桑的头发，“来接你回家。”
格桑从张起棂的怀里抬头看向张起棂，“这么自觉？”
张起棂勾唇笑了笑，“嗯，所以，格桑你打算什么时候想起来我？”
格桑松开张起棂，从他的怀里退出来，“嗯……这个还要看你的表现。”
“好，我会努力的。”
格桑看着张起棂，问道：“张起棂，如果我一直不想恢复记忆，你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
张起棂伸手拉住格桑的手，与格桑十指相扣，“不会，你不想，那就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格桑勾了勾唇，“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张起棂抬手摸了摸格桑的脸颊，“我们格桑这么聪明漂亮可爱，就应该千娇百宠着，才不会被惯坏呢。”
“而且我还要继续努力，把我缺失的几十年都补回来。”
格桑愣了一下，勾了勾唇，“表现不错，那我现在就恢复记忆吧。”
张起棂垂眸看着格桑，眉眼皆是笑意，“所以，是我赢了吗？”
格桑点了点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