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北京正阳门外的居民区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
因着距离紫禁城十分的近,很快便惊动了皇上。
想起之前保和殿大火,皇上心有余悸,时刻关注着火势情况。
几次还报,不仅大火未灭,且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皇上嫌弃京兆府等衙门救火慢,亲自登上正阳门指挥救火。
随后又安置了受灾百姓,发落了一众官员。
四月十四日,皇上批准工部侍郎苏拜会同福建总督、巡抚、提督遵谕议定的管理台湾疏奏。
决定:在台湾设立台湾府和台湾、凤山、诸罗三县,设巡道一员分辖。
设总兵一员、副将二员、兵八千名,分为水陆八营防卫。
澎湖则设副将一员、兵二千名,分为二营。每营各设游击。守备等官。
自此,清代始在台湾置府设官。
六月初五,清政府正式宣布开海贸易。
很快,在广州从事商业活动的西方人,传教士和旅游者,带来了他们的产品,艺术也随之而来。
皇上兴致冲冲地拿了一大堆西方人的洋物件赏赐给了后宫众人,算是给大家伙儿瞧个新鲜。
静宜轩也分到了一个蝴蝶珐琅彩饰品,四公主喜欢的不得了,自从魏珠送过来之后,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那珐琅彩蝴蝶。
魏珠走后,布音珠也满心欢喜的将其拿起来打量着。
十一阿哥瞧见颜色鲜艳的蝴蝶,伸出小手去抓,嘴里还“啊啊”个不停。
“咱们十一阿哥也喜欢是不是?额娘把它送给你好不好啊?”布音珠将蝴蝶放在十一阿哥的手上,逗着他玩儿。
“额娘。”四公主唤了一声,委屈巴巴的问道:“额娘方才不是已经答应要送给女儿镶嵌到发簪子上的吗?”
却是,方才当着魏珠的面,布音珠为了彰显自己的慈母之心,许诺将蝴蝶送给四公主做发簪来着。
可转头就给了十一阿哥,前后也就一柱香的功夫。
“你弟弟喜欢,当然要可着你弟弟来了,你一个女孩子,争这么多的东西有什么用?来日还不是要带到夫家去。”布音珠不仅没有将东西给四公主,反而将人训斥了一顿。
四公主看着床上抓着珐琅彩蝴蝶的十一阿哥,眼神阴狠。
为什么要和我抢?和我抢额娘不算,如今连我喜欢的东西都要二话不说的让给你一个四六不懂的小崽子?为什么?凭什么!
“娘娘,皇上送来的这些个瓷器还真是好看,尤其是这紫檀嵌珐琅宝座,当真是后宫里的第一人了。”竹溪围绕着一大堆瓷器家具叽叽喳喳个不停。
与静宜轩的一件珐琅彩蝴蝶不同,永和宫大大小小的十几件东西,个个都是好东西。
“旁的倒也罢了,将那个紫檀嵌珐琅宝座摆起来吧。”玛琭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也很新奇。
“好嘞!”竹溪笑呵呵地安排人将这些东西拿了下去,收库房的收库房,摆起来的摆起来。
众人忙的热火朝天,小福子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启禀娘娘,静宜轩十一阿哥……殁了。”
“什么?怎么回事?”玛琭一惊:“那孩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说是突发恶疾,都没等到太医来,人就没了。”小福子禀报道。
桑榆也在翊坤宫里整理着皇上赏赐过来的东西,虽然比不得玛琭那么多,却也算是宫里数一数二的。
“皇上果真是爱重娘娘,给咱们翊坤宫的全都是好东西。”小桃红奉承道。
桑榆被哄的美滋滋的:“数你嘴甜。”
“奴婢可不敢乱说,奴婢说都是实话。”小桃红喜气洋洋的说道。
“娘娘,四公主来了。”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来了就来了,你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桑榆被扫了兴致:“挑好的摆起来,其余的都收起来吧。”
“请四公主进来吧。”桑榆在贵妃榻上坐定,才淡淡地开口吩咐。
“是。”小太监说话的声音还是抖的,立马退了出去。
不多时候,四公主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好孩子,来了怎不进来?”桑榆的声音尽量的温柔。
“儿,儿臣……”四公主哆哆嗦嗦的声音欲言又止。
桑榆给小桃红使了一个眼色,小桃红立马会意,抬脚向外面走去。
“啊!”
桑榆正垂眸摆弄着自己的裙摆,突然听到了小桃红惊恐地叫喊,刚想开口训斥,就见小桃红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
紧随而来的是满身是血的四公主,想伸手去扶摔倒了的小桃红,可瞧见自己满手的血,又一下子缩了回去:“我,我……对不住。”
四公主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桑榆也是一瞬间的瞳孔放大,身子向后挪了挪。
可瞧见四公主的做派,桑榆又将心放进了肚子里,打发了殿内伺候的人,给小桃红使了一个眼色。
小桃红抖着手,上前扶住了四公主,借着安慰人的功夫,将四公主从上到下摸了个遍。
并未发现什么刀刃之类的东西,小桃红松了一口气,对着桑榆轻轻的摇了摇头。
桑榆缓了缓心神,走向了四公主,蹲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好孩子,别怕,告诉额娘发生了什么事?”
四公主显然是吓坏了,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杀了……弟弟,他流了好多的血,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
四公主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可也掩饰不住桑榆的震惊:“你杀了弟弟?哪个弟弟?”
“额娘抱,静宜轩,弟弟,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四公主有点癫狂了,语无伦次。
桑榆瞪大了眼睛:“十一阿哥死了?”
四公主摇头,哭喊道:“我不知道,他流了好多的血,好多血啊,额娘,我该怎么办啊?”
“郭贵人可知道?”桑榆问。
“不知道,只有我和弟弟,额娘不知道。”四公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