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无心伤痴情
马文才听她和自己算账大为恼火,大声道:“为了这点人,你竟和我算起帐来。既然你要算帐,我今日就和你算一算。
我救你的性命,可是要用银钱算的么?你告诉我你的性命值多少钱,我救你这几回的性命又值多少钱。”
他声音过大,把祝文文怀里的孩子惊哭了。孩子哇哇大哭,祝文文先紧着孩子哄。
马文才想着是梁山伯的孩子,心中更怒。孩子哭得聒噪,他只得皱眉闭口。
小灵子和柳儿二人听见孩子哭,推门进来。见自家小姐和马公子站着吵得红了脸,小姐赤着脚孩子哄孩子。
柳儿忍不住扑哧一乐,忍着笑又转头伏在小灵子耳边说了什么,小灵子也跟着捂着嘴笑。
马文才见他们笑,正无处发怒,喝道:“笑什么,想让我割了你们的舌头不成。”
祝文文见她二人看着自己发笑,黑着脸道:“你们笑什么?还不抱着孩子出去。”
他二人忍着笑,走过来接过孩子,正要走,又被正在气头的马文才拦住道:“站住,你两个不说明为何发笑,我真敢割了你俩的舌头。”
就见他眼神盛怒,从腰间拔出了腰刀,像是要动手。
她二人见马文才动了气。,小灵子和柳儿立马低头认错。马文才指着小灵子道:“你说,她跟你说什么?”
小灵子侧着脸看了看柳儿,又抬眼看了看祝文文。
祝文文道:“你实话实说,你可嘲笑他了?”
小灵子摇了摇头。祝文文也急了,急道:“你快说。”
小灵子翻了翻眼皮,憋着笑,低头道:“柳儿说小姐和马公子抱着孩子,吵架算帐,特别像,特别像~”
小灵子低着头祝住了口,不往下说了。
马文才脸色一松,好奇道:“你往下说,我们像什么?”
小灵子掩着口道:“说你们像吵嘴的一对小夫妻。女的抱着哭着的孩子,男的算宅子的账目。”
祝文文听她二人这么说,回想一下果然很相像,气得她两腮带红,对她二人骂道:“你们两个来嚼我的舌根。
我和他说完话,再和你算账。”
马文才听见这话,直觉肝肠五脏如针扎一般,又惊又悲,口中像塞了核桃,咬着牙,有说不出的苦楚。
她的侍女都看出来的事,她却当不知道。
他和她相处了这半年,早把她当自己的未来的妻子。奈何她总是不肯,今日听下人说他们两个像夫妻,心里更觉生气。
她要是点头了,今日的可不是小夫妻拌嘴。
她怀里真是他们有了孩子,他怎么会和抱着孩子的她吵架。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可没有如果。
这会儿他只低着头,心早从怒到悲,将腰刀往腰间一合,曲腿坐在地上,也不管祝文文在骂那二人什么。
他冷冷的道:“我不割你二人的舌头了。你们去给我拿些酒来,我想喝酒。”
柳儿小灵子接过孩子,答应着,关门出去了。
祝文文见他也不说话,忽然要酒,不解他的心事。
在他背后问他道:“你要一边喝酒一边算帐么?可以,咱们就好好算一算也算干净。
马文才一改常态,不急不闹只弓背在地上坐着,面无表情道:“你想算,我就和你算。”
祝文文见他不对劲,坐在他对面,见他眼直愣愣看着自己。
向他道:“我不愿让山上的再去打仗。陈福寿摆明是让我山上的人去送死。
我说了这些人刚安顿下来,我不愿你们拿着我山上的人去挣地盘。”
听了这话,马文才抬眼:“他今日说这话,你一年前难道就知道有今日他说的话。你此刻还不承认你在利用我么?”
祝文文见他眼神冷漠,心中暗想:“他的样子,不像生气倒像是伤了心了。我明明说的没错啊,他何至于这副表情。”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灵子端着食盒进来。
在桌几上放了了两壶酒和几碟子小菜。笑着道;“马公子,刚才多有冒犯,妄公子恕罪。
这是马公子最喜欢吃的你糟鹅掌,算是我和柳儿向马公子赔罪吧。”
马文才看着鹅掌心中一酸,想着:“一个侍女都知道我爱吃的菜样,她知道么?”
面子上不动声色,说了句:“知道了。”再无他话。
小灵子出去后,马文才倒了一个满杯,抬头一饮而尽。
又问对面的祝文文道:“要是我执意要这山上人呢?”
祝文文见他说话是要和自己分了清楚,以为这是他真心所想,心中发狠,嘴上不饶人道:“这些是我的人,我一个人都不会让你带走。
你若要这些人,要么去县衙告我去,要么就先杀了我。”
马文才被他的狠话逗乐了,苦笑道:“去梁山伯的县衙告你?你想得倒好。你帮梁山伯养着孩子,他巴不得我和你闹到他面前呢。
你们狼狈为奸。杀了你,说的好,我今日就想杀了你。”
祝文文见他红了眼,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腰刀。
她这一个动作彻底寒了马文才的心。马文才隔着桌几猛得抓住祝文文的手。
祝文文以为他真要对自己动手,另一只手拔出腰刀朝着马文才的手臂上就刺。
马文才另一只手一翻,拉着她拿刀的手。
可刀已经割破了他另一个手臂。鲜红血在白色的袍袖上迅速渲染了一片,袖口上绣的两片腊梅,染得更娇艳了。
马文才见她对自己动了手,手稍微使劲一些,祝文文手就疼得受不住了。
手一松,刀啪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马文才站起来,握着祝文文的双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红着双眼道:“英台,你要杀我。我为你命都不要,你要杀我?”
祝文文则拼命挣扎道:“是你说要杀我的。”她拿脚踢打着,没注意把桌几踢翻。
门外的小灵子,谷大仓和抱着孩子的柳儿,听见动静冲了进来。
见马文才握着祝文文的双手拎在半空中,马文才的手臂上还往下淌着血。
谷大仓他们三人见了二人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大叫到:“我的天菩萨啊,你们怎么吵到这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