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商量,忽见前院走来一人,眼睛左右乱瞟似乎在找什么。
梁山伯见那人面孔,立刻招手唤他道:“周兄,你在找什么呢?”
周珩见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马文才竟也在身后。
他神情一惊跳上前道:“梁山伯你还敢回来。常夫子师母正在惟居闹和离,听说就是为你。”
“为我?”
“为他”
梁山伯和祝文文四目相对,几乎同时脱口出口。
周珩一副看笑话的嘴脸,手指在空中乱晃。
看着梁山伯,讥笑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否则我看你也回不来了。”
梁山伯你去理他,二话不说紧跑两步往惟居方向跑去。
祝文文着急问周珩都:“周珩,常夫子和师母为什么和离?”
周珩一脸八卦表情,勾嘴一笑道:“常夫子那样爱脸面得人哪里会让我们知道。
要不是今日闹起来,我们都在门外远远看着,半晌也就听见梁山伯的名字,你说不是为他还是为谁?”
祝文文不知道情况,不敢多言。
“对了,我听说那梁山伯和那常婉央关系不一般啊。你和他这般要好,你有没有听他提过?”
周珩吃瓜心大,还在追问。
祝英台想到近期,常夫子夫妻不睦都是因梁山伯和常婉央的婚事。这次怕也不会例外。
她摇摇头,心中自是怯怯的,愣站在那里。
他们身后的陈福寿给马文才使了个眼色,他二人抬脚大踏步的往那边赶去。
在外的人只隐约听见里面师母在内的啼哭声,哪里看得见什么。梁山伯跑来分开众人疾走进内。
只见两个婆子出来不去拦梁山伯,反而出来驱赶众人道:“去去去,还是些上学读书的书生,竟也是着般是非。
我个老婆子都晓得法‘非礼勿听’这几个字,你们帮学生竟在这里听老师的墙角,像什么样~还不快散开来。”
人群之中,一书生回嘴道:“阿娘只说我们,却不拦那梁山伯。是何道理?”
那婆子掐着腰道:“那梁家小哥是常夫子的义子干儿,你们是他的门生。
差层意思呢,还不快去看书去。”
众书起哄一回,便做鸟兽散了。
梁山伯赶到后面厢房,常夫子满面赤红站在风门外,常婉央靠在母亲身边,掩面啜泣。
常师母见梁山伯进来,更是火大。
指着常夫子哭骂道:“你顾不得女儿终身,我来想办法。
我给女儿寻的人家哪家不行?那姜家低头让长女当贵妾,咱们女儿我寻的是邱家庶子的续弦。身份体面哪样都比姜家要体面的多。
难道只你精明,姜家都是傻子么?”
见梁山伯不动,又指梁山伯道:“再说山伯也大,有自己的心事,你又何必难为人家的孩子呢?”
梁山伯见常伯母在闹他和婉央的婚事,话里提及。
现在自己要走也走不得,站又站不住,在此处听又听不下去。
连忙向夫子和师母施礼道:“夫子师母安好。”
怎料常夫子‘哼’了一声。
将头一转不似往常那般亲近,倒是常师母亲近异常。
抹了眼泪站起来道:“你去寻那祝英台可寻到了?”
梁山伯先是一愣,见师母眼中划过讥讽和嘲弄,心道不妙。
起身镇定一笑回到:“找到了,我和两位同窗一起去找的。”
师母又道:“人找到了又挨了打,我们都听说了。
我与师傅在说你妹妹的婚事,你们二人都不适合在此旁听。
既然你也回来了,带你妹妹去拿些凉糕来吃,和妹妹再多说两句话,以后都是大人了,要遵守男女大防了。”
梁山伯听这话分明是常夫子一家要和自己生分了, 看了常夫子两眼,见常夫子依然转头不看自己。
腹内立即忖度到底怎么回事,越急越理不清思路。
便招手让婉央过来二人同去取凉糕。
他二人刚出门,常伯母便道:“这就是你挑的好女婿,心里藏着别人,你却让咱们婉央去吃一辈子的夹生饭。 ”
常师母压低声音道:“祝英台身份你我都知,常见他二人一处,那梁山伯必定也知。
你总说他二人只是同窗挚友。是你亲眼看见他二人同出游玩,共赴曲水流觞吧。
他听见祝英台不见半夜出去找?那马文才为何打他?那邹秋平和钱青玄都回来他怎么又迟了两日?”
他定心中有私,才拒绝和婉央的婚事。
你莫再自欺欺人,你这义子干儿才是那攀龙附凤之人,你要能说通他再来说我。”
常夫子指着常师母凶道:“山伯才不是那样的孩子,他从小心肠朴实。
婉央的婚事自有我做主,你山上住着吧。在谢氏门里待了了两年,竟学得眼高手低,见人下菜碟得嘴脸。
你既认为书院称不上你,我一纸休书你回你的娘家。”
常师母手捂着胸口道:“夫君你亲眼所见,我又给你说了半晌,你为何还要休我。”
常夫子看向她道:“你多次干预婉央婚事,悖逆夫意。又擅自去找那羡锦华要解除婚约,我岂能留你? ”
常师母抱着常夫子的袍袖哭道:“夫君,我们结发夫妻,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
不看别人,你看婉央也不能让她将来出嫁没有生母在侧啊~”
常夫子见老妻哭得凄凄切切,他本不是个心硬的人。
摇头叹口气道:“你若不愿下堂,便离了婉央去会拿山上清修去吧。逢年过节你再回来。
婉央和山伯婚事自有决断。”
梁山伯也没想到自己去追英台,竟拆散了常夫子夫妻二人。此后 常师母常年在山上清休,妾室茹夫人被提平妻,从此成了书院夫人。
真是:“看尽浮华梦,志高求黄粱。
枉费心机却下堂,为他人做嫁衣裳。”
再说那梁山伯出来便问常婉常夫夫妻争到底如何?
那常婉央怎能去说母亲坏话。只说母亲听他冒雨去找祝英台才和父亲纠缠。
婉央睫毛上挂泪,双眸闪闪,腮边透红,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弱风流。梁山伯见婉央垂泪,有些不忍。
梁山伯知道婚约这样的事,还是越早说透好。
他一直当婉央是妹妹。攥了攥双拳,还是开口道:“婉央你也知道,我是独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
要说做夫妻,我怕是做不来。师母说得没错,妹妹这样绝姿美人,配我为妻,实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