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天子,手上不该沾这污遭事,如果那一日不得行为之,直接来告诉哀家便是。”
“皇帝听后脸上有些动容,似乎想起为登基之前,母子二人的费心筹谋,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深吸了一口气,皇帝起身给太后行了一礼,皇额娘为儿子费心了,儿子………”
“罢了,哀家是你亲额娘,不向着你向着谁,一句话落也不等皇帝坐下,跟着又道:今日也没有别的事。”
“皇帝政务繁忙,早些回养心殿吧!”
是,儿子告退!
“瞧着皇帝离开,太后神色立刻沉了下去,竹息,去把莞嫔叫来,太后行事雷厉风行,既然已经跟皇帝通过气了,就不会再犹犹豫。”
“莞嫔道寿康宫走了一遭,出来时形容憔悴,竟然瞧着连从前的荣光都消散了些。”
也许太后顾念着皇帝的心思,并没有对莞嫔重惩,此事就这样翻篇了。
“莞嫔沉寂,安陵容却趁着后宫众人的目光盯着碎玉轩时,悄悄进了翊坤宫的门。”
“只是刚一进正殿门,安陵容就神色一动,华妃一向以皇帝赏赐先,怎么如今连欢宜香都不点了?”
臣妾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本躺在床上,听到安陵容的声音,眼中升起一丝丝希望的光,还是硬生生忍下满腹的话。”
“淑嫔来了,如今本宫这翊坤宫清净许多,没想到你倒是愿意来。”
“臣妾初次协理六宫宫务时,就是娘娘为臣妾开的方便门,如今莫说娘娘派去请,就算是周公公不上门,臣妾也是要来看娘娘的。”
“你有心了,坐吧!安陵容一愣,华妃伸手一指,指的竟然是她的床边。”
稍微一思忖,就没有犹豫的走到床边坐下,抬头一看了一眼“娘娘这用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就这云锦纱的纱帐臣妾连见都没见过。”
“这样的好东西难得,是本宫哥哥从外头找到的,只有这一顶,否则就赠给你了。”
“华妃这怪异的态度,让安陵容心中疑惑!娘娘说笑了,臣妾不敢!”
“华妃没有立刻回答,目光下移看向安陵容拱起的腹部,神色间浮起一丝丝羡慕,但瞬间又变得凄楚。”
“淑嫔真是好命,生了六阿哥,现在又有孕了,本宫真是羡慕,安陵容知道华妃性子,倒是好话到她嘴里,也听不出好意来。”
故而也不在意,低着头摸了摸肚子,多谢娘娘!她没有像别人那样奉承华妃两句,“娘娘得宠,假以时日必定会有孕的。”
“只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华妃到死也都没能如愿,哪里知道她这个想到刚刚从脑中划过,华妃就开了口。”
今日若是换了一个人,必定会虚情假意,说起几句“本宫圣眷正浓,也定能有孕的那一日,淑嫔倒是不同旁人。”
“安陵容抬头正巧对上华妃的视线,心中对上咯噔一下,下意识转开目光,华妃这………到底怎么了……”
娘娘恕罪,臣妾………
“你又没说错,有什么罪可赎的?”
华妃一抬首此安陵容的话,目光一闪,“前几日刚回宫就听底下的人说。欣嫔得了淑嫔给的香料,到处说妹妹是个调香高手”!
“安陵容目光一缩,心中终于确定下来,华妃一定是知道欢宜香的秘密了。安陵容送给欣嫔的不过是夏日里用的香料,自己在哪里其中掺了些薄荷。”
“让其焚烧起来,不像一般的香料,让人觉得闷。安陵容这样做的原因,自然跟华妃没有什么关系。”
“如今对方突然传自己,言语间直指香料一事,如果不是知道欢宜香的问题,还能因为什么?“
“只是安陵容很是疑惑,昭着华妃的性子,发现欢宜香的异样竟然没有立刻闹起来,真是奇怪。”
“娘娘妙赞了,因臣妾家中从前是做香料生意的,给欣嫔姐姐的,也不过是寻常的香,当不得高手!”
“淑嫔如今怀着身孕,否则本宫倒是想请你帮个忙!安陵容本侧着身子在同华妃说话,一听这话放在身侧的手顿时紧握!”
“华妃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她不确定欢宜香有问题,想让自己确认吗?安陵容脑海中也些混乱,但她不好多说什么话!”
“只能扯扯了嘴角,娘娘若是有事,臣妾责无旁贷!”
“颂芝!”
“安陵容话落,华妃突然喊了颂芝!娘娘,奴婢在!”
“本宫同淑嫔有话说,你带着人全部出去!”
“是!颂芝应下,可莲儿却有些迟疑,安陵容觉得华妃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她只是嚣张跋扈,不是发疯。”
“抬头看了莲儿一眼,殿中瞬间只剩下华妃跟安陵容两人,华妃不开口,安陵容也不开口。”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还是华妃沉不住气,本宫还记得你头一次来翊坤宫时,是皇后让你操办宫宴!你来让本宫知会黄规全,不要从中作梗,不知此事淑嫔可还记得?”
娘娘恩德,臣妾不敢忘!
“当初你来时,本宫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如今仔细想来,当时你的神色很是怪异!”
“安陵容不解华妃这话是何意,也没了弯弯绕绕的心思!微微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道;娘娘恕罪,臣妾不知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时应当是发现欢宜香异常吧!华妃紧紧盯着安陵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安陵容的神色微变。”
“华妃见状惨然一笑,果然,你早就发现了?”安陵容的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华妃到底要做什么?
“娘娘,臣妾并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如果娘娘没有别的事,那臣妾告退了。”
“你不必担心,华妃叫安陵容话虽然这样说,却没有起身的意思,也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接着说道;本宫今日让人请你来,确实是有事相求,你不如先听听,若是你实在是不敢趟这趟浑水,本宫也不会怪你。”
娘娘请讲!
华妃双手环抱于胸前,“在园子时,本宫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就让我哥哥寻了个青海神医来给我诊诊脉。”
“本来只是想着,调理调理身子,可这一诊之下才发现,本宫的身子竟然有长期接触麝香的痕迹。但是这么多年,本宫宫中就只用一种香料!”
“本宫将那欢宜香给那大夫查看,对方就脱口而出,其中被掺入份量极重的当门子,淑嫔精通香料之事,应该知道这当门子是何物吧?”
“华妃如此坦诚,安陵容也没了顾忌,臣妾知道!”
“既然知道,本宫有一事相求,如果淑愿意相助,往后你若是有事,本宫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安陵容的目光没有半分退缩,直直看着华妃,娘娘既然知道欢宜香的关窍,那也该知道若臣妾插手此事,一不小心将会万劫不复。”
“如果到时候,即便娘娘身份尊贵,背后有年家撑腰,也是救不了臣妾的,此事太过冒险,弘昭还小,臣妾又岂敢轻易入局?”
“安陵容的直白让华妃一愣,嘴唇动了动,竟然发现自己无从反驳安陵容的话。”
“是啊,自己都已经让皇上如此对付了,又何必在拉一人下水!”
“华妃嘴角闪过一丝丝苦涩的笑意,罢了,是本宫异想天开,因为区区一边宫宴对你开这样的口,实属不应该。”
“安陵容见华妃这副模样,内心没有半分波澜,已经跟她本就是一场利益关系,不是吗?”
“为何要因为这场关系,而置自己跟孩子于危险之地!但这样一想,心里升起一丝丝怪异的感觉。”
“对方找自己来,还点明自己懂香一事,无非就是让自己想办法去处欢宜香中的麝香,还不影响气味。”
“但是这欢宜香华妃都用了多少年了?这个时候来还,又有什么意义呢?难不成她现在还有有孕的希望?”
这些想法一出,就像遇到春风的杂草,疯狂滋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更不能帮华妃了。皇帝的做法或许不对,但是他的担心是对的。”
“真让华妃生出儿子来,那满宫的阿哥,还有谁有那个机会?不对……”
“安陵容微微蹙眉,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些想法,年羹尧是必须得死,但是对方在军中多年。就算死了,难不成所有的势力都会烟消云散?”
“前世安陵容跟在皇后身边,对方可没少提及年羹尧,对于此人,也算是有几分了解。”
“如果年羹尧死了,华妃没死,那最终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一想到这里,安陵容心里怦怦直跳。”
“也皇帝对年家的忌惮,就算华妃能请安生下孩子,也……”
目光一转迎上华妃的目光“娘娘也说了。臣妾精通香料,如今却是有一事不解,还请娘娘赐教。”
“华妃听后,心中升起一丝丝希望,如果不是周林海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一个自己能信任的,不会将信息传去青海,又精通香料的人。”
“华妃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捉襟见肘,此刻听到安陵容此言,立刻说;你说!”
“臣妾虽入宫时间算不上太长,但也听说这欢宜香专供娘娘使用,少不得也有好几年了吧,娘娘如今说有事让臣妾帮忙,无非就是把欢宜香中的当门子去除,不能影响其本身的味道。”
“若能如此,臣妾有一疑问,莫非娘娘的身子寻到可以恢复的办法了?”
“瞧着华妃脸上浮现出的慌乱之色,安陵容笑了笑,接着说道;娘娘不必担心你的想法被旁人知晓,臣妾不过是知道当门子的作用。”
“心里好奇罢了,自然若是娘娘觉得不方便说,臣妾也不会勉强。”
“不勉强你说出来,我自然也不会想着帮你,该如何做全看华妃的意思,这就是安陵容没有说出口的话。”
“前世的自己多次使用息肌丸,后来经过多番尝试,都不能去除影响,怀上的那个孩子也是注定不能生下来。”
“安陵容心里自然也是好奇,华妃到底有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能寻到去除麝香影响的法子。”
“华妃默默的看着安陵容,终是摇摇头,虽然寻到一副能减轻麝香作用的法子,但不能保证本宫能恢复如初,孩子,本宫这辈子怕是无缘了。”
“华妃的话让安陵容轻呼了一口气,如此才对,皇后给自己的那副能强行让自己有孕的药。不也是治标不治本吗?”
“若是如此,那此事也并非全然做不得,微低着头,安陵容又道;臣妾听说娘娘娘娘已经卧床半个多月了。如果在闭门不出,难免会让人怀疑。”
“臣妾是为人母,自然知道娘娘的心思,只是此事并非一两日就能成,三日后子时,娘娘派人去一趟御花园便是。”
“安陵容突然松口,让华妃脸上浮现出喜色,但是她一贯高傲的性子,让她无法做出太过夸赞的动作。”
“沉默片刻,嘴唇动了动,如此就多谢淑嫔了。”安陵容不再多言,起身屈了屈膝,娘娘客气,投桃李报娘娘与臣妾同在后宫之中。
“能襄助一二本就是应该的,今日时辰不早了,如果娘娘没有旁的吩咐,那臣妾告退了。”
“你怀着身子,本宫耽误这么久,已经是不该,既然如此,你早些回去吧!”
翊坤宫大门退开,颂芝探出头去看了片刻,确定无人关注,才转身朝安陵容屈了屈膝“奴婢恭送淑嫔娘娘!”
“安陵容点了点没有在说话,扶着莲儿缓步离开,莲儿不知道华妃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主仆二人安静的走了一路,进了延禧宫才发现弘昭竟然没有睡觉。”
“松开莲儿的手,安陵容走到儿子身边坐下,轻轻拍了拍弘昭的后背,昭儿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弘昭手中本拿着一个玩偶,听到安陵容的声音转头,一双大眼睛却早已经有些迷离,困得不得了。”
“一看见安陵容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额娘……安陵容大着个肚子,弘昭如今也长高了不少,自然是不能亲自抱。”
“又摸了摸弘昭的小脸,示意乳母带孩子去睡觉,弘昭见了安陵容也不在闹脾气,乖乖让乳母抱下去。”
“莲儿这才得了空,端了杯牛乳红枣羹递给安陵容。娘娘,抬头已经有些凉意了,这是刚刚出门之前奴婢让人温着的,现在用刚刚好。”
安陵容抬头看了莲儿一眼,“你这丫头,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莲儿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戳了戳手掌,“娘娘,往后咱们要跟翊坤宫交好吗?”
安陵容手中的勺子动了动,同瓷碗发出碰撞的声音,“你是觉得你家娘娘我跟华妃娘娘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是,只是华妃一向是…………
“一向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事吗?”
“莲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陵容打断,是!莲儿,这世上的人都是有所求的。”
“安陵容的声音幽幽的,华妃有所求,我也有所求,而这后宫之中,嗟是利益为上。她在眼高于顶现如今有所求,就不得不低头。”
“至于交好,今日是姐妹,明日或许是仇敌,这种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安陵容的话似乎让莲儿领悟到了什么,还是懵懂的点了点头,娘娘,奴婢知道了!”
“话落接着道,虽然外头有些凉了,但娘娘走了这么久,奴才让人背水,给娘娘淋浴吧!“
也好!
…………
“此事过去不就华妃再次出现在景仁宫的晨昏定省上,宜修看着眼前容光焕发跟从前一样的华妃,心里升起一丝丝怪异的感觉来。”
宜修抬手免了华妃的礼,“华妃久病出浴,还要行这样的大礼,难为你了!”
“华妃最烦的就是宜修这副真情假意的模样,而且她发现皇帝背后的这样动作,不代表她会一结不振。”
“嘴角一勾就露出一丝丝玩味的笑容,臣妾身子不适,也多亏娘娘频繁让剪秋上门,臣妾还没谢过呢!”
“这话说得好听,华妃语气中的不屑之意,连齐嫔都听出来几分。”只是如今对方看清皇后的真面目,只想守着自己弘时过日子。
“是不会向从前那样,动不动就当皇后的马前卒。本宫为中宫关心华妃,是应该尽的责任。”
“宜应了一句,却不打算跟对方多说,目光转了转,没等华妃在开口,就跟着道;齐嫔。”
“齐嫔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露出一丝丝讨好的笑容,臣妾在!”
“本宫许久没见三阿哥了,他进来可好?宜修一句话,齐嫔顿时神色微变,皇后为何突然问起弘时?”
“难道她还没放弃把弘时当儿子的打算?可惜宜修千万算计,只以为自己这样,会让齐嫔觉得自己,是在关心弘时?”
“却没有想到,对方对自己的谨慎到了这个地步,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住,齐嫔垂着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弘时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