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淮的头发只是长到肩膀上,林渝行好像看见了记忆中最坏模样的他。严淮的头发会慢慢的生长,直到完全重叠,又一次重现最坏的结果。
林渝行不会握枪,他之前会,做为一个警察他怎么不会握枪了呢?
他握过枪,而且再也不敢握枪了。
林渝行害怕枪,不是纯粹的怕枪。而是怕的是握着枪看见死在枪下的人,让他有了创伤。
每次都避不开这个结局,他早该在这轮回中崩溃自杀才对,可他很能坚持,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类。
唯一支撑他的那根柱子一直没倒下,那是他唯一的信仰。
可这信仰,也是他想去救的。
他真很怕自己又一次一次拿起手枪,一次又一次的倒在自己面前。
每一次都会特意避开,每一次都会再次在同一个地方,重复的开枪。
“秘城第一人民医院,到了,请各位乘客准备好下车。”
公交车到站的声音将林渝行从沉重的回想中拉了出来。
严淮已经走在他面前准备下车。
严淮瞟了一眼旁边的林渝行,重新眯起眼睛冲他一笑。待车门打开,严淮双手插兜下了了车,林渝行紧跟其后。
起码现在没有发生成记忆中的那样,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这中间不正常的终究还是这“high tower”游戏,它不该出现的。
世界所有的人,不幸地进入了游戏,进了游戏,通往的只有死路一条,这种游戏会加快人的死亡速度。
“哟渝哥!”一道耳熟的声音,林渝行看见了两个熟悉的面孔在医院大门前,叫他的声音主人是张以棠,他举起了手朝林渝行挥动了手臂。
笑的灿烂的张以棠简单的与严淮对视了后林渝行问:“你们怎么来了?”
张以棠露出个大白牙笑着:“周姐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安排我和秦大哥跟着你一起处理。”说罢,他转头看向已经踏入医院大门内的严淮。
严淮掏出了个白丝带,把头发抚到侧肩绑住了头发,他没有回头看那三个人。但他们的对话偷听到了一点,刻意停留了片刻。
林渝行想一边工作一边跟着严淮。
秦知羽叼着未点火的烟,看了一眼犹豫不决的林渝行,最后把烟放回了烟盒,新开封的烟盒最后还是封了回去。
“如果你想盯着他,那你就去吧。”秦知羽轻轻地拍了拍林渝行的肩膀。
严淮停了下来好像在刻意等着林渝行跟上来。
林渝行没犹豫,走进了医院大门追上了严淮。
张以棠和秦知羽互看了一眼,张以棠摸着脖子说道:“秦大哥,周情好像只让我监督点渝哥,时空流浪者谁找?”
“我去找,找到人会通知林渝行注意点。”
“我现在跟上去来的及吗?”张以棠小声嘀咕着。
“你还是赶紧追上去让他小心点。”秦知羽皱了皱眉,看着张以棠走进医院内。
话说,上个轮回好像也是这个地点出事来着……
严淮看见林渝行跟了上来,刚进入主楼前厅,前台有一黑一白的少年体型的人,白色的少年露出侧脸,严淮发现他的样貌眼熟。
另一个少年也露出了半边脸,严淮已经扭头走进了前厅里侧的电梯边。
或许看见熟悉的人,黑发少年摘下墨镜仔细看了一眼又重新戴了回去。
白发少年问他:“阿妄怎么了?”
谢妄耸了耸肩,扶好了墨镜答道:“刚才好像看见了熟人,可能是我看错了。哥你买好药了吧?可以去买点黑芝麻糕点什么的吗?”
谢安也戴着一副墨镜,他望向医院外的天空,他戴上了兜帽:“走吧,带你去逛一下美食街,趁太阳不大。”
谢妄手里还握着一把太阳伞,三十几度的天,谢安不能直接出室外,紫外线会伤到他。
他的身体和眼睛不允许他出现在太阳下,像个只合适出现在夜晚的人,因为只有月亮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他们已经走到红绿灯前,谢妄看着眼前的红绿灯并没去注意它,只听到谢安叫他走他就往前走了。
谢妄看不到红绿灯的颜色,他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的这颜色。
谢安的皮肤比谢妄白了好多,这可以分的清这二位谁才是哥哥或弟弟了。
在世人的眼中,谢安身上的白是奇怪的。他们并不知道谢妄的眼中,哥哥这身上的单色是正常的,在他眼里,谢安是正常人。
谢妄并不会讨厌哥哥身上的奇怪,他就是正常,白化病是什么?哥哥没有病。
只是不能直接在太阳下而已,只要做到防晒,哥哥也可以在太阳下活蹦乱跳的,谢安很健康,师父将这两位双胞胎养的很好,照顾的很好。
“好了,阿妄,该走了,过马路。”
“好,买好吃的去喽!”
谢妄笑的很开心,他开心谢安也开心,谢安完全不会在意别人奇怪的目光。
医院内,严淮走过走廊,他看着手机的照片上的病房号,来自很早拍下的病房号,坐电梯时,他翻了相册,只能说手机内的照片只有这么几张,他没一张自拍合照之类的,风景照只有两三张。
以及这在他很早之前拍下的照片,他记得这张照片。
一张病房的门牌号,104病房。
那可是游术躺过的,记忆有奇怪的拼接,出现了改变,他没意识到。
游术欺骗了他却没告诉他一切真相,严淮真的好讨厌朋友什么也不告诉他。
最后手机熄屏,他放入了自己的衣服的口袋里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渝行。
林渝行跟在严淮身后,他的目光扫过了周围好像在寻找什么可疑的人和物。
严淮并不知道现实中的危险就离他很近很近,他继续向前走,林渝行也跟着他向前走。
就像棋子一样一步一格往最坏的结局走去,可下棋的人却停了手,给棋子换了个位置。
张以棠找到了他们,他也看见一缕奇怪的黑衣紫瞳的人,这双眼睛和他所认识的紫眼不同,这双眼里不是人类该有的味道。
玩乐的恶趣味,在这神秘的人眼中看出来。
眨眼间,那个人消失在了视线里。张以棠在四周人中寻找,却没看见。
秦知羽打来了电话,张以棠接上了电话。
“赶紧让他俩离开这个楼层!!!”
来的是秦知羽着急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急,也在喘着气。
林渝行发现了周围的人中出现了与身边的严淮一样的脸,对方站在窗边,风吹着热空气而来,他微笑的朝林渝行邪魅一笑,同时晃了晃手。
严淮也看向了窗户那的人,两个人都知道这可不是个人,他的那双眼神混杂的感觉与严淮本人不同。
“小、心、后、边~”一字一字咬着,故意加重了音,听这“严淮”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渝哥!”张以棠想叫他,突然一个好似炸弹的声音在滴滴响。
林渝行拉着严淮向旁边扑倒,手护着他的头,而炸弹却在张以棠面前炸开了。
炸弹的冲击力将他炸飞了,轰破了整面墙壁。
张以棠身上都沾到土灰,那炸弹炸开,吓到所有在场的人,可没有伤害力,只是把墙壁炸破了。
而那有女人声音的“严淮”跳出了窗户,林渝行连忙起身趴到窗户看去。
秦知羽早已在楼下抓住了她,“严淮”早变了样子,她一脸无辜地看着秦知羽,秦知羽可不吃这套:“琳娜˙贝尔,你要装至少把声音改一下。”
“唉呀,这么快把人家拆穿了吗?怎么样?刚才我变的那张脸比他本人好看多了吧。”
“咔嚓——”窗户框架的渣落到琳娜和秦知羽面前。
秦知羽抬头,看见黑着脸的林渝行,秦知羽用力抓着琳娜的肩膀对林渝行说:“你别把人家医院拆了,要赔钱,小张人呢?”
林渝行这下顿住了一下,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
严淮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张以棠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朝林渝行走来,并且表情很不爽地说:“你个重色轻友。”
林渝行还左看右看,问:“谁?”
“你!”
“我什么?!”
“重色轻友!”
“我重色?!”
“对!”
“我还轻友?!”
林渝行不明白:“怎么说?”
张以棠十分认真但表情特别不开心:“刚才爆炸的时候,你只管严淮根本没管我。”
林渝行回想了一下,他记得他喊了:“我没喊吗?”
“我都飞出去了你也没喊!”
“……”
严淮走到他们中间:“你确实没喊。”
林渝行沉默,重新看向窗下的人。
他故意的咳嗽了几声,转移了话题:“怪不得周情说让我小心,原来是你。”
琳娜轻蔑一笑,双手被铐住,她只好比了心:“不喜欢吗?毕竟那个是他的脸。能让你更激动啊~”
“啊,忘了严淮他本人也在呢。”琳娜完全是故意的。
“什么我本人也在,让我看看是谁。”严淮推开了林渝行将头探出窗一看,低头看着楼下笑盈盈的女人,严淮温柔的说道:“哦,是个神经病。”
“你骂谁神经病啊你!”琳娜一下笑不出来了,严淮只是阴阳怪气的冲她一笑将探出去的头收了回去。
严淮看着被炸出个洞的医院,己然听见医院外的警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