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宜修跪在地上,向太后请安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咳了两声,微笑道:“起来吧!如今皇帝病重,你又要处理后宫的大小事宜,怎么来哀家这儿了?”
宜修抬起头望着太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儿臣有一些话想对皇额娘说,还请皇额娘禀退左右。”
太后笑了笑,“你们都先下去吧,哀家和皇后有事要说。”
在所有人都出去后,宜修直接问道:“皇额娘为什么要配合隆科多动手?难道皇额娘想让佟佳氏为后吗?”
太后似笑非笑,她上下打量着宜修,当年那个人人都看不上的庶女福晋,谁能想到会是如今的大清皇后。
她意味深长道:“宜修,你可还记得为何你会嫁给皇上?”
宜修坐在了榻上,沉声道:“难道太后就一定要乌拉那拉家的女子一直为后,乌拉那拉氏的男儿就这么靠不住?”
太后不屑一笑,“哀家只能顾得上眼前,顾不到以后。”
太后的声音有些冷漠,“皇后,难不成是打算谴责哀家心狠手辣,铁石心肠?难道你自己就没做过什么脏事吗?
当年柔则的事情,哀家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是乌拉那拉家的女人,谁做皇后都可以,哀家不介意这些,但是这皇后之位若不是乌拉那拉家的,那哀家可就不同意了。”
太后见宜修没有说话,便自顾自的笑道:“隆可多以为他再一次哄骗了我,实际上这一次我骗了他。经此一事,佟佳氏和太子之间就隔了一条沟,那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佟佳氏这辈子都当不成皇后了。”
宜修眉头紧皱道:“难道太后您不担心这件事情被富察氏知道,会对恂亲王不利吗?”
富察家可不是好惹的,太后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
太后笑着对宜修说道:“宜修,人不能什么都要,既然选了权势尊荣地位,那就不能再奢求真情。你比哀家幸运,你儿子和你母子一心,你女儿贴心可靠,您有可以相互扶持的好姐妹,这一生倒也值了。”
说完,太后决绝的饮下了杯中的茶水。
宜修被她吓了一跳,在反应过来后,太后已经咳出了鲜血。
宜修大惊失色,她实在是搞不清楚太后这是在做什么,就单凭这一件事情来讲,也不足以逼得太后自尽呐!
太后悄悄的拉住了宜修的手,目光深沉的说道:“乌拉那拉氏的荣光,哀家不许任何人毁了。”
说完,太后便咽了气。
竹息在外面看了看太阳,随后,按照之前太后的吩咐去叫了太医。
短短不到一天时间,皇宫便接连发生了三件大事,太子的侧福晋富察氏流产,如答应发疯冲撞了富察氏,自己也受到了报应,一尸两命。太后娘娘本就生了重病,在得知消息后是悲愤欲绝,驾鹤西去。
太后驾崩,此乃大事。
朝中的勋贵宗亲,王公大臣,宫里的妃嫔,有品级的命妇,皇上的几位阿哥都被传召了进来。
其中,对于太后去世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恂亲王。
若不是太子拦着,他差点要大闹太医院。
恂亲王有些崩溃的说道:“皇额娘怎么会没了?前几日我还进宫给皇额娘请了安,那个时候皇额娘还好好的,皇额娘还好好的。”
太子劝道:“太后娘娘的身子如今确实不大好,想是听到了侧福晋和如答应接连滑胎的事情,有些接受不了,便……”
这个理由,自己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现在总要稳住十四叔,总不能让他把太医院给砸了吧?
恂亲王还是不相信,他吵着闹着要去看太后的病历,宜修现在头疼的很,她向太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太子将恂亲王打晕。
在太子的一记手刀下,恂亲王终于老老实实的瘫在地上,不再闹腾。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后,宜修这才和太子短暂的在偏厅里休息了一会儿。
母子二人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分析了一下局势。
“太后肯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否则她不会就这么自尽的。你要小心一些,如今前朝后宫事多,皇上又病重,只怕要生乱子了。”
太子点了点头,又向宜修爆出了一个大雷。
“太后之所以会答应隆科多,那是因为隆科多和太后两个人有私情。隆科多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为了皇家的体面和朝局的安稳,此人断不可留。”
宜修震惊的睁大眼睛,但她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处理,富察家那里,你可安抚好了。”
太子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富察氏得知消息后,倒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以后儿臣能对富察氏好一些。如答应已经一尸两命了,这也算是她的报应。”
与此同时,竹息已经趁着大家都在忙乱悄悄的来了恂亲王这里。
她从袖中拿出银针,在恂亲王的穴位上插了一下,恂亲王便睁开了眼睛。
恂亲王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之后额娘还活着,他一把抓住,竹息问道:
“皇额娘呢?皇额娘在哪?”
竹息抽开了手,语气悲痛道:“恂亲王,太后娘娘已然去了。”
恂亲王泪水盈了眼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此刻的他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从小疼他,爱他,将他抚养成人的额娘啊!
“皇额娘!您怎么就去了?为什么要留下儿子一个人?您还没看到儿子娶妻生子呢!”
这一刻,恂亲王终于接受了太后已经死了的事实。
竹息四下望了一眼,最终还是从袖中掏出一封太后的遗书,交给了恂亲王。
“王爷,太后娘娘让你好生珍重。太后娘娘还让奴婢交代您一句,情之一字,可以爱人,也可以害人,以后再也没有人护着您了,您做什么之前都要想清楚。”
恂亲王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太后的遗书恂,知子莫若母,太后早已经察觉到了恂亲王的心思,再加上自己早已病重,没有几天活头和一些局势上的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以身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