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脚步声走来,郁时瞧见村长和两个村民从斜坡上下来。
因为天太黑,看不清人,村长瞧见路中央的郁时,以为是吴青青,立马喊身后的村民追上去抓人。
郁时也不躲,她等着那俩村民跑下来。
村民发现路中央的不是吴青青,而是郁时后,一愣,转身朝村长喊了一声:“不是吴青青。”
村长打着电筒照在郁时身上,看清楚郁时的脸后,他眯了眯眼睛:“是你?”
他的儿子吴斌点名要陈娟时,他就看过陈娟这批人,他记得眼前的女人是陈娟的妹妹。
郁时淡淡扬眉:“你认识我?”
“你和你姐我都认识。”村长冷笑一声:“不是说你们正在逃跑吗,怎么,迷路了?”
郁时静静看着村长,没有接话。
村长急着找吴青青,不想和郁时废话,抬手示意村民抓人。
村民瞧着郁时身材纤细,是个弱女子,丝毫不把郁时放在心上,撸起袖子往她身上伸手。
只见郁时弯腰侧身,眨眼间绕到两人的背后。
村长吓了一跳,扬手准备往郁时脸上扇去。
“啪!”
村长的手臂还没落下,脸上被郁时扇了一巴掌,直接歪过头。
村长错愕扭头,就见郁时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脸色辨不出喜怒。
“你他妈——唔!”
嘴边的话还没说完,村长就被郁时掐住脖子。
手电筒掉落在地,自下而上打在郁时的后背,光线勾勒出郁时挺拔的身姿。
她逆光而站,冰冷的容颜半隐在黑暗中,红唇轻启,吐出的话阴冷而狠戾。
“吴山,56岁,霞村人,家中有一母,年逾八旬。妻子张艳于两年前被你家暴而死,膝下一子吴斌惨死昨夜。你性子卑劣,自私自利,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担任村长二十六年,你利用职务之便大肆吞钱,与吴孟堂合作建厂,拐卖妇女,强奸女性,与陈家辉一起贩卖母乳、器官。这二十年,死于你手中的女人共二十三人,按我国律法,当处于死刑。”
村长没想到郁时会悉数说出自己的事情,眼睛瞪大,瞳孔紧缩,不可思议地望着郁时。
“你怎么知道……”
郁时扬了扬下巴,看向村长的眸光冰冷而锋利,仿佛能像刀刃般,割下其身上的血肉。
“从我加入国特局那天起,我便立志,以大道为宗。我救人,也救鬼,三界万物含冤者,皆能与我签订契约。”
“我虽为万物,但我不谋功德。寻因果报应,救人救鬼,我亦杀人杀鬼。所以,吴山,以你的罪行,我就算现在杀你,也是为民除害,染不上一点孽。”
说到这里,郁时歪了歪头,“但很不幸,有人比我,更想要你的命……”
随着郁时一字字说出口,村长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身体也开始颤抖。
郁时掐住村长的手慢慢收紧,竟然轻松地将村长举起来。
村长脚尖离地,窒息感袭来,他拼命挣扎,示意已经呆傻的村民救命。
那俩村民见此,立马朝郁时扑去。
郁时先他们一步,掐住村长转身一甩,像是丢石头般,将其砸在那俩村民身上。
村长三人疼得呲牙咧嘴,哀嚎不停。
兀地,阴风狂起,四周的树木疯狂摇曳,枯枝如扭曲的手臂般伸向天空,仿佛在挣扎求救。地上的荒草被风压得贴紧地面,沙沙作响,
只见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无数道黑影凭空出现。
那些黑影如潮水般向着村子席卷而来,每一个身影都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深深的幽怨。
村长三人双眼圆睁,脸色惨白,面如死灰,冷汗如雨下。
而郁时对这成百上千的黑影视若无物,她自上而下俯视着地上的人。
冰冷的宣告他的结局。
“吴山,今晚11点21分,你会死于冤魂之手。你的眼睛被捏爆,耳朵被撕裂,你的身体将残缺不全,四肢被扯下,连着筋肉在空中甩动,身上的骨头被啃噬得露出惨白的茬口。”
“但这不是结局,吴山。”郁时满腔的愤怒随着说出的一字一句化为诅咒,亦或是预言。
“当你肉体死亡,魂魄出窍,你被抓入地府。十八层地狱不是你的归宿,转世轮回与你无关。你将入无间地狱,无时无刻不受罪,各式刑具无所不用。”
“或许你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错误,但没关系……”边说着,郁时的隐隐约约听见锤子击打的声音。
那声音铿锵有力,紧接着似有重物砸在了地板上,连带起一连串的破碎声和散落声。
郁时低笑一声,眼底寒光乍现,杀气四溢。
“因为你将在无间地狱,重复死去无数回,永生永世无休止受刑。”
“轰隆——”
随着郁时话音落下,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撕破这无尽的黑暗。
那瞬间,郁时的眼中闪烁起幽蓝的光,白皙的肌肤上,渐渐浮现出苍色的斑纹。
斑纹蜿蜒曲折,从她的脸颊蔓延至额头,似有水流般在其中流动,但眨眼间又消失不见。
下一秒,霞村中的黑影化为女鬼,她们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阵阵尖啸从她们口中传出。
这尖啸声回荡在群山之间,是对天地呐喊命运不公,又是对霞村的诅咒。
死亡的气息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郁时微垂下眼眸,阴沉的怒容一瞬间变得温柔而慈悲。
她轻轻张开嘴,低声说了句。
“手刃仇敌,当然要清醒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