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能理解——躲避瘟疫,你来山上干嘛?
好好隔离不是更安全吗?
桑喆问:“隔离不给吃的?”
董江:“给的,一人每天免费俩杂面饼。倒是够吃,但是隔离期间没法赚钱啊,现在外头的拾荒潮还没歇呢,多干一天就是赚一天的钱,外头值钱的东西抢一点少一点,都惦记着给以后没活的时候攒资本呢。
而且也怕真的确诊,确诊了……基地会免费给药吗?给的过来吗?难说吧。”
众人不说话了。
董江撇嘴:“虽然也能理解吧,m的,我们巡逻的小郭跟对方打听这些,那人故意朝他脸上咳嗽打喷嚏,结果小郭被我们老大隔离了。”
姜振抽了抽嘴角:“真亏他们告诉你们实话。”
“屁的实话,他们就说下头闹鼠疫,隔离就给俩饼子啥的,其它的都是我们老大猜出来的;这帮人心肠可坏了,还想着把我们拉下水,好收留他们。”
“老大让我提醒你们,关好门,别出来,当不知道就行了,反正也不至于硬闯。他们就想着躲开基地的搜查,一旦发现基地不搜上头,估计慢慢就下去了,他们还得拾荒去呢,各位忍两天。”
“我们明白,你们也注意啊。”桑喆塞给董江两盒烟,“回去解解乏,正好这两天在家休息休息,这么热的天。”
董江拿到烟,眼睛都亮了:“我的天,小桑姐,你给这么好的东西,我们老大反而舍不得用了……”
“你路上抽两根谁知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能背叛组织呢!”董江嘿嘿笑着将烟揣起来,“那各位,我先回去啦,晚了再和难民们撞上。”
董江打了招呼,头走的时候经过何洋,还顺口嘱咐了一句:“你那房子最靠外头,有敲门的肯定第一个找你,你记得离大门远点啊,铁门可隔不住病毒。”
“我知道,你们小心自己就是了,现在水金贵,但河水还没断流呢,你们别舍不得洗手洗澡的。”
“知道知道!”
董江赶紧开车离开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了桑喆。
桑喆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可嘱咐的,让大家做好消杀,注意自家的老鼠虫子就行了,各自回家。
她自家里,因为有黑珍珠和一大堆鸡在,基本没了老鼠虫子的痕迹,老鼠都被黑珍珠撵了,虫子都被鸡吃了。
卧室床上也挂着蚊帐,平时烧着艾草,基本上没蚊虫的困扰。
她这里之前开民宿时留下了不少蚊帐,还匀给了邻居们几个。现当下,邻居们谁病了都不是好事。
这天晚上,外头果然响起了敲门声,似乎是何洋那边的。
又挨着敲了别人的,一直没有回应,外头便传来了叫骂声。
黑珍珠对着大门外狂吠了一阵,外头才安静了下来。
桑喆去二楼往外看,居然能看到陈夏他们房子后头的林子里有篝火的火光。
还好如今林子里没什么树了……桑喆心里叹息,看来还真的打算在这边安营扎寨了。
难民们也不傻,他们不敢去远离住宅区的林区。
次日一早,谢岩便在对讲机里头开骂了:
“那帮龟孙子!老子昨天好心提醒他们,他们可好,全扔我门口了!m的全是死老鼠!”
桑喆:“怎么了?怎么还打上交道了?没出去吧?”
谢岩:“没有没有,不过老魏差点。”
“草,你们不知道那帮孙子多贼,他们在后头烧篝火,离我这儿近啊,我就在二楼看,你知道他们吃什么吗,他们逮老鼠吃,我就说你们找死啊,结果他们说我何不食肉糜……
拜托,谁没穷过啊,我当时也被韩武那个团伙逼得走投无路过啊,但这种时候你吃老鼠,你怪我骂他吗!结果今天就把吃剩的老鼠都扔我家后门门口了!草,我在院子里就能闻到臭味!”
桑喆:“……你都多余搭话,你住在大房子里吃米饭,人家在林子里吃老鼠,你叫爹人家也烦你呀。”
谢岩咕哝了两句:“我这还算好的了……”
何洋:“对了,刚说魏老师怎么了?”
袁姐的声音从对讲机对面传出来,原来都守着对讲机呢:“知行没事,我也没事,都放心啊。”
“就是知行昨天半夜巡逻,听到后门外头有小孩叫声,就趴着墙头看,看到有小孩在学着大人烤老鼠吃,老鼠还活着呢……知行吓坏了,赶紧提醒小孩别乱动。”
谢岩:“我睡着了都……”
袁姐继续道:“我听到声音就出来了,看到知行开门要出去,赶紧拉住他了,没一会儿那小孩儿就被他妈带走了。”
魏老师:“……当时就那个小孩自己。”
陈夏笑:“估计是大人用小孩钓你呢。”
魏老师讷讷道:“婷婷也这么说……这当妈的怎么忍心的,孩子真被咬了不坏了嘛……怪我……”
谢岩:“没事老魏,咱俩引以为戒,互相监督,还是好同志。”
袁婷婷:“今晚上我巡逻吧。”
桑喆忍笑,她几乎能从语气中听出袁婷婷瞪那两人的语气:“不过老鼠你们怎么处理啊,没准也是为了吸引你们出去呢。”
谢岩恨道:“肯定是啊!我也就是找不到他们人影……”
“我倒是能看到两个……”陈夏道,“你往河边方向看,大约五百米左右的样子,是不是有人影?在石头后面呢,你那个角度能看到吗?”
谢岩:“等会儿啊我上去……卧槽,我好像也看到了……这么远,怎么偷袭?”
陈夏:“近处应该也有,估计躲在视线盲区了。上次做的弩,你那里还有吗?”
谢岩:“有的有的。”
陈夏:“魏老师去后门那里弄点动静,别真的出去。”
谢岩:“哎哟,我把对讲机拿到二楼来了,他不在……”
袁姐:“我在呢,我去告诉知行,你们瞄准就好。”
对讲机里一阵安静,对面传来何洋吞咽唾沫的声音:“我这儿二楼什么都看不到,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桑喆心里也痒痒的。
不过安静没有持续太久,就听到了远处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