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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过后,四周一片安静,一名脸上有疤痕的细作半蹲着,移动到金洪身边,他吸了两下鼻涕,顺手擦了一把,低声说道:“金老大,咋子啥声音都没喽?”

金洪自从见到了战船,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也很懵,感觉不对劲,难道芯没点着?不会啊!明明看到火星燃起来了,“你去看看。”

疤痕细作伸长脖子,很快又缩了回来,“不去,万一我刚去,炸了怎么办?”

金洪咬了咬牙,看着另一名细作,“你去。”

另一名细作摇摇头,缩了缩身体。

金洪自言自语狠狠骂道,“玛德!”

与此同时,王修将军的人也躲在另外几块岩石后面,王修探了探头,发现暂时没有动静。

一名士卒猫着腰,轻轻跑到王修面前,蹲下身体,“王将军,炸药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

“好!按原计划进行,你们几个去在空地上点炸药,声音一响,你们几人就冲出去,记住把金洪放走,其他细作全部抓起来。”

“是!王将军,但为什么放走的是金洪。”

王修说道:“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金洪这个人很可能在西旻国还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并且深受西旻国皇族的信任,由他出去传信最为稳妥,我们的目的是让他把炸药无法炸毁战船的信息传递过去,明白吗?”

“明白!”

王修继续说道:“其余细作严刑拷打,看看他们嘴里能吐出什么。”

“是!”

“去吧。”

金洪刚要起身准备亲自去看。

轰!轰!轰!

连续几声巨响,金洪与其余细作瞬间抱起脑袋,躲在岩石后面。

“金老大,还好你没过去,不然现在你就成一坨了。”

“滚,你才一坨。”

话音未落,浅滩瞬间混乱起来,金洪顺着岩石缝隙看了过去。

只见王修将军率先大声吼道:“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火药味!”

“报!王将军,有细作预谋炸毁我们的战船。”

王修脸色突变,迅速朝战船方向跑去,声音亢奋,“我们的战船怎么样!现在我们只有这一艘,谁是今天看守的士兵!军法处置!”

“报告王将军,我们的战船没有受到任何损害,那些炸药没起作用。”

“太好了!传我命令,封锁全城,缉拿所有西旻国细作,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金洪重重地靠在身后岩石上,全身发软,什,么,什么意思?那么多炸药居然没有被炸毁?不,不是,没炸毁他认了,炸个坑总可以吧,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船?

疤痕脸细作窃窃地问道:“我没听错吧,他们说船没事?我们明明把炸药都埋在那艘船旁边了,那些量足以炸毁半条街!”

“金老大,我们该怎么办,任务没有完成。”

“是啊!我们没有活路了。”

疤痕脸细作一拍腿,“唉!谋划这么久,功亏一篑!”

金洪沉着脸,恶狠狠地说道:“没事,别忘了,我们已经在城中井水里下了我们西旻国独有的秘药,过不了几天,全城百姓都会面色苍白,口唇手指发紫,浑身酸痛,连续高热,乏力,最后死去,到时候丰凉郡就是一座死城,这里不管是士兵还是将领一个也逃不掉!我不信他们没有喝过水!”

“是啊!对啊!这样二皇子就不会治我们的罪了,我全家人的性命就保全了。”

突然,一声喊叫打破了几人的对话。

“王将军,那边的岩石后面有问题,有人躲在后面。”

王修喊道:“什么人在那边!出来!”

王修边喊,边手持长戟,走了过去,其他士兵形成包围之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近岩石。

金洪见状,“我们不能都被抓住,必须至少有一人逃出城去,告诉二皇子战船的具体情况,让他能来突袭,炸毁战船,到时候再派兵冲入城内,明白吗?”

“明白!”

金洪继续说道:“好!趁他们还没有合围,我们朝四个方向冲出去!冲!”

瞬间,喊叫声、兵器对抗声响彻天际,比刚才更为嘈杂。

王修手持长戟连续打出两个反八字舞花,长戟直接穿过疤痕脸细作的小腿,又迅速抽出,顿时,疤痕脸细作的小腿血肉模糊,咣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一时间,十几名细作全数被擒拿。

然而只有金洪一路小跑,他先是拐入一个小巷子中,将外面的军服脱掉,露出短打,又在身上披了一件破旧的短衫,随后在巷子里找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筐,背在身后,来到城门之下。

刘阡将军早已在城门前等着他了。

刘阡说道:“今夜封城,不能出城。”

金洪立刻梨花带雨般地大哭起来,“我是来丰凉郡给主家送米的,家中老母病重,就等着我拿药回去,求军爷开恩,让我回去吧,没有药,我娘熬不过今晚。”

刘阡上下打量着金洪,转而对士兵说道:“把画像拿来。”

刘阡接过画像,挨个对照,在其中一张画像前,停顿片刻。

金洪低着头,时不时地抹一把泪。

刘阡问道:“过所呢?”

金洪慌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刘阡。

刘阡看了看,伸出手,手心向上,“恩?”

金洪立刻反应过来,拿出几两碎银子,“就,就这么多了。”

刘阡掂了掂,不耐烦地说道:“行吧,走吧,走吧,上面的兄弟,开城门!”

金洪点头感谢,小跑着出了城。

刘阡望着金洪的背影,冷笑道:“还挺会演的。”

与此同时,阴暗的刑房内摆放着一排又一排骇人的刑具。

整个屋内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这与外面清凉干净的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衙役们将粗大的铁钩从细作的锁骨处勾出,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那场面惨不忍睹。

一名细作终于忍不住疼痛,虚弱的说道:“放,放过我,你们,你们喝,喝的水,有问题。”

“什么问题?”角落的一个声音冰冷而阴鸷。

萧云啸一身细花纹墨色箭袖锦服,大片的竹纹在墨色衣服上若隐若现。

他俊美绝伦,脸若雕刻,五官分明,即使在这刑房中,他也给人一种高贵的清华感。

“你要答应留我一命。”细作耷拉着头,央求道。

萧云啸反手将匕首插入细作的胸膛,“还轮不到你来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