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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鼎廉注视着顾芩澜那如同玉葱般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然后缓缓点头:

“本王已派人秘密调查,但皇宫戒备森严,调查进展缓慢,需要时间。”

“这子母蛊与普通的蛊不同,下蛊过程繁杂,至少需要一刻钟。俞柔馨身为宫中女官,不便轻易出宫,因此蛊必定是在宫中下的。”

顾芩澜感到好奇,对子母蛊下蛊的细节产生了疑问。

郑鼎廉长叹一声,目光投向理伦院的方向,眼中流露出更多的怜悯:

“奉晖曾在宫中不慎溺水,是萧雯茵救了他一命。自那时起,奉晖便将萧雯茵视为救命恩人,可惜……”

听到这些,顾芩澜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这段往事,顾芩澜也曾听郑奉晖提起。

正是因为这份所谓的救命之恩,才使得郑奉晖最初对他如此排斥。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萧雯茵与俞柔馨早有勾结,那么所谓的救命之恩便显得荒谬可笑。

顾芩澜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也就不必再告诉奉晖,以免增添他的痛苦。”

“好。”

郑奉晖这孩子,虽然年纪尚小,但心思细腻。

最近,顾芩澜总感觉郑奉晖内心似乎藏有秘密,而她自己也被定远侯府的事务缠身,无暇他顾。

“奉晖年幼,却已显露出早熟之态,这些日子似乎心事重重。作为他的父亲,你不妨与他谈谈。”

“好吧。”

“母亲因萧雯茵的事已经卧病在床,你也应该多去陪伴她,以尽孝道。”

“唔。”

顾芩澜便这样坐在一旁,细致地一项一项地向郑鼎廉交代事宜。

她每吐露一句,郑鼎廉便恭顺地点头答应,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显得异常驯服。

顾芩澜说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回过神来,抬起眼帘询问道:

“你是沙场上的大将军,在战场上也是这样听从命令的吗?”

“大将军也需听从妻子的话语。”

郑鼎廉不假思索地回答,待看到顾芩澜略带惊愕的神情后,轻咳一声,补充解释:

“母亲曾言,端王府的大小事宜均由你做主,我们众人皆需遵从你的意愿。”

话音刚落,郑鼎廉不禁偷偷瞥了顾芩澜一眼。

只见顾芩澜正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这让郑鼎廉不禁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顾芩澜心中暗笑,这位战场上的战神,私下里却总是流露出一种憨厚的少年模样,仿佛从未接触过女性。

然而,他的孩子都已长大……

顾芩澜站起身,瞥了一眼棋盘,微笑着说:

“今日这盘棋可谓不分伯仲,但乏力已至,改日再与端王一较高下。”

郑鼎廉望着那轻盈的背影,又看了看棋盘,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

身后的韦临看着郑鼎廉的表情,禁不住向娄尉询问:

“你说我们主子为何这么高兴?难道仅仅因为王妃夸他棋艺高超?”

娄尉翻了个白眼,有些不屑地看了韦临一眼,轻哼道:

“快要成亲的人了,你真的不懂吗?”

“尚未成亲,我为何要懂?”韦临理直气壮地回应。

“棋局未完,意味着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娄尉轻敲了一下韦临的脑袋,说。

随即,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那笑得有些傻气的模样,叹息一声,心中默念:

王妃的手段果然不凡,主子在战场上能操控敌军,但在府中却只能任由王妃摆布。

萧雯茵临死前,终于透露出了真正萧雯茵的安葬之地。

老王妃派人去寻找,但岁月荏苒,想要找回只怕是难上加难。

不久之后,杜煜笙便送回了消息。

顾芩澜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信中的内容,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信纸撕碎,投入旁边的香炉中。

襄苎见状,满脸焦虑地注视着顾芩澜。

她明白,能让顾芩澜如此反应,只能说明那海棠花确实隐藏着问题,而定远侯正是幕后的罪魁祸首,无法逃脱。

“小姐……”

顾芩澜回过头,毫不犹豫地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襄苎,说:

“把这封信送给定远侯,我要给他一个难以置信的机遇。”

“遵命……”

信中藏有一个金矿的地址。

前世,顾芩澜曾听说过这个金矿,是一名平民偶然发现。

而如今,三皇子急需资金,无论是通过何种手段筹集,又哪里能比得上直接掌控一个金矿?

在这个节骨眼上,定远侯献上金矿,三皇子即使对定远侯有所猜忌,也必然会欣喜若狂地接纳这个宝藏。

只要他们同乘一条船,那么一旦三皇子犯错,定远侯也将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顾芩澜眼中闪过一丝冷酷。

三皇子府。

定远三皇子瞥见纸条上那行字迹后,呼吸不禁微显急促,旋即他将纸条轻放于桌,目光转向定远侯,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定远侯此番举动,究竟有何深意?私自挖掘朝廷金矿,这可是掉了脑袋的勾当。”

定远侯闻言,心中不禁一惊,但他毕竟非等闲之辈。

既然决心已定,何必再寻退路!

于是,定远侯立刻对三皇子展开了一番天花乱坠的奉承。

他不仅历数三皇子的种种卓越之处,更将其他皇子的不足之处一一点出,显然已下定决心,要登上三皇子的这条大船。

三皇子聆听定远侯的赞誉,微微一笑,忽然问道:

“定远侯此来,莫非是端王的示意?”

“自然!他们深知三皇子有意隐忍,不便公然与我们相见,故而遣我充当此中间人。”

定远侯急忙将顾芩澜曾告知他的话语,尽数转述给三皇子听。他观察着三皇子淡然的神色,不知其心中所思,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于是又追加了一句:

“端王等人还言,近日本皇子与端王府的私隙,朝中诸多官员都已耳闻,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应反其道而行之。”

稍作停顿,定远侯又神秘兮兮地继续说: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再说,一座金矿,难道还不足以赎罪?”

三皇子听到此处,眉头一挑,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说道:

“端王考虑周详!既然如此,本皇子便感激不尽,还望侯爷代为传话。”

“自然,自然……不过……”

定远侯一听大事已定,心中大喜,但一想到自己的私欲,又不禁有些局促不安地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深知定远侯近日一直在谋求兵部侍郎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