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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郑奉昀不知何时已冲了过来,一把抱住顾芩澜的大腿,仰头天真地问:

“母亲说的湿是什么?湿在哪里?”

郑慧依见状,扁了扁嘴,眼中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注视着顾芩澜。

在顾芩澜微愣的瞬间,我敏捷地搂住了她的另一条腿,并向郑奉昀顽皮地扮了个鬼脸,心中满是得意。

郑奉晖瞥了一眼这对弟妹,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随即双手捧着一件深邃如墨的披风,递向顾芩澜,同时,他目光严峻地责备郑慧依和郑奉昀:

“你们别再打扰母亲了。”

话音刚落,郑奉晖即刻将关注的焦点转向顾芩澜,语气充满了关切:

“母亲,快把披风披上,小心别感冒了。我这就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母亲您尽快更换湿衣吧。”

顾芩澜仍旧有些发呆,这时,卧蚕已经接过郑奉晖手中的披风,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肩上。

看着这群孩子满脸的担忧,还守在府前等待自己归来,顾芩澜那冰冷的身体和心房,逐渐被暖意所包围。

在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一盏灯火,是专为等待她的……

想到这里,顾芩澜眼中泛着泪光,声音沙哑地说:“奉晖,谢谢你。”

郑慧依和郑奉昀听闻此言,立刻对郑奉晖投去愤怒的目光,心中暗自咒骂,大哥果然心思深沉,竟利用父亲的披风来尽孝心!

郑鼎廉目光柔和地落在湿漉漉的顾芩澜身上,即使是披着披风,她看上去也无比纤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那双泛着红晕的眼睛,显然是哭过的痕迹。

尽管郑鼎廉不清楚顾芩澜为何哭泣,但他的心却跟着揪紧了,温柔地询问:

“你没事吧?”

顾芩澜抬头望着郑鼎廉,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你……”

“奉晖他们见你这么晚还没回来,都很担心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赶紧去洗漱休息吧。”

“好的。”

顾芩澜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郑鼎廉没有继续追问,这让她感到轻松不少。关于母亲的事情,她目前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三个孩子见顾芩澜如此,也收敛了调皮,立刻围着她一起回到了府内。

郑鼎廉望着顾芩澜和孩子们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唇,转头询问娄尉:

“王妃去哪里了?”

娄尉不敢有丝毫隐瞒,立即将暗卫传回的消息告知郑鼎廉:

“暗卫报告说,王妃身边的卧蚕警觉性极高,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知道王妃去了顾家的祖坟,而且是走的偏僻的小路。”

郑鼎廉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顾家祖坟?

顾芩窈早上刚刚来访,顾芩澜就立刻去了顾家祖坟,这是为何?

或许,顾芩窈对顾芩澜透露了某些信息,这才使得顾芩澜深夜前往祖坟,甚至没有选择大道行走。她是在躲避某人吗?

娄尉注意到郑鼎廉脸色凝重,稍作思考后,又说:

“主子,还有一件事属下也刚刚得知……”

“哦?”

“顾家二房似乎有意将庶出的三小姐嫁给二房高氏的娘家兄弟……因此,今日那三小姐可能是来请求王妃帮助的。”

郑鼎廉听后,眉头紧锁,冷哼一声:

“定远侯府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

如此腌臜的地方,竟然能培养出像顾芩澜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真是令人惊叹。

郑鼎廉沉思片刻,对娄尉下令:

“找到顾芩窈,让她将今天告诉王妃的话,全部……”

在此处,郑鼎廉的话语突然中断,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他的声音充满了凝重:

“罢了……就此作罢吧。”

他的反应出乎意料,但转瞬间,郑鼎廉的脑海中清晰地闪过了顾芩澜的性格特征。

她看似温和柔弱,骨子里却异常坚韧,主意坚定。

尤其是当她选择保持沉默时,任何强行打探的尝试都可能引发她的反感。

郑鼎廉心中虽然急于提供援助,但他更不希望触怒顾芩澜。

沉思片刻,他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仿佛在心中反复推演着某种可能性。

顾芩澜深夜造访家族墓地,其原因必然与她的母亲有关。

而她那明显哭过的痕迹,更是暗示了顾芩窈透露的信息与顾芩澜母亲的过往有着密切的关联。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够让顾芩澜这样坚韧的人深感悲痛?

除非是……她母亲的离世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切似乎都因此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顾芩窈显然掌握了这个秘密,因此用它来做交易。

而顾芩澜为了查证真相,才会亲自前往祖坟……

她的眼泪证明了顾芩窈所言非虚!

如此一来,顾芩澜接下来必然是寻找证据。

想到这里,郑鼎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随即吩咐下人:

“去调查当年为王妃母亲诊病的大夫,同时重点关注姚氏。”

娄尉虽然对命令背后的原因一头雾水,但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领命,正要离去,却被郑鼎廉又叫住:

“记住,如果遇到王妃的人,务必隐蔽行动,并将证据巧妙地透露给王妃。”

娄尉抬头看了郑鼎廉一眼,挑了挑眉,顺从地应道:

“遵命!”

第二日,顾芩澜不幸感染了风寒,身体不堪重负,病倒在床。

醒来时,她感到头痛欲裂,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一睁眼,便看到床边四个小脑袋聚在一起。

三个孩子和窦浅浅一同关切地注视着她,看到她醒来,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母亲,您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母亲,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母亲,要不要先喝点热粥?”

“澜姨,让我再给您把把脉吧?”

顾芩澜望着这群孩子关切的模样,心中既感动又感到一丝好笑,缓缓坐起身来。

郑奉晖眼疾手快,在顾芩澜起身时塞了一个枕头在她背后,让她能更舒适地靠着。

顾芩澜感激地拍了拍郑奉晖的头,轻声向他道谢。

郑奉晖那张清秀的脸庞上掠过一抹羞涩的红晕,他点了点头,依旧保持着他的认真。

顾芩澜这才露出了笑容:“我没事,刚刚多多是要给我诊脉吗?你已经学会诊脉了?”

多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

“澜姨,您忘了?上次,您让我们背汤头歌,我背完了之后,对医术产生了兴趣,就自己找了一些医书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