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见到新郎之前,上官浅对于自己的安排十分的满意。
可是——上官浅没想到,雪重子成人版的脸,居然会是那样的熟悉!
若是凭借气质,的确能够分清雪重子和方多病。
奈何两人的样貌,实在是相似,若是两人同时站在一起,不知情的人,绝对会觉得这两人是兄弟。
婚嫁相反,角丽谯也本就不是忸怩之人,盖头没有,手上也不拿着扇子掩面,而是大大方方的手牵红绸,满眼笑意。
妆容和平常大不一样,明显要更加明艳鲜活。
再看新郎,丰盛俊郎,一身冰雪仙气飘飘,犹如常年浸润的寒冰之气,凝结为实质。
“娘,是小宝哥哥!”
“满满,那不是他,他们长得不一样。”
兄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
“那里不一样了,眼睛鼻子嘴,都生的一样啊。”上官琦歪歪头,很是疑惑的看上官桢,奇了怪了,哥哥昏死从哪里看出来不一样的。
“小宝哥他鬓角有一道小疤,是我和他翻墙的时候,被树杈子划伤的,可这位郎君没有。再者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活生生的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还有,你瞧雪郎君眉心的朱砂,小宝哥是宁死也不会在自己的脸上,画任何的东西的。”
“这道三角的朱砂印,精巧而隽秀,活像是雪郎君自己长出来的。”
上官桢观察的更加的细致,其实他和雪重子要来得更加熟悉,对其有何特征,是清楚的很。
“安安说的对,那是雪重子家族的印记,从上到下,额头都要点上朱砂印。”
“时间长了,就像是天生的,每次见到,眉间的朱砂印都在。”
“那我也想点一个,可以吗?”上官琦抬头问上官浅,“我想点一个花的。”
上官浅摸摸她的头,刚刚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现在注意力就变了,“回家你去选花样,娘来给你画。”
上官桢看看娘,再看看妹妹,心想:若是我年纪小,那我也想来一个,可我现在不是个小孩了。
婚礼喜庆而简单,前来的宾客不算多,上官浅纵观整个现场,她眼熟的没有几个,应该是金鸳盟的人比较多。
最显眼的,是两个头发花白的男女明显是上了年纪,面容冷肃,可是看着角丽谯的眼神,却是极其的亲昵,周围的人称他们为“雪公雪婆”。
虽然不知道角丽谯为什么会选择成婚,可来都来了,上官浅表示祝福。
拜过天地之后,礼官手中拿着一份礼单,放声唱名,将宾客送来的贺礼,一一唱出。
之后,雪重子被送到后院,角丽谯来敬酒。
宾客才一一入席,按照角丽谯自己安排的,还真的单独分出来一桌,坐的都是年幼的孩子。
“那个是你家的姑娘?”角丽谯现在分出了心神,注意到有个和上官浅长得有些相似的小女孩。
“对呢,我送的贺礼你可还喜欢?”
“一朵花?都不够两个人分的。”角丽谯自然是看见了,红中一点白。
“你去问雪重子,他应该会知道,虽不知你为何要娶他,但这朵花多少能够增进你们夫妻情谊。”
“哦?这般神奇?”角丽谯恍然大悟,“你就是这样让尊上心甘情愿的待在你的身边,你能拿的出这一株花,想必你还能培育出来千朵万朵。”
“每天给尊上来一朵,他便每日多沉溺于你一分。”
“……”这和用药有什么区别?
上官浅手上有蛊虫,比起每日一朵花,直接下蛊不是更加方便?“角姑娘想多了,这花不是你想的那般用处。”
“还有这么多位宾客,还等着你呢,回去之后,慢慢研究。”
“装神弄鬼。”角丽谯嘟囔了一句,端着酒壶酒杯离开。
“呵呵,有趣,居然还和角丽谯做上邻居了。”
世事无常,诸事变幻,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算起来,笛飞声已经离开三天,不知道何时可以解决金鸳盟诸事。
四月杏榜昭昭,众人翘首以盼。
不少名气大,学识高的举子,已经入了不少官宦人家的眼。
无论是将其收入麾下,将小苗扶成大树,还是为族中姑娘挑选夫婿,都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无论能否考中,举人的身份,都是能够得到官位,就算官位如米小,那也是官。
原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是近期莫名有了举子失踪的事情发生,着实是导致人心惶惶。
而且失踪的那些人,都还是小有名气,颇富才名的。
他们勉强算是半个官身,至少是和江湖扯不上关系,可是每个人被找回来,都不会是因为官府,或是监察司,更不是百川院,反倒是一个近年来逐渐兴起的万圣道。
出了这档子事,万圣道的名气,迅速发展。
民间有着不少的人,都在自发的感慨万圣道大义。
原本万圣道在江湖的名气,就是日益强盛,当初在四顾门重建的时候,万圣道的封磬还现身挑衅。
在那大好的日子里面,阴阳怪气,可是肖紫衿和那四个门主,除了生气也是别无他法。
在场的庆贺四顾门重建的众人,对其也是连口称赞。
现在看来,万圣道的胃口不小,还不局限于江湖,甚至在“民心”二字上面,都想要做些文章。
这么多的失踪,官府的人都找不到,唯独是万圣道能够安然无恙的把人给带回来,说里面没有点猫腻,没人敢信。
上官浅是做过刺客的,警惕之心始终保留,自从隔壁婚宴那天,她好几次都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异响。
甚至在隔壁角门处,曾看到有个做了伪装的中年男子出入。
重要的是,此人的脸,和万圣道掌门的一模一样。
这……不就是有问题了吗?
这所有的一切,都证明了角丽谯和万圣道是有联系的。
甚至于京城近几日产生的种种混乱,也许还有角丽谯的手笔在。
笛飞声去金鸳盟,就是为了要揪出门中的叛徒,拨乱反正。
按照他的意思来说,就是可以走,但是不容许背叛。只要还在金鸳盟,那就要守他笛飞声的规矩。
上官浅看着笔下氤氲了的墨迹,重新拿出一张白纸,把今日之见闻,一一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