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氏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出来,本来邹演混了这么多年才混到一个兵部侍郎,还是因为宋景的关系,现在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郎中。
这对于一个夫贵妻贵的世道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会被别人指着背后蛐蛐的,以后她的儿子怎么办,她的女儿还没有出嫁呢。
越想就哭的越凶,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本来还想着这几年老夫人的精力没有那么好,自己掌家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
哭着哭着,翁氏就拿起圣旨狠狠的砸在邹演的身上,嘴中不断的哭喊道:“你个天杀的没有用的东西,你看看这个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因为你的好妹妹,你儿子女儿的未来都没了。”
邹演眼看着翁氏发疯,而且还拿着圣旨撒泼,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要是传出去了,传到陛下的耳中,指不定,又要给威武伯府带来灾害了。
有些怒火中烧的邹演抬手就拉住翁氏,眼睛通红的对着翁氏斥责道:“你这个泼妇,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你是想害死我们威武伯府吗?”
被骂的清醒一点的翁氏立刻回了回神,转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赫然就是刚刚被翁氏一把抢过去的圣旨。
一下子反应过来邹演为什么情绪那般激动的翁氏,条件反射一般的吓得将圣旨一松,吓得邹演和邹老夫人脸色瞬间就变白了。
还好离得近的邹演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圣旨,邹老夫人立刻对着身边伺候着的娄妈妈使了一个眼色。
娄妈妈立刻会意的走上前,从邹演的手中将圣旨接过。
邹老夫人看着娄妈妈吩咐道:“你去将圣旨妥善的放好。”
闻言的娄妈妈立刻捧着圣旨朝着门外而去。
看着娄妈妈走出去的背影,邹老夫人对着翁氏呵斥道:“我原以为你这些年性子已经乖顺了,我还想着过完这段风波就将掌家权给你,现在看来,你永远都别想得到了.......”
听到这话的翁氏当着邹老夫人的面冷笑一声道:“哼,你现在还在给我画大饼呢,你清醒点把,现在威武伯府的处境这般难堪,你竟然还在这里趾高气昂的,告诉你,现在对我没用。”
闻言的邹老夫人身形摇晃了一下,对着邹演狠声道:“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竟然敢忤逆长辈。”
早就对邹老夫人偏心眼很不满意的邹演此时是装聋作哑的,但基于老夫人的威压,还是不敢不回老母亲的话。
心里没有那个胆量,自然气势就变得小了,但是说出的话还是攻击力十足的,只听见邹演有些不敢和邹老夫人对视的道:“母亲,当年这门婚事不是你一力促成的吗?”
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百依百顺的儿子竟然会忤逆自己的邹老夫人,顿时就觉得一股气血冲上颅顶,脸色涨红,嘴唇嗡嗡的好久才说出一句话道:“你......你在说什么?”
说出自己心声的邹演,此时觉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话了,对着邹老夫人张口就继续道:“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这些年,母亲给妹妹收了多少烂摊子,我给她收了多少烂摊子。”
“那些烂摊子,要是被捅出去,她也是难逃一死的,所幸,现在虽然事情出来了,但是她已经死了,我觉得陛下的做法很公道,对于妹妹这样的身份,就不能入祠堂,不迁入祖坟。”
邹演话音刚刚落下,本来安静的花厅,突然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邹演直接被打的头头歪倒一边,邹老夫人手心只觉得火辣辣的疼起来。
翁氏惊呼一声,快速的走到邹演的身边,状似心疼的看着邹演的脸颊,一片红肿,可见这个老婆子的力气用的有多大。
气不过的翁氏转头对着邹老夫人满是不甘的道:“母亲,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了,你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再怎么样,威武伯府的牌匾还在,他也还是威武伯府的伯爷..........”
听到这话的邹演,只觉得心中一暖,慢慢的抓着翁氏的手掌捏了捏,对着翁氏摇摇头道:“我没事,这些年苦了你了。”
听到这话的翁氏默默流起了眼泪。
而上首被气的颤颤巍巍的邹老夫人看着下面好像难夫难妻一般的二人,心里更是想要呕血一般的难受,自己十月怀胎,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此时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攻击自己。
而且连自己的妹妹,已经过世的妹妹都不放过,要一起编排。
邹老夫人只觉得痛心疾首,同时她还感觉所有的事情好像正在慢慢的脱离她的掌控,以前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此时的她感觉无比的难受。
已经被气的颤颤巍巍的邹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媳痛心疾首的道:“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闻言的邹演对着邹老夫人道:“是啊,我也是想,她是我的妹妹,而不是我的弟弟,为什么你要这么的偏爱她,我才是你的儿子,才是威武伯府的未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还有你的孙子孙女,他们可是我们邹府的延续,你竟然纵容妹妹害的他们受这么严重的伤。”
“你.......你.....你竟然说出这种话,原来这些年你的怨气这么重。”
邹老夫人有些力不从心的对着邹演道。
随即也不等邹演再说什么,邹老夫人继续对着邹演道:“你的意思是你妹妹的尸骨不进祠堂,不入祖坟是不是?”
邹演闻言神色挣扎了一番,咬了咬后槽牙对着邹老夫人道:“儿子觉得,既然陛下都已经介入了,我们还是谨遵圣旨为好,不然到时候阳奉阴违被发现,岂不是将整个威武伯府葬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