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轧钢厂下班，贾东旭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市医院想去看望一下自己的师父易中海。
“师父，您身体怎么样了？”
病房内，贾东旭用自己平日节省下来的两毛钱买了些苹果。
面对来看望自己的贾东旭，易中海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多年的伪善被江辰揭穿后，易中海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整日以礼仪道德教导的徒弟。
“师娘说你这几天不怎么吃东西。”
“您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得好好调养才行。”
贾东旭边说边给他拿了个苹果，用手帕擦了擦递了过来。
“东旭，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看不起师父？”
易中海接过苹果，犹豫后如此问道。
“师父你说什么呢，师母都已经跟大家伙解释清楚了。”
“钱是何大清让你替傻柱兄妹攒起来的，这就是个误会，您千万别多想。”
从昨天开始，一大妈在四合院逮到机会就跟大家解释，就是聋老太教给她的那个说辞。
是何大清让易中海替傻柱兄妹把钱存着，等傻柱兄妹结婚的时候再拿给他们。
现在四合院里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说法。
不管别人信不信，贾东旭是相信的。
他十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多年来，可以说是易中海有意无意地扮演了缺失了的父亲的角色。
他不想去纠结易中海抱有怎样的目的，只知道这些年是对方时常接济自己家，教给自己做人的道理，后来做了自己师父传授钳工技术，又帮自己娶妻成家。
母亲贾张氏不止一次当人邻居的面说让自己给师父养老。
他知道母亲只是说说而已，为的是从易中海这里得到更多的好处，但他心里是当了真的。
“师父，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以后我帮你养老。”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内，贾东旭脸上一片真诚。
易中海只觉得自己鼻子发酸眼圈发涨，“东旭，你是个好孩子，师父没有看错你。”
这话易中海说过很多次，这次说得最为真心，他用手轻轻拍了拍贾东旭的手背，话还没说完一滴泪珠已从眼角滚落。
看着贾东旭，易中海脑海中不由想起过往的一幕幕，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徒弟多有亏欠。
以前所有对贾家的帮助都在计较得失，传授钳工技术也是心怀顾虑有所保留，近来甚至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傻柱身上，对贾东旭几乎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
而如今自己到了人生中最昏暗的时刻，却突然发现，最可靠的那个人其实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自己如果能早认清这一点，还乱折腾个什么劲啊？
去贪傻柱的钱，去赚敌特组织的钱，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积攒更多的养老金，老了有所依靠嘛。
而有贾东旭这样的养老人，不比那几百块钱强得多？
这一刻，易中海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心里仿佛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瞬间觉得轻松了很多。
——
易中海是又一天中午出院回到四合院的。
在一大妈的陪同下，跨过四合院大门进到前院里。
此时二大妈，贾张氏等各家各户的媳妇婆子正聚在一起做着针线活说话聊天。
见到一大爷，众人纷纷起身，询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他一大爷身体好点了吧，今天早上老阎还跟我说，等晚上到医院去看你呢。”
要不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二大妈和二大爷一样，不要钱的客套话张口就来。
她开了个头，其他人也跟着像模像样地说起客气话。
“有劳大家伙惦记，我好多了。”
易中海笑着开口，一旁的一大妈也帮腔说道。
“就是个误会，没想到还把我家老易折腾进医院了，好在没什么事。”
众人自然知道她口中的误会是指什么，何大清托易中海帮傻柱兄妹存钱的事呗，这几天大家都听他念叨好几遍了。
“是，误会解开就好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有人如此的回应道。
正在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傍晚才下班的傻柱不知今天怎么就中午回来了。
他是个直性子，虽然已经答应了聋老太，但此时见到易中海夫妇一张脸立刻冷下来。
和院子里其他人简单打个招呼后直接回了家，连理了没理易中海夫妇两人，众人看着这一幕，现场气氛瞬间冰冷了几分。
“大家伙在这坐着，我们先回家了，医生不让老易站太长时间。”
一大妈赶紧找个理由告辞离开，众邻里也是齐齐附和。
等到两人离开，众人坐回原先的座位上，都是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一时间就没人再开口了。
“你们说，何大清让一大爷给傻柱兄妹管钱，这是真的嘛？”
好一会儿，不知道谁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来。
“应该是真的吧，要是假的以傻柱的性子不得站出来说。”
“他可是一次也没否定过。”
有人如此回应道，只是那语气连说话人自己都确定。
“什么真的啊，没看见刚才傻柱见到一大爷连个招呼都没打。”
“傻柱那张脸拉的，套头牛都能犁地了。”
“如果是真的，以傻柱和一大爷的关系，能是这样？”
又有人颇为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前一个人听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有些不解，“那傻柱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改脾气了？”
二大妈这时也是忍耐不住，加入到了话题的讨论中。
“我们家老阎说的，事情发生那天晚上老太太把傻柱叫到房间去了。”
“估计是老太太给易中海求情了，傻柱看在老太太的面上，这才没张扬。”
“不然啊。”
说到这，二大妈抬头四下望了望，故意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那么多钱，他易中海别说轧钢厂的工作和一大爷的身份了，追究起来都够坐牢的。”
“要真是这样，这院里的一大爷，现在已经是我们家老阎了。”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但细想之下又都觉得二大妈这话有道理。
“难怪傻柱刚才对易中海是那个态度了。”
“这么说来，易中海是真想偷偷把人家傻柱的钱给占了啊。”
“肯定啊，那可是小五百块钱，真够黑心的，亏他平日里还满口的仁义道德。”
“这叫人不可貌相，多亏了江辰把这事捅出来，不然大家伙都不知道易中海是这种人。”